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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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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对街药铺的门口,那个像朵花似的大姑娘正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直瞧着自己。更要命的是人家浅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春葱似的食指向内勾动了两下。 急速左右察看,除了自己外前后左右连条狗也没有。 糊涂蛋仍然不敢相信,他用手指指鼻尖发出了讯问的信号。 那女的轻轻点了一下头转身进人药铺旁边的茶馆,这下子“糊涂蛋”血脉债张,全身像失去重量般开始飘飘然。 他一面过街,一面想起了一句每个男人都梦寐以求的话“飞来艳福”。 难怪大清早眼皮就跳,敢情咱今天走桃花运啦! “糊涂蛋”陶醉般进了茶馆,两只眼睛像两盏灯似的开始在人堆里扫射。 一把抓住提着茶壶肩头搭着毛巾的小二,“糊涂蛋”像掉了钱包似的急惶惶问:“人……人呢?” “人?什么人?这儿可全都是人哪,客官。”小二让他弄糊涂了。 “我……我明明看到她进来的,说,她在哪里?” “什么和什么呀,这位客官你到底说什么呀!”店小二一只胳臂险些被“糊涂蛋”捏碎,碍着人家上门是客,虽不好发脾气,可是话里已经带着七分不满。 猛然醒悟,“糊涂蛋”尴尬不已的松了手说:“对……对不住,我……我请问刚才进来的姑娘到哪去了?” “姑娘?”小二的眼里就像看到一只赖蛤膜一样百瞅着“糊涂蛋”。 “娘的——”骂了一声,“糊涂蛋”候然住口,因为他不经意的抬头,已经看到了有一座楼梯。 没功夫和小二啰嗦,三脚两步穿过满座的客人,“糊涂蛋”上了楼,果不错,二楼靠窗的一付座头,那像朵花似的大姑娘正巧笑着望着他。 “姑……姑娘,刚才你……你可是叫咱?”“糊涂蛋”来到人家跟前,期艾的开口。一双手脚全没了放处。 “请坐。”未语先笑,声音如出谷黄莺。 “谢……谢谢。” 就像坐在钉板上,“糊涂蛋”的背脊挺得毕直毕直。 也难怪他会局促不安,这一辈子他就从没碰过这种事。 何况对方不但美,而且看穿着打扮绝对是正经人家的闺秀。 “贵姓?” “吴,口天吴,吴必发,小姐几号……不,不,我的意思是说小……小姐贵姓?” 习惯使然,当“糊涂蛋”问出了这么一句要命的话后,他恨不得一头撞死。 也许没注意,也许听不懂,那貌美如花的女人说:“萧,萧燕。” “萧燕,嗯,好名字,好名字——?突然“糊涂蛋”差些坐到地上。 他的脸已经变得十分难看,同时他的声音也已开始打颤:“你……你说你叫什么?……” “萧燕。”那女的仍然笑得像朵花。 然而“糊涂蛋”却像看到鬼一样的,再也难以控制住惊恐的心跳。 “你……你是……” “不错,你猜对了,我叫萧燕,有人叫我‘皮条花’,也有人叫我‘四分衙’,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我原来的名字。”江湖中总有几个令人一提起他们名字就不觉惊栗的人,无疑的,这萧燕正是这几个人中的一个。 因为“糊涂蛋”此刻不但惊栗,而且阵阵寒意直由脚底往脑门冲。他已然明白,今早眼皮直跳的原因决不是“飞来艳福”,而且,一个弄不好。“艳福”的“福”可就成了棺材前贴的“福”寿的“福”。 “皮条花”,顾名思义就知道有这种外号的女人绝对不好沾惹。 “四分衙”则是每一个江湖人都知道它的意思,那就是萧燕替人做事的代价是以雇主的四成体重为酬庸,简言之,你想请萧燕为你办事,假如你的体重是一百公斤,那么你必须付出四十公斤的黄金来请她。 这种价码高得离谱,但是绝对值得。毕竟无论多么困难的任务,甚至你认为世界上已没有人可能帮你的时候,只要你出得起这种价钱,找到了“四分衙”萧燕,那么你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一半。另一半则就必须看事情本身的性质,以及当事人的心态。 有人说“四分衙”从不拦她做不到的事。 也有人说“皮条花”从没有她杀不了的对手。 或许江湖传言稍嫌夸大不实,然而“糊涂蛋”却真的知道,如今坐在自己对面的这女人,绝对可以在任何情况之下。不出三招,就可轻易的要了自己的老命。 因为萧燕一个招手掠发的自然动作中,“糊涂蛋”已然觉得人家的春葱玉指,曾有意无意间在他的心中挥动数次,而他搜尽枯肠,就不知自己有何方法可以躲过人家那不经意的“攻击”。 “吴先生——” “不……不敢当。” “我想请问吴先生一件事。” “请……请说。”“糊涂蛋”心里七上八下的说。 “敢问吴先生贵堂口是否发生了事情?”“皮条花”萧燕开门见山的人了正题。 “糊涂蛋”是个老江湖,在敌友未分之前,他当然知道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事情更不能承认。 “不……不知萧姑娘何指?” “你该知道我的意思,何况这么大的事儿,就算想瞒也瞒不住,再者,贵堂二当家东方起云已经把你们大当家失去踪迹一事昭告同道,吴先生要想否认可就显得……” “糊涂蛋”不再说话了,毕竟“四疯堂”发生事情的当儿他不在场,而且目前他更是怕提,怕见那些共事的堂内兄弟,毕竟他捅出来的漏子也不算小。 店小二靠了近来,“皮条花”自作主张点了几样点心后又再说:“吴先生,我接下了一宗买卖,我想你多少该知道我这个人一点,那就是我对我的雇主所托的事情务必达成……” 接下了买卖,又找上了白己。 这意味着什么? “糊涂蛋”头皮开始发麻,被“皮条花”找上的人,头皮岂有不发麻之理? “吴先生,我受雇的这件事情,现在只有你能帮忙,……” “皮条花”萧燕顿了一顿后接着说:“请你告诉我,赵大当家的独子——小豹子目前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皮条花”瞪大了眼睛又说:“你不是他的护卫吗?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哪里?” 不再感觉对方是个漂亮的姑娘了。“糊涂蛋”真希望永远也不要再遇见这个貌美如花的煞星。 咽了咽干涩的唾液,“糊涂蛋”说:“你……你杀了我好了……” “杀你?我为什么要杀你?嗯,我想你弄错了,吴先生,我不妨坦白告诉你,我找贵当家的独子是要护卫他罢了……” “笑……笑话,‘皮条花’你……你当我姓吴的是个笨蛋?” “你不信?” “糊涂蛋”当然不信,他只听说过“皮条花”只有杀人的份,哪有人花大把的银子请她来保护人的? 楼上的茶座清静。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了八名彪形大汉,分坐二桌,面八双眼睛全盯住“糊涂蛋”与“皮条花”, 他们看人的眼光很怪,就像看到一堆牛粪上面插了一朵鲜花一样。 每个人都有种心理,碰到了不愿回答的问题,往往会顾左右而言他,或者制造一些事端来分散别人的注意力。 “糊涂蛋”现在就有这种心理,他对“皮条花”的问话,既不愿作答,也不能不答,于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突然站了起身。 “妈个巴子,你们几个毛人敢情没见过人是不?打你们一上楼那几双马眼就猛盯着老子这边瞧是什么意思?” 嗓门大,语气更不好,“糊涂蛋”的话不但那八个人想都想不到,“皮条花”更是没料到。 于是乎,那八个彪形大汉全像被人端了一脚似的,一愕之后“虎”的一声全都站了起来。 “老杂种,你在说我们?”里面有人开吼。 “对,我就是说你们,怎么样?” 说摆明了是要和人家过不去。 在“糊涂蛋”来说,这八个人虽然个个壮得像头狗熊,可是他宁愿去斗这八头熊也不愿沾惹“皮条花”。 或许他想这八个人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保镖护院,有几斤蛮力的江湖未流,自己保险可以吃得他们死脱,更可把场面弄得混乱以便趁机开溜,躲过“皮条花”的纠缠。 哪知当他看到那八个人离开座位朝他走来时,他的心脏一阵抽搐,因为他明白他已经捅了一个马蜂窝。 “各……各位,各位可是……可是‘贺兰山庄’的八铁骑?” “糊涂蛋”直盯着那八个人袍袖上绣着的红色兰花,声音里透着苦涩。 “老小子,你那双招子还没昏花,不错,我兄弟八人正是‘贺兰八骑’。”一紫黑脸的壮汉面无表情的说。 “皮条花”固然不好惹,“贺兰八骑”更不是随便受人撩拨的。 “糊涂蛋”已经开始后悔,后悔自己怎不是个哑巴,后悔自己怎没早看到他们袍袖上的红绣兰花。 “老四,你还不拆了他?”有人又在开吼。 “慢……慢点,各位……刚才……” “糊涂蛋”的话没说完,一双蒲大的巴掌已掀起风声迅急的到了他的面前。 后仰、踢腿、出拳,“糊涂蛋”知道就算现在喊人家什么都无法阻止这一场冲突。于是他也狠下了心,闪躲中也开始出招拒敌。 就在那称做老四的一记耳光落空,恼怒的躲过“糊涂蛋”下撩的一脚,正想欺身而上,蓦然—— “住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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