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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豪杰胸怀遭误解 鬼魅伎俩最难防(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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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逐流颇感踌躇,心里想道:“我本来是要替宫秉藩报信的,但想不到公孙前辈会中了毒,此际他正在病中,我若把他女儿的不幸消息告诉他,只怕会加重他的病情。” 公孙宏叹了口气,道:“可是我的女儿已遭不幸了么?金少侠,你不必瞒我,我已经知道了。只是我还存着一线希望,希望这消息不是真的。” 金逐流不觉好生纳罕,心里想道:”这消息是谁告诉他的?除了我与红英之外,义军中人,可并没有谁回来啊!”但听得公孙宏已经知道,只好黯然说道:“老前辈既然业已知道,那我就不用说了。但我曾经在桃花谷中找过令媛,却并未发现令媛的尸身,说不定正如老前辈所说,还有一线希望。” 公孙宏莫名其妙,诧道:“你说什么?我的女儿不是在西昌城中死的么?” 金逐流更是奇怪,连忙问道:“公孙前辈,你听到的是什么样的消息?”公孙宏道:“她若不是在西昌中死的,害死她的又是何人?”原来两人都是急于知道真相,不觉同时发问。 金逐流情知内中定有蹊跷,先回答道:“是阳浩迫得令媛和厉南星坠下深谷的!” 公孙宏失声叫道:“什么,你说我女儿的仇人是阳浩?厉南星也与我的女儿同时遇害,这,这未免太难令人相信了?” 金逐流道:“那么据老前辈所知,这仇人却又是谁?” 公孙宏道:“不是六合帮的帮主史白都吗?” 金逐流道:“这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公孙宏道:“就是厉南星!” 金逐流大为惊诧,说道:“你见到的当真是厉南星吗?” 公孙宏怫然不悦,说道:“就在十天之前,我曾与他相会,他亲口对我说的,焉能有假?” 金逐流心念一动,说道:“公孙前辈,你好像是中了毒,这毒又是谁人下的?” 公孙宏道:“也是厉南星所下!” 金逐流道:“这可令晚辈糊涂了,厉南星既然替你传讯,那是出于好意的了,何以又暗中下毒?” 公孙宏是个老经世故的人,听得金逐流这样说,亦已猜想得到内中定有蹊跷,当下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咱们还是一步一步弄清真相吧。金少侠,你说我的女儿是阳浩害死的,是你亲眼见到的吗?” 金逐流道:“是宫秉藩亲眼见到的。但史白都自杀身亡,则是我亲眼见到的。史白都死的时候,令媛可还是活着的啊!因此不管那个天魔教的新教主是否真的厉南星,他告诉老前辈的这个消息,则绝对是假的了。” 公孙宏道:“既然是宫秉藩亲眼见到的,他为何不自己回来报信?” 金逐流道:“因为他也受了阳浩的修罗阴煞功之伤。”当下将宫秉藩那日的遭遇,和自己在桃花谷中的所见,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公孙宏。 这些事情,若是从另一个人口中说出,公孙宏一定不会相信;但如今是金逐流告诉他,他知道金逐流是决不会说谎的,是以虽然诧异之极,也是不能不信了。 公孙宏叹口气道:“如此说来,我是当真上了他们的当了。”金逐流道:“听说有一种改容易貌之术,精通此术之人,可以扮得像另一个人,惟妙惟肖。老前辈所见的那个厉南星,我想一定不是真的。”公孙宏沉吟半晌,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是有点疑心了。好,我就把那日的经过告诉你吧,咱们一同参详参详。” 公孙宏歇了一歇,喝了半碗参汤,继续说道:“去年我和小女在长江边碰见厉南星与封妙嫦,小女跟随他们同往西昌,此事想必你已知道?” 金逐流点了点头,说道:“封姑娘已经告诉我了。那日厉南星身上负伤,斗不过文道庄那个宝贝儿子,她也几乎落在文胜中的手上,幸亏得令媛拔剑相助,赶跑了文胜中。说起此事,封姑娘对你老和令媛感激不尽。”公孙宏道:“此等小事,何足挂齿。那位封姑娘好吧?”金逐流道:“封姑娘和武当派的秦元浩上个月已在大凉山成婚,我就是在喝了他们的喜酒之后才回来的。他们的姻缘非常美满,所以封姑娘常说,她之得有今日,都是出自老前辈父女所赐。” 公孙宏微笑说道:“哦,原来封姑娘已经得了称心的女婿,这倒是可喜可贺的美事。”心里想道:“我只道这位封姑娘和厉南星是对情侣,原来不是。”原来公孙宏也曾有过想把女儿许配与厉南星之意的,只因有此误会,不敢出之于口。如今听说封妙嫦与秦元浩已经成婚,不觉勾起他当初的这段心事。但随即想道:“我的女儿死了,厉南星是真是假,是善是恶,如今犹未可知,这事我还想它作甚?”思念及此,不觉黯然。 金逐流知道他在伤心,安慰他道:“厉南星若然未死,令媛就可能还在人间。如今咱们先要查明,那个天魔教的新教主‘厉南星’究竟是真是假。” 公孙宏道:“不错,咱们还是回到原来的话题吧。”接着说道:“小女和他们去了西昌,久无音讯,我很挂念。不料我把宫秉藩派到西昌之后,宫秉藩还未回来,那一日我却接到了厉南星的一封请柬。” 金逐流道:“可是他邀请你观礼的请柬?”公孙宏道:“正是。不过,他派来的使者特别声明,要请我早两天去,说是有要事和我商量。结果我只是和他见了一面,观礼却是没有份了。唉,其中缘故,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那是因为我已经中了毒了!”想起自己几十年的阅历,身为江湖上第一大帮会的总舵主,到头来竟然会着了一个小子的暗算,不禁苦笑。 金逐流道:“那个新教主与你商量的是什么‘要事’?你又是怎样着了他的暗算的?” 公孙宏继续说道:“说老实话,厉南星重组天魔教之事,我是极不赞同的。当年他的父母组教之时,滥收徒众,以至龙蛇混杂,良莠不齐,纵有好人,也是极难整顿。故此令尊早在二十年前,就劝他们解散了。如今各处都有义军,江湖上也有了几个光明正大的帮会,何必还要费偌大的心力,把早已烟消云散了的天魔教重组起来,弄得不好,反会给妖邪之辈利用。” 金逐流道:“老前辈说得不错,厉南星曾经拒绝过阳浩邀他重开香堂之请,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公孙宏道:“哦,原来早就有过一次这样的事吗?”金逐流道:“是呀,所以我不相信厉南星会在阳浩的胁持之下,改变初衷。” 公孙宏接下去说道:“我虽不赞同此事,但因我要知小女的消息,所以我还是如他所请,提早两天,到徂徕山去与他相会。同时,我也想劝他打消这个重开香堂的念头。” 金逐流心念一动,问道:“你到了徂徕山,可见着了阳浩没有?” 公孙宏道:“就是他出来接待我的。可惜我当时不知道他是害我女儿的仇人,否则早把他一掌打死了。” 金逐流道:“阳浩和你怎么说?” 公孙宏道:“他说厉教主新从西昌回来,仆仆风尘,途中染病,现在尚未痊愈,恐怕不能多说话。”金逐流插口说道:“对了,这里就是一个破绽。他恐怕那个假的厉南星,多说了就会露出破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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