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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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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如虎见状说道:“士宝不得无礼”。 此人原是漕帮四小祖之一,石士宝,法号“文杰”,别字“铁骨金刚”,三十上下,性刚猛,好刚抱不平,原籍台湾,随父迁居杭州,因犯杀人罪,早受通缉,由于其为台湾籍,故当年常两地潜航,识得不少的海盗,乃反清复明强烈分子。 石士宝拜礼后,仍不客气地冷哼说道:“是汉人竞助雍正鹰犬李卫,敢情背祖叛宗。” 左仲仪暗忖,原是为此事而来,拱手道:“在下并未助谁,而是帮助自己,有人栽脏圣帮,必需弄清楚,如此而已。” 石士宝冷道:“圣帮根本无反清复明之心。” 左仲仪道:“我等只是生意人,只顾做生意,清朝也好,明朝也好,满人也好,汉人也好,同是有好人有坏人,每个也都要吃饭,有家庭,圣帮一向经商,养活千两人,无法再搞政事,百年来皆是如此,石爷请多多包涵。” 石士宝冷道:“你和清朝走的近,还要跟亿嘉票号合并,简直已被收买,想倒戈么?” 左中仪道:“非也,商场上合并,可创造更大商机,养活更多人,例如漕帮资金从圣帮进出,原收三分钱,现只收一分钱即可,岂非大家受惠?良性发展,无关倒戈,背叛。” 石士宝冷道:“助满贼门斗,就是不对,管他宝亲王,理亲王,和亲王斗个你死我活,三败俱伤,才是汉人之福,反清复明最大良机。” 左仲仪道:“圣帮并未参与斗争,只是被卷进去,现在寻求脱身。”转向潘如虎道:“帮主应懂得,漕帮得以安然,还不是从前巡抚田文镜手中取得漕运经营权,故始得以安置地无数漕帮弟兄,只要经商,不沾官行么?” 潘如虎顿首道:“四弟别蛮了,圣帮一向守分寸应不致背叛汉人,近日状况,该是初接受圣帮,恰逢变故罢了”。 其实漕帮亦存两大势力,一为妥协派,知反清复明已不可能,毕竟过得三朝近百年如何复得?一为死硬派,誓死完成任务,若石士宝之流,潘如虎怎敢说出反清已是梦想,纵知种种经商苦处,亦只能以忍辱负重从之,毕竟照顾无数帮众所有家人温饱,已是首要之务,他甚同情圣帮,亦甚了解处境,希望能化解激进派恩怨才好。 石士宝冷道:“经商之事,我不管,找那李卫狗腿子合作,就是看不顺眼。” 左中仪道:“李卫是粘杆处首领,如何能合作?全是他压着我等发号施令,未知他翻脸,只是顾及生意罢了,贵帮主不也偶尔得配合听令或招待?” 潘如虎道:“漕船运漕粮,脱不了官,得应付应付。” 石土宝冷道:“你混迹京城多年,定有所图谋,且一回杭州,立即引李卫,宝亲王等大批人马到来,必进行某种任务。” 左仲仪道:“难道暗中刺杀宝亲王,你也有分?” 石士宝冷道:“我只是想刺杀雍正这狗贼和李卫,那些烂亲王才懒得理。” 左仲仪暗道还好;若漕帮真的介入,恐没完没了,道:“反清复明之志,由尔等去完成,请让圣帮配合漕帮好好经营,莫沾上反贼之嫌,否则对不起任何弟兄,及其妻小。” 渤口虎道:“四弟该想到弟兄妻小,圣帮和漕帮经营者即负责照顾汉人妻小,他们出过钱,莫要断了后路”。 石士宝想及此,口气始弱冷道:“若非考虑此,早跟圣帮没完没了。”豹眼一瞪道:“日后你敢叛弃汉人,定取你性命”。 左仲仪道:“放心,圣帮不做灭祖之事。” 石士宝道:“我等着礁。” 左仲仪拱手回礼,以示承诺,他知石士宝性烈,若谈及绑架一事,恐泻染出去,对圣帮造成伤害,遂暗示潘如虎别提此事,话锋一转,仍以合作经营为题,道:“近日准备往北扩展业务,且和亿嘉谈合并一事,但鹰帮从中作梗,并不顺利,倒是建船队一事,掌门可考虑,其若成事,将对获利大有帮助。” 潘如虎道:“让我详加评考再作夺。” 石士宝冷道:“漕帮北运已是商机无限,圣帮莫抢生意,我等业绩岂会不好。” 左仲仪道:“圣帮哪在抢生意?且有渐渐放掉漕帮经营之计划。” 潘如虎诧道:“真有此意?” 左仲仪道:“生意竟争已久,若现衰老,利润必薄,此时运河积砂严重,若碰上早期,水位下降,根本难行,且一路北上,至少通过灵敏十产加关,每关皆要过路费算算下来,唯有增加运费因应一途,此若杀鸡取卵,久了连鸡都难保。” 潘如虎叹道:“漕运确实难为,尤以积砂和官方抽成最为严重,但为了弟兄生计,怎能放弃。” 石士宝冷道:“该杀了那些贪污狗官。” 左仲仪道:“杀不胜杀,雍正治贪官在此,仍有侥幸者,此乃千年弊病,不易除之。” 石士宝冷森道:“管他人多人少,杀一个是一个”。潘如虎道:“四弟莫莽撞,狗官性命不值钱,岂可用兄弟之性命换之,以官制官乃我帮目前政策,李卫虽恶,但用他来治贪官,倒是一绝,咱只负责检举,搜证即可。” 左仲仪道:“非也,圣帮既退出漕运经营,贵派可说多出一倍地盘,若再做不好,又能怪谁?另则在下已邀贵派入影,利益共享,绝无断后路之意。” 石士宝闻言,总觉理亏,答不上话。 左仲仪道:“纵使漕帮现在不加入,将来需要,随时欢迎,我将预留股分,至少照顾妻小部分应无问题”。 潘如虎不禁钦佩道:“此话倒是中听了,漕帮是人多,但经营长才却不及圣爷,此事我将考虑,不久将有答案。” 左仲仪道:“随时等候回音。”知问题已了,起身告退,潘如虎亲自送及门口,左仲仪走的还算风光。 石士宝却不服:“何需对他客气,他可能倒戈清朝。” 潘口虎道:“四弟莫要被朝廷通缉而恨死清朝,毕竟我等只对恶人开刀,纵使有仇,也是雍正一人,此时此刻还谈及反清复明么?当年吕留良和我派等人,还不是配合诚亲王想推翻雍正,主谋者还是‘陆祖,罗明忠掌门,也是咱祖师爷,你的想法应该改一改”。 石士定哑口难言,道:“若非有祖师爷这一条,早杀尽清朝狗贼。” 潘如虎道:“人民造反,只图个温饱,近年朝廷治国还算认真,百姓生活渐有改善,莫再制造动乱,如云南土司,边疆准噶尔,战争一打,尸横遍野,苦的总是老弱妇孺,亦即目前已不适合大规模造反,私人恩怨则私人解决”。 石士宝冷道:“谁知清朝休时又作怪。” 潘如虎道:“若真如此,届时再寻求应对之道,毕竟挑起战事者,千万别是漕帮才好,你该忍忍性子”。 石士宝道:“已忍很多了。” 潘如虎道:“那就好,至于有关圣帮之事,请千万记着,生意归生意,别老是扣帽子,对方也有一大堆人要养,且人家已前来邀约合作,自无理由说他断人后路。” 石士宝难以回答,瘪困中丢下一句:“那就生意归生意, 第一册(上)第二十章 情债 当青逸飞回到佳宾客栈里,满脑子仍浮现左仲仪的影子,对方似有一种魔力,深深吸引着她,纵使宝亲王人品,武功,地位皆不差,然就是感觉难以自由自在,总未及左仲仅能讣她开怀畅谈,毫无拘束。 难道此即一见钟情,江湖儿女情怀么? 青逸飞想过,却不甚愿意深思,毕竟变数仍多,莫一头下去,深陷不能自拔而伤了自己。 她仍未忘记答应找雍正笔迹,以核对理亲王手中秘沼真假一事,她并非想证实什么,而是能帮心上人那股激情使然。 她原想找鄂龙,或许他曾得皇上赏赐,留有圣旨,要他拿出来比对,倒也省事,然见他一头栽入文俏蜂怀抱,天天卿卿我我腻在一起,忒也叫人生烦,直觉已和鄂龙渐行渐远,这段情总也难再发展下去,故不愿再求他。 青逸飞心绪一转,主意转到宝亲王身上,暗忖,他衔令出巡,总得有皇上秘旨,找他说项,或能弄到手。 然想及如此突死去见他,莫要落个投怀送抱暗示,但不见他,岂非任务难成? 青逸飞挣扎着,老实说宝亲王确也不差,见见又何妨?可是自己乃女者,如此寻去,恐生误会,将来恐难解释,尤其对左仲仪,这家伙看似豪迈,然对感情似有点龟缩,禁不了冲击,准打退堂鼓。 青逸飞想及龟孙情人,不禁有气,哼道:“为我吃点亏也不肯么?难道就为那张害怕被拒绝的面皮?”甚想给龟男人一些教训,然总不肯付诸行动,毕竟自己信心亦有问题,深伯这一耍,耍出毛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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