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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海瑞道:“有何方法好收拾,你替我拿个主意。”

  郭良儒道:“能打捞寻着?”

  左海瑞道:“恐怕得一段时间,且只有五成机会。”

  郭良儒知大海捞物,并非易事,然失此重金,的确危及圣帮根本,盘算过后,仍觉棘手道:“看来只有把消息压下去,以圣帮信誉撑着。只要不引起恐慌,来个全国兑现,也许可以撑过此次灾难。”

  左海瑞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例如向关系事业或他人调银子周转周转?”

  郭良儒道:“不妥,不妥,此时此刻若四处调款,必定引起疑心而穿帮,一切以稳住阵脚为优先。”

  左海瑞在无计可施之下,唯听此意见,决心隐瞒此事,郭良儒为免让其泄底,催促快快更换湿衣,左海瑞亦知轻重,立即奔往其住处,换得干净绣金锦袍,恢复威严气势,原以为此事就此掩去,谁知圣兴号船长高蛟已奔来求见,左海瑞接于密室,急切直道:“出了何事?”

  高蛟道:“鹰帮可能知晓沉船之事,方才已来了一艘,不断打探有关我帮消息。”

  左海瑞眉头一挑,冷道:“问啥名堂,沉几艘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高蛟道,“他们不只打探沉船,还问沉船是否全是黄金,又说圣帮沉了千万两黄金,快完蛋了。”

  左海瑞,郭良儒闻言同诧,不敢相信消息传的如此之快,左海瑞急道:“胡说八道,怎有此事?”

  郭良儒道:“他们找谁打听?”

  高蛟道:“直接找圣兴号,且要我等投靠,态度嚣张,属下总觉他们有备而来,故先行通知,也好主子有个防范。”

  郭良儒道:“你做的很好,回去守船吧,且稳住弟兄,是沉了一些银子,但根本伤不了圣帮,莫要中了鹰帮离间之计”。

  高蛟一副信心十足,拱手拜礼而去。

  左海瑞急切道:“你怎能说失了银子;他们迟早会乱,此和隐瞒原有所违背。”

  郭良儒道:“是稍有违背。但他们并非呆者,圣爷冒雨亲自寻找,若非重物、岂会如此,故说明失银总比失金好,”

  左海瑞心念一转,倒也懂了,道:“便如此说,但鹰帮怎么如此快即找上门,难道消息走漏?”

  郭良儒沉吟后说道:“对方若往附近渔家打探,或可能是瞎猜,但直接找上圣兴号,多少有几成把握……”

  左海瑞冷道:“谁敢走漏消息,帮规处理。”

  郭良儒道:“人多嘴杂,也许有人无意中露了痕迹,就算未露迹,鹰帮亦情愿如此想,消息迟早会传开,纵使谣言对咱们却是事实。”

  左海瑞道:“那该如何?”

  郭良儒道:“除了尽快找回失金,恐不易避开此关,毕竟数量庞大,天下无人能借调,除了当今皇朝,但圣帮和满人总带着奇异且似敌似友的关系,最好也别让雍正皇帝知晓圣帮处境,否则更不妙。”

  左海瑞焦切万分道:“亿嘉票号的‘皇帮’呢?咱可迂回借去。”

  郭良儒摇头道:“不妥不妥,若是小数目或可应付,若数目太大,必遮掩不了他人耳目,不但‘皇帮’不行,连‘漕帮’等其他帮派也借不得。”

  左海瑞道:“那不是坐以待毙?”

  郭良儒难以回答道:“圣爷此次惹的麻烦可大了……,且走一步算一步。”说完不禁暗叹,自己一生奉献圣帮,就连父亲及儿子未来前途亦可能因此断送,想来无限感慨,他素知目前此位圣爷好大喜功,但从未料到他会做出如此惊人之举,金库守在总坛谁敢来犯,他却自作聪明移位,惹来如此难以收拾局面,难道就验古人所训“富不过三代”命运?左海瑞亦后悔不已,挣扎中仍不肯坐以待毙,心念转处,当机立断道:“我得全力找回金块,我想辞去掌门一职。”

  此语又是霹雷一击,郭良儒诧道:“圣爷想辞掌门,不再担任帮主?”

  左海瑞道:“不错,除此之外,无法隐秘而专心找回失金。”郭良儒亦知圣爷位重权巨,根本无法私自失踪或离去,道:“可是圣爷一走,由谁接掌掌门?大少爷么?”

  左海瑞露出神秘黠笑道:“不,胜超经验尚不足,无以担当大任,掌门一职还是还给我那堂侄仲仪吧,我原从他父亲手中取得此职位,现在还他亦是应该。”

  原来前任圣帮掌门乃左海宁任职,然五年前一次海难,左海宁身亡,尚未立下接班渝令,情急中由其弟左海瑞接任,否则照以往规矩,乃左海宁之子左仲仪最有机会接任掌门、左海瑞算是平白捡了便宜,其当然全力栽培儿子左胜超接位,但突如其来想让位左仲仪,倒让郭良儒大感意外。

  郭良儒道:“圣帮虽未规定传子不传贤,但圣爷想把掌门传回仲仪之手,未来恐不易再取得掌门一职了。”

  左海瑞道:“我了解,其实掌门原就是我大哥所拥有,我只是兼差罢了,何况我也惹了麻烦,总要全心全意地弥补过错,此时还位予我堂侄,亦算向天下有所交代,也了了我一桩心愿。”

  郭良儒当然不信其所言,毕竟他为栽培大少爷左胜超继位,已花费了不少的心血,怎可能临阵放弃?其小必有缘故,心念转处,终有所了解,原是左仲仪在五年前未能接替父亲掌门一职,已放逐自己沦落天涯海角,听说混得极差,若找他来继位,充其量亦只是替死鬼,他怎能把圣帮如此庞大基业搞好?何况在失重金之下,左海瑞若让儿子继位,那才大大不妥,他倒是拨好算盘,先行让位,待找到失金,且在左仲仪无法整顿圣帮下、自能轻易夺回掌门一,如此既能避祸,又能掌权,何乐而不为。

  郭良儒想通此理,然他身为总管,只有忠于圣帮,忠于圣爷,又怎么敢出言挑拨,道:“既然圣爷有所决定,属下全力以赴就是,但若您传位于仲仪,属下亦只能听令于他,毕竟祖先发过重誓,郭家一生以圣爷为尊,一生忠于圣帮。”

  左海瑞爽声道:“自该如此,我就是欣赏你的忠心,这么多年来,全亏你的帮忙,圣帮方能蒸蒸日上,未来亦得靠你的长才,仲仪虽是我的堂侄,但也是圣帮一分子,你自该帮他,何况我也未脱离圣帮,全是一家人。”

  郭良儒道:“多谢圣爷体谅,然若新掌门问及失金事,属下仍得实话回答,否则将犯了欺瞒之罪。”

  左海瑞脸面稍动,他原想隐去,但得知这者总管就是这副脾气,恐不易改变,遂道:“说吧,且说我是无心之过便可。”

  郭良儒道:“帮主的确无心之过,属下将说明,倒是你有意退位,不知何时可通知伸仪少爷回来继位?”

  左海瑞道:“越快越好,只要找到,我立即让位。

  郭良儒得令,立即安排手下寻人。

  对于左仲仪变得何副模样,德行,两人揣测不断,左海瑞希望一如往昔,烂得一塌糊涂,也好背此黑锅,郭良儒希望别太差,否则实在无法向圣帮交代,以及愧对前任掌门,毕竟他亦和左海宁交情匪浅,纵其己身故,亦有责任在身。

  第一册(上)第二章 请将

  京城,八大胡同,旺兴赌坊正灯火通明,赌客厮杀不断。旺兴并非最大赌坊,格高亦不高,但算是老字号,讲信用,且有官家后台硬,不易出事,故虽龙蛇混杂,却乱中有序,来此豪赌,皆能尽兴,三更未到,已聚集十余桌,杀声震天,好不热闹。

  靠在窗口,一处银子台,挤满赌徒,正为庄家连开六把“大”而欢呼叫好。

  “第七把还押‘大’么?”一名短眉瘦脸中年赌徒既信且疑地说:“当真这么邪?”他已跟着粗须亮眼汉子押宝,连赢了六把,已想收手。

  亮眼粗胡汉子拭去额头汗水,喝道:“当然大,赌就是这么邪门,你不信,它偏开大。”十数两银子往“大”抑去,再拭汗水,无比畅快。

  赌徒一阵叫嚣,信邪与不信邪各占一半,然跟着押“大”者只有三成,那短眉瘦脸赌徒犹豫并未下注,庄家陈三子细眼一瞄,邪笑道:“兄弟,好气魄。”由于赌注并不大,他开得轻松愉快。银子一晃一开,又是“大”,赌徒一阵欢呼,慨叹。

  亮眼粗胡汉子激情捏着双拳,喝道:“好个‘大’,看是时来运转,再接再厉。”复把银子扦往“大”,瞧得赌徒休目惊心,结果连开了十二把“大”,庄家已开始手软,亮眼粗胡汉子还是押’“大”,吓得庄家准备换人,道:“兄弟,你胆子可壮,连押十三庄,面不改色。”

  亮眼汉子带劲道:“怕什么,人生就是赌,说不定明儿出门被马车撞死,何不今率先爽一下。”赌徒一阵附和,然无人跟着下注,只愿看好戏。

  庄家道:“碰上不要命的,难怪赌运欠佳,换人换人。”转向左近等待已久的一名二十上下的漂亮姑娘,道:“你来,我制不住他啦。”闪往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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