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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


  连日珍抚着咽喉喘得喘气后,突又往后逃去,并喝道:“他根本不是圣爷,快拿下他,圣爷是左海瑞……”守卫仍在挣扎。

  左仲仪管道:“还想逃?”掠身追去,连日珍早有防备,反手一掠,森亮匕首刺出,直取左仲仪心窝,想一击奏效。

  谁知左仲仪武功通玄,待他刺出之际,欺身闪斜,右手指劲一弹,锵地一响,匕首断成两截,连日珍骇极欲逃,左仲仪探手若刁蛇,登时扣住其腕脉,真劲一贯,连日珍闷疼 呻吟,已被拖回,急道:“还不出手收拾敌人么?”

  左仲仪拿出圣爷弱碧绿九龙宝戒,套于手指上,冷道:“可认得此物?”

  过卫和伙计见物证诧,登时拜礼,直道圣爷。

  连日珍诧道:“你当真是左仲仪?”见大势已去,不再反抗,只恨自己运气差。

  左仲仪安抚守卫及伙计,笑道:“没你们事,只不过有人造反而已。”众人直应是,不敢吭声,左仲仪再问连日珍:“封养廉安在?”

  连日珍道:“被囚在“瑞胜堂”。”

  左仲仪道:“哪来瑞胜堂?”

  连日珍道:“是瑞爷新购的……”

  左仲仪截了他穴道,放开腕脉,道:“杭州可传话支援银子?”

  连日珍道:“传来了,已拨三百万两应急。”深伯责备:“是瑞爷意思,我也是被逼的……”

  左仲仪道:“现在多说无益,若封养廉完好如初,还能留你一命,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连日珍急道:“他还活着,真的!”

  左仲仪道:“走吧!见了便知。”连日珍依言而去。

  青逸飞急道:“可是钱庄谁来掌管?”

  左仲仪挑得看来较老实之守卫,道:“你叫啥?守得住么?”

  守卫道:“小的贾庆元,是小头领,守得住。”

  左仲仪道:“那好,守稳了有赏,每个都有赏。”

  贾庆元道:“可是若另一个圣爷来了该如何?”

  左仲仪道:“圣爷只有一个,戴戒指这个,其他都是假的。”

  贾庆元道:“可是外面有的漕运弟子不这么认为,爷可要小心应付。”

  左仲仪道:“他们只是受益惑,我且每月发放三两银,有何不好?遇上了劝劝他们回头。”

  贾太元及众守卫伙计应是,脑门仍是一片空白。

  左仲仪不想耽搁,和青逸飞押着连日珍往瑞胜堂行去。

  两人并未躲闪小巷,已引得圣帮弟子注意,在发现连日珍似被押着而行般,漕运兄弟已觉不妙,登杏奔相走告,想营救人质。

  左仲仪仍是不理,直接押往城东瑞胜堂。

  十街之隔,转眼即至,瑞胜堂的确富丽堂皇,霸气已极,见之即知野心。

  左仲仪刚走近门,已见四名护卫拦来,冷道:“圣爷不在,请回吧!”原是另聘苏州护卫及漕运弟兄,未能认得圣爷。

  连日珍急道:“他才是真的圣爷,快开门,请夫人出来。”目前唯一可救助者,恐只有自己侄女品洁了。

  守卫闻及另有圣爷,一时已迷惑,左仲仪顾及封养廉性命,心想争一分是一分,不想多作解释,伸手弹劲,点其穴道。押人而入。

  守卫怔叫着:“有人闯进来啦!”另一守卫叫着:“是圣爷,呃年轻圣爷。”

  左仲仪、青逸飞伯护卫越聚越多,已采迅雷不及掩耳手法,直冲内厅,一路制住十数人后,终抵风云阁,忽见一四十上下,风华已老之中年妇人,她迎体以待:“圣爷么?”

  左仲仪见人亦拜礼道:“婶婶么?”

  那人正是左海瑞之妻连品洁,虽近中年,风华却不在,脸面已浮现风霜皱纹,显然未受照顾。青逸飞但觉左海瑞待她甚刻薄。

  连品洁道:“小叔惹了何事?海瑞或胜超又惹何事?”

  连日珍急道:“我是无辜的,全是瑞爷迫我,才演变至此。”

  连品洁叹息:“他总是野心勃勃不肯安分,圣爷可饶过我小叔?”

  左仲仪不忍,道:“只要把封养廉放出来,我饶了他。”

  连品洁转向连日珍道:“还不快放人!”

  连日珍急道:“他关在此处秘牢,你知在哪,放了就是。”

  连品洁诧道:“怎会在此?”

  左仲仪道:“秘牢何在?”

  连品洁道:“不清楚,不过东厢房后院常有异声传出想必是在那头了。”

  左仲仪二话不说,掠身而去。

  连日珍见机会到来,顿时想溜。

  连品洁道:“溜到哪去?还不认错!”

  青逸飞冷道:“圣帮弟子遍天下,你走不掉,何况左海瑞也未必罩得住。”

  连日珍挣扎中,终停步叹息:“也罢也罢!”知大势已去,保命要紧。

  左仲仪经验丰富,甚快找到秘牢,四名守卫把关,轻易可制伏,往里头行去,已见铁栅一位身着青袍,年约五旬,头发稍斑,仪态却如高官宰相之刚毅男子,他虽受囚,却仍 挺立,一副悠然不迫模样,甚是镇定。

  左仲仪乍见此人,知是封养廉,立即拜礼:“廉叔么?”

  封养廉乃是左海瑞提拔,经商能力甚强,故坐上苏州总分舵主,甚受重用,他曾在杭州工作,当年左仲仪只七岁,左海宁常带他上钱庄,故识得封养廉,在父亲要求下,称得 声廉叔,左仲仪始终未忘记,十数年未见,仍引用此称呼。

  封养廉乍见来人,且听其呼唤,记忆奔捅而出,终想及灵眼高鼻的小家伙竟然长得如此英挺,激动道:“仪少爷么?呢,应该叫圣爷了,好久未见,近二十年了吧?”想及往 事,两眼盈泪,他直把左仲仪当义子,当然见子生情。

  左仲仪道:“因为刚接圣帮,太忙了,否则早该来拜见您老人家。”

  封养廉道:“能来就好,否则我可抱憾终身了……”拭去泪水,强忍莫再渗流,“长大了,真的长大了,差点不认得啦!”

  左仲仪笑道:“迟早要认得!”甚快解去铁锁,放出对方,道:“养义哥好么?还有甜甜妹呢?”封养义为其子、封甜甜为其女;现皆长大,左仲仪颇怀念当年共同戏耍,尤 其雀斑甜甜,最喜欢拉她小辫子。

  封养廉笑道:“还好,养义也在圣帮工作,是本行,娶了妻子,还算认真,至于阿甜可牛了,她喜欢药材,深山险崖处处去,一年到头不见几回,我说圣帮药材多的是,她就 是喜欢自己采,尤其治发药,最是用心,结果我的发还是灰的。”

  左仲仪笑道:“大概伯秃头吧。”当年每扯一次,甜甜妹叫一次:“别扯啦,再扯就秃头了。”想来叫人莞尔,“有机会该见见他们……”

  封养廉道:“改天再说,您既亲自来,圣帮总也出事,得先办。”

  左仲仪不敢耽搁太久,外头仍有心上人,遂道:“好吧,改天再聊,咱先出去,连日珍已被我押来,幸好您未受伤,否则他可麻烦了。”

  封养廉道:“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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