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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一


  玉东皇喝道:“什么话?要我放弃心上人,换你老婆?这种话你怎说得出口?枉我养你二十年!”

  玉天君祈道:“爹,您该清楚,秦阿姨已嫁给张天师近二十年,且女儿都已长大成人,您何苦一厢情愿。”

  玉东皇斥道:“住口,没看到她从不快乐?全是张天师以符法控制结果,爹是在解救她,真是肤浅!”

  玉天君道:“若真如此,秦阿姨早就逃了,怎留在天师府二十年不动。”

  玉东皇道:“你懂什么!张美人还不是中妖法?不解救她,你一辈子亦难让她回头;咱在龙虎山也吃了妖法大亏,这些你都忘了?竟说你秦阿姨一厢情愿?真是白活了!”

  玉天君道:“那不一样,阿美的确遭妖法,秦阿姨却没有!”

  玉东皇摆着手:“不跟你谈:顽固家伙!”

  玉天君暗叹,心知劝说无效,看来得采非常手段,然得先支开妹妹才行,于是拱手说道:“望爹三思!”转向妹妹:“你不是要找宋两利么?方才我在东城见着了,快去瞧瞧,否则走了人,不好办?”

  玉采仪目光一亮:“当真?!”转瞧父亲:“爹,我去去就回!”

  玉东皇道:“小心他摄心妖法,且别把他弄死,留条小命,爹也想找他报仇!”

  玉采仪欣笑:“一定!”飞也似夺门而去。

  玉天君暗喜,只要妹妹一走,行事方便多多,道:“爹方至开封,可要喝上几杯美酒,也好助兴?”觉得香茗太淡,若下迷药,易被发觉,故作此建议。

  玉东皇斜眼睨来,邪声道:“你何时找爹喝酒?该不会耍把戏吧?”儿子一向儒雅,敬酒之事少见,此举倒出他意外。

  玉天君暗惊,然仍不动声色,笑道:“孩儿长大了,也该喝点酒,爹怎多心了呢?”

  玉东皇忽而哈哈大笑:“不错不错,你将来要接仙岛,怎可一味喝茶喝醋,酒量也该练练,去拿酒来!”伸手一扫,壶杯全数飞往左侧另一石桌,平摆落定,露得一手精纯功夫。

  玉天君欣喜拜礼而去,找了掌柜要酒,经介绍,弄得两这名酒“蔷薇露”及“金斗泉”,掌柜说及此酒乃当今皇上最爱,玉天君自是满意。要得美酒后,先溜入房,倒出啜饮,蔷薇露乃以花瓣玉蕊精酿,色红如血,喝来甜香留齿,别具风味,金斗泉甘中带劲,醇味特殊,他虽识酒不多,但如若以两酒置迷药,必能掩味而不被发觉,故将迷药置于酒中,始敢端至庭院。

  玉东皇等得不耐烦,喝道:“找个酒要那么久?”

  玉天君笑道:“美酒难求,孩儿特地要掌柜找得当今皇上最喜之蔷薇露、金斗泉供爹品尝!”

  玉东皇目光一亮:“皇上最喜之酒?妙哉!拿来我尝尝!”他原对酒颇有研究,然自二十年前被秦晓仪弃后心性大变,已无心品酒,久而久之竟也忘了何酒何味,但作个样子总是有型。

  玉天君暗喜,立即倒斟蔷薇露,玉东皇怎知儿子动得老子手脚,当真畅饮而尽,哈出酒气笑道:“果然美酒,喝来畅顺舒服!”嘴舌又舔几下,总该批评几句才显自家品味,道:“可惜太香甜,适合女人喝!若能和仪妹妹交杯共饮,实是一大美事!”

  玉天君道:“有朝一日,必能顺遂爹您意思!”又倒一杯,玉东皇再次畅饮,呵呵笑道:“不错不错,将来必能如此!”唇舌再舔,道:“金斗泉呢?是何味道?”

  玉天君改斟金斗泉,玉东皇一饮而尽,哈出酒气道:“妙哉,一若处子含苞待放,一若艳妇激情奔放!直若我仪妹妹,实在妙哉!”那酒气直冲丹田,竟然让他想入非非,脑门自把男女激情交错一起,又饮一杯,终叹道:“可惜仪妹妹不在身边,厮人独醉了!”

  玉天君道:“爹若能醉,梦中妙境必能更美!”心想金斗泉较烈,药性催化较快,又斟过去。

  玉东皇怎如被耍,叹言是极是极中,又饮半杯,忽瞧向儿子,道:“你怎不喝?”

  玉天君原想能不喝则不喝,若要喝亦无关系,毕竟早服下解药,无惧迷药,故斟得蔷薇露陪父亲喝上几囗,道:“祝爹早日完成心愿!干它三大杯如何?”

  玉东皇喝笑:“好好好,只要能和仪妹妹相好,干它三大坛又何妨?”当真抢下酒坛,大口咕噜咕噜灌起。

  玉天君一旁瞧得既喜且忧,喜者父亲并未起疑,自动灌酒,忧者父亲喝得不少,怎都不倒?难道迷药失效,抑或父亲功力太强,无惧迷药?此原是为张美人所调配,莫要失了准头才好。

  玉东皇再灌几口,终觉头晕,怔道:“这是何酒?怎一坛不到就晕了?”

  玉天君暗喜,玉东皇舐舔着舌唇:“好像加了药?味道怪怪地……”

  玉天君暗惊,道:“有么?”

  玉东皇呃呃欲言,却不胜酒劲、药力倒栽桌面,酒坛落地砸得烂碎。

  玉天君暗道好险,终将父亲给摆平,想想二十年来未曾拂逆,如今却将他迷倒,忒也大胆,然事已至此,且为了心上人,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反正虎毒不食子,一切自有担待,何况宋两利法力通玄,说不定能治愈父亲疯心症,岂非两全其美?

  他将父亲穴道封住,犹豫是否上绑,然考虑父亲武功高强,莫要中途出意外,仍自找来粗绳绑身,这才扛起父亲,潜往街道。忽觉人潮如织,扛得一人容易被发现,终改租马车,将人藏于车上,直奔汴京城。

  待他走后不到一时辰,玉采仪已经返回,想找哥哥兴师问罪,谁知却发现人去楼空,追问小二,未见敌人入侵,再探庭院,酒坛烂碎仍在,玉采仪贼心灵敏,暗道:“爹会是着了道儿?否则怎喝一半即不见?”

  她追问掌柜酒坛来自何人,掌柜回答是玉天君所订,玉采仪更疑,暗忖:“哥哥平日从不沾酒,今儿怎喝起烈酒?”瞧得石桌两尊酒杯,更得证明,疑惑道:“会是哥哥动了手脚?他先支开我,然后再暗算爹?可是他哪来胆子?”思念转处,终于说道:“万事难料,为了爱人,任何事都可发生!”

  玉采仪盘算,不管状况如何,心想和哥哥脱不了干系,且和张美人、宋两利有所牵连,她得立即采取行动,遂掠往汴京城,以探个明白。

  第十四册 道情佛恋 第八章 灵招失着

  玉天君甚快将父亲运往汴京城,然宋两利行踪如谜,他只好先将父亲藏于杨公荒宅,随又四处打转找寻,且喃喃默念:“宋两利安在,我玉天君已将父亲带来!”希望能让宋感应,以期相会。

  宋两利原躲在万岁山秘阵中养伤疗神,然至傍晚,总得去瞧瞧秦晓仪母女,始再潜行出宫,谁知已感应玉天君呼唤,暗惊对方动作迅速,便往杨公荒宅行去。

  玉天君早等在附近,见得宋现身,欣喜道:“我已将父亲请来,你得实践诺言!”

  宋两利呵呵笑道:“你倒大胆得向你爹下迷药?”早已感应对方想法,道:“不怕他醒来找你算帐?”

  玉天君稍窘:“走一步算一步,希望你能治好他,一切自能摆平!进去吧!”招招手先行掠去,亦怕他人发现,徒生不必要困扰。

  宋两利紧跟其后。及入大厅,已见得玉东皇被绑置破旧太师椅上,神情晕迷不醒,宋两利感应对方老是想和秦晓仪燕好,实也用情至深,不知能否催眠洗脑奏效?

  道:“当真要把他摄魂收魄,变成另一人?”

  玉天君道:“至少让他忘掉秦晓仪,否则两家皆受拖累!”

  宋两利道:“那……叫醒他吧?”

  玉天君犹豫是否避开,然终究面对现实,找来清水洒向父亲脸面,并截其穴道,玉东皇已悠悠醒来。虽是过了一下午,酒气仍在,喃喃甩头:“我怎会昏迷不醒?这是什么酒……”待要回忆,却觉身缠麻绳,诧得他破口大骂:“虽敢暗算本皇?!”待欲挣扎,武功却被封住,忽见儿子恐惶在前,登时明白是何回事,怒道:“小畜牲,你敢暗算你爹!还不快松绑!”挣扎得全身抖颤。

  玉天君惶道:“爹您多忍几分钟,我替您请来大夫……”

  玉东皇怒斥:“我没病,请什么大夫!”突见宋两利,顿时一怔,而后虐邪怒笑:“你敢串通这小妖道暗算我,不要命了?还不快松绑!”

  玉天君道:“爹您就多忍一下如何?”

  玉东皇怒道:“我忍不下了,想杀了你俩人喂狗!”

  宋两利道:“这就岛主不对了,虎毒不食子,你要杀了他是有点过分。”

  玉东皇怒道:“哪有儿子暗算老子,他大逆不道!”

  宋两利道:“抓你来治病,情有可原!”

  玉东皇厉道:“我没病,不必你治!”

  宋两利道:“没有人会认为自己得了神经病!”

  玉东皇怒道:“你才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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