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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牧野飞霜碧血金戈千古恨 冰河洗剑青蓑铁马一生愁(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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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斗声中,围攻着石天成武琼瑶的喇嘛僧忽然纷纷大喝,天蒙禅师托地跳出圈子,向同门吩咐了几句,挥舞着一根镣铁禅杖,恶狠狠地加入了齐真君这堆,大喝道:“何物妖邪?快还我镇山宝剑!”禅杖扫处,呼呼声响。辛龙子忽然向着禅杖冲去,天蒙一招“老树盘根”,满拟把辛龙子双脚打断,不料铁杖打空,辛龙子一口浓痰,正正唾在天蒙面上,耳边只听得一声嘲骂:“呸,不要脸!”天蒙禅杖一翻,已是不见人影。耳边又听得齐真君苍老的声音叫道:“守离宫,大坎位,不要慌乱!”天蒙面上热辣辣的作痛,袖子一抹,已见鲜血,他给辛龙子唾了一口浓痰,就如中了颗铁莲子一般! 其实天蒙还不知道,若非齐真君及时出手,他早已丧命于辛龙子三尺青锋之下,辛龙子一见天蒙禅师使了一招,就知他的武功勇猛有余,精纯不足,使出达摩一百零八式的武林绝学,一个“金蟾戏浪”,在刀剑禅杖环击之下,钻了过去,仗着怪异身法。到了天蒙背后,天蒙尚且懵然不知,齐真君见形势危险,一个“盘膝拗步”,长剑往外斜递,身剑相合,一缕青光,也自追到了辛龙子身后。辛龙子无暇击敌,反手一剑,解开了齐真君暗袭的威胁,到天蒙禅师的禅杖落下,他已圈到齐真君的右侧去了。天蒙依着齐真君所教,脚踏八卦方位,在坎位进招,这才见着辛龙子的身形,他在间不容发之际,刚好能够避了开去! 天蒙功力,在清廷这边仅次于齐真君、楚昭南、成天挺等有限几人,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依着齐真君所教,守稳门户,抡起禅杖,呼呼轰轰,前后左右都是一片杖影,威力亦甚惊人,辛龙子的宝剑还真不敢和他相碰。齐真君风雷双剑,挡着正面,更是沉稳雄健。三个大内高手,则从两侧配合钻攻。辛龙子武功再高,也抵敌不住五名一流好手。这一战打得沙飞石走,流冰滚动,恶斗了三百多招,辛龙子已是汗湿麻衣,呼吸紧促,只能仗着怪异的身法,在周围兵刃夹击中,挪腾闪避,偷空进招了! 石天成武琼瑶那边,形势较好,但也占不了便宜,石、武二人合斗六名喇嘛,两名卫士,而两名卫士之中,有一个是仅次于楚昭南的成大挺,他的一双判官笔,各长一尺八寸,专打人身三十六道大穴,石武二人,不能不小心提防。好在石天成几十年来,专练两门绝技,鸳鸯连环腿专攻敌人下盘,九宫神行掌则专门伺隙擒拿敌人兵刃,一众喇嘛,未曾见过这种战法,不敢过份迫近。至于武琼瑶的剑法,乃是白发魔女的真传,只论辛辣险狠之处,比天山剑法尤甚,只有成天挺敢和她正面进招,其他喇嘛都是稍沾即走。但这六个喇嘛,都是天蒙的师弟,功力也自不弱,更兼他们同出一门,天龙剑法练习有素,六个人如同一体,此进彼退。辗转攻拒,布下了天龙剑阵,饶是石武二人,各有独门武功,高强技艺,也被他们困在核心。 但恶斗得最激烈的还是凌未风那一边,协助楚昭南的四名卫士,都是大内十名内的入选,比协助齐真君的那三名卫士,又高出一筹!楚昭南的游龙剑又已取回,仗着宝剑之力,也是着着迸迫。凌未风心悬战友,迭走险招,几被楚昭南所乘。斗了一百来招,兀是未能冲出,楚昭南大声嘲笑,叫凌未风弃剑投降。他道:“凌未风,你挫折在师兄手内,有什么要紧?赶快投顺,免被刀剑分尸。”凌未风一声虎吼,手中剑“力划鸿沟”,向下一扫。剑光闪处,吧吧吧吧,一片连响,把几名卫士的兵刃全都荡开,连人带剑,几似化成一道白光,直向楚昭南冲去,楚昭南不敢和他拼命,向后一仰,连退几步。 凌未风剑法凌厉无前,紧紧钉住,对其他四名卫士的兵刃,只凭着听风辨器之术,趋闪躲避,转眼之间,连发十几招辣招,把楚昭南迫到下首,又跳上一块岩石,居高临下,再挡敌人的围攻。他是想要抢占有利地形,逐步移上悬岩,先解刘郁芳的急难! 刘郁芳那边,形势最是危险,她独据危崖之上,前无道路,下有追兵,环攻她的三名卫士,全非庸手。幸她的内家无极剑法,讲究以柔克刚,以巧降力,配上她的奇门暗器锦云兜,居高临下,拼死苦斗,敌人急切之间,还攻不上来。只是,虽然如此,敌人仍是一步步地迫上。斗了一百来招,三名卫士,先后都已上到峰顶,把刘郁芳困在核心,刘郁芳失了有利地形,更见吃力,剑招展处,只能在周围八尺之内,苦苦封闭门户,毫无还击之力了。 凌未风连连抢攻几次,逐步上移,和刘郁芳已然相望,刘郁芳大声道:“凌未风!咱们到底见着了!”凌未风叫道:“嗯,我就来!”楚昭南冷笑道:“哼!原来你还有个心上人在这里!好,就让你做鬼也风流!”剑招一紧,一剑快似一剑,他仗着四名卫士协助,不须防守,竟把天山剑法中最凶辣的攻招全使出来,凌未风额头见汗,冲了两次没有冲出。把心一横,生死置之度外!展开了拼命的招数。一柄青钢剑突如神龙戏水,忽似飞鹰盘空,进如猛虎出狎,退若狡兔避鹰,楚昭南疾攻几剑,都给他连消带打,反刺过来,拿捏时候,妙到毫巅,厉害之极!楚昭南倒吸一口凉气,想不到他的剑法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比上次相遇又精妙了许多!但想凌未风虽然凶犷绝伦,到底不是铁打的人,自己合五个高手之力,虽不能取胜,谅也不会落败,他这样强攻猛打,不须多久,气力必定耗完。主意打定,打个暗号,剑招一变,用天山剑法中攻守兼备的须弥剑法和四名卫士,联成一线,首尾呼应,布成了铁壁铜墙,只和凌未风游斗! 楚昭南打的主意不错,但他却不知道凌未风得了晦明禅师的拳经剑诀,又悟出了许多武功的窍要。以前凌未风和楚昭南所领悟的剑法,完全一样,但现在他一见楚昭南使出最深奥的须弥剑法,就知道他尚未到家!这倒不是晦明禅师有什么偏心,也不是剑诀上留下几手未教,而是因为最深奥的剑法,常于窍要之处,可意会而不可言传。楚昭南只是得了师父所授,而凌未风则是对拳经剑诀,潜心苦学,豁然贯通,在最深奥的地方,所得最大。若楚昭南另用其他剑法,凌未风一时还不能将它破去,如今楚昭南使出须弥剑法,正合他意,他忽地一声冷笑,青钢剑扬空一闪,突如银龙入海,不过数招,就把楚昭南的剑法破去。楚昭南正想换招,肩头已中了一剑,大吼一声,跳出圈子。凌未风反臂刺扎,疾如闪电,“波”的一声,把身后一名卫士刺了个透明窟窿!他冲出缺口,和刘郁芳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楚昭南眉头一皱,一招“东风折柳”,宝剑卷地扫去,凌未风纵身一跃,利剑斜挑,又刺伤了一名卫士,楚昭南蓦地长身,手上已握了一把碎石,大叫一声:“散开。”竟以“反臂阴镖”的手法,向刘郁芳洒去。刘郁芳的锦云兜迎门一挡,一大把碎石,给她荡得四面纷飞,但楚昭南发暗器的劲道奇大,锦云兜的碎金钢丝网也给震破了十几个小洞,不能再用来勾锁兵器了,这一来刘郁芳的威力大减,给右翼的卫土一剑把包头青中削落,几遭不测,凌未风大吃一惊,那一剑虽未刺中刘郁芳,却“刺中”了他的心头。他身子陡然一震,楚昭南一剑自后刺来,他闪躲稍慢,给剑尖划伤了一处皮肉。凌未风舌绽春雷,一声暴喝,反手一剑,把一名卫士拦腰斩断,这时忽听得辛龙子连声怪啸,惨厉之极! 辛龙子独战齐真君、天蒙禅师和另外三名大内卫士,以一人之力和五名一流高手厮拼,而且齐真君的功力和辛龙子又正是半斤八两,旗鼓相当!辛龙子仗着达摩秘技,怪异招数,苦斗了三五百招,汗如雨下,身法渐渐迟滞,齐真君风雷双剑虎虎迫来,辛龙子连受三处剑伤,怒极狂嗥,天蒙禅师以为有机可乘,呼的一杖,“迅雷击顶”,向他头颅打落。哪料辛龙子虽是强弩之未,余势未衰,左手捏着剑诀,斜斜向外一推,右手剑“白鹤啄鱼”直点天蒙胸膛,天蒙立起禅杖,一个翻身,“乌龙盘树”,横扫辛龙子中路,杖风人影中,怪啸与狂呼杂作,辛龙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抓抓在天蒙的胸膛上,立时五指洞穿,禅杖脱手飞去!齐真君双剑劈来,辛龙子己是跄跄踉踉地从双剑缝中钻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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