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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小罗道:“你是茜茜?”

  “不错!”

  “你怎么会在周光迪身边?”

  “这该从头说起,上次你把我输了对不对?”

  “不错,我们到处找你,真急死人了。”

  “把我赢到手的叫朱虹,你猜他是谁?”

  “我怎么会猜到?茜茜,你没有吃亏吧?”

  茜茜摇摇头,道:“非但没吃亏,还得到了益处。”

  “莫非他不是坏人?”

  “朱虹是‘黑白阴阳判’秋凤池大侠的师侄。”

  小罗愣住,这是怎么回事?

  茜茜道:“出了赌场,朱虹甩掉你们之后,就去见秋大侠,秋大侠叫朱虹把我交给周光迪前辈。”

  “为什么要交给周光迪?”

  “秋大侠要周前辈成全我,他们都以为我的身手不足以自卫。”

  “周光迪教了你些什么?”

  “‘擒龙八大抓’!”

  “无怪刚才你对付那六个汉子就像秋风扫落叶一样。”

  茜茜道:“你是不是觉得挨打之后,浑身十分舒畅?”

  “是啊!”

  “周前辈每次打完给你一些药,那都是他精炼的灵药,一来可治你的‘五阴鬼脉’,二来也可增长你的内力。打你是为了使你更易于消化那灵药,使它发挥最大的药效,也能使真气流畅于四肢百骸。”

  小罗道:“无怪近来我的体能大有改善,本来我也隐隐猜出周大侠打我是另有深意的,却想不通为何当众打我效果会更好?”

  茜茜道:“周大侠说,当众打你,本也有使敌人以为我们是敌对立场的用意。因此当众打人,他不敢敷衍,一定要用力真打,如果背后打你。由于他和罗伯伯和伯母是知交,只怕狠不下心肠,这才选择公开打人的。”

  “原来如此,真是煞费苦心!”小罗道:“还有一事我不大明白,近来在周大侠身边的是你,以前在他身边的小雀斑姑娘又是谁呢?周大侠独身未娶,那哪来的女儿?”

  茜茜道:“她就是你的妻子小仙蒂。”

  小罗心头一震,呐呐道:“她就是小仙蒂?”

  “是呀!小仙蒂也有‘五阴鬼脉’绝症,甚至比你的更严重,因而他带在身边随时治疗,如今已有起色,在某处待产。”

  “某处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

  “茜茜,你一定知道。”小罗揪住了茜茜的胸衣。

  茜茜道:“小罗哥哥,你的手抓在我的什么部位上?”

  小罗急忙松手,道:“对不起!我以为你应该知道小仙蒂在何处待产的,告诉我,我好想她。”

  茜茜内心很不是滋味,就好像她自己不存在似的,其他男人对她的赞美、仰慕和期待,在小罗面前似乎一文不值。

  “我真的不知道。”

  “如果她的绝症未治好,生产是否危险?”

  茜茜呐呐道:“也许不会的,大国手会在她身边的。”

  茜茜这么说,内心却不这么想。

  她前几天还偷听周光迪对秋凤池谈过,小仙蒂的情况比小罗难治,对她的生产没有把握。

  可以这么说,要大人就必须牺牲孩子,要孩子就必须牺牲大人,如果再说得明确点,该是保住婴儿的机会要比保住大人多出很多。

  可是这话茜茜不敢说。

  茜茜是个心地善良,较为温顺的女孩,她和小五子及软软不同。

  小罗道:“茜茜,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我不关心你?”这句话就伤了茜茜的心,大声道:“你有没有良心?你张口小仙蒂,闭口小仙蒂,我在你身边等于一块木头,我关心你、体贴你,你受了伤,我夜夜失眠,你有绝症,每到一个地方,总是到庙里去拜,希望你能活到八十岁,治好绝症。

  但是这一切你都视同未见,你心目中只有一个小仙蒂,但你和小仙蒂的认识,说来却又十分牵强,只是同情她希望要个孩子而已。而你们罗、龙两家都需要留后,难道说我就不会生孩子……”

  她知道说漏了嘴,这话当然也是实情。

  要比身段及容貌,茜茜比小仙蒂还稍美些。

  要比交往时日之久短,茜茜也比小仙蒂久些。

  这些都是茜茜忍无可忍,不吐不快的原因。

  小罗叹口气道:“茜茜,也许我对你不大公平,一个人对自己的行为,有时是很难看清的。”

  茜茜本来是个娇生惯养的女孩,自跟着小罗,被他冷落,那份娇气或骄气就逐渐消失了。

  因此她非常易于满足。

  小罗这几句话使她激动甚至感恩,扑入小罗怀中,泪水泛滥,一片汪洋,她认为小罗哥哥毕竟不是漠视她,根本不关心她。

  小罗给她一条手帕,让她擦干泪痕,道:“是周大侠要你在此等我的?”

  “不是,是我自己的意思。他说他要教我的还没有全部教完,我说你目前太寂寞,我不忍心离开你。”

  “周大侠怎么说?”

  “他只是叹了口气,然后点点头。在离去前送我这两个小瓶,要我交给你。”她自袖中取出两个小瓷瓶。

  小罗接过一看,白瓶上写着“擦脸用”。

  紫色瓷瓶上写着“擦唇部及指甲用”字样。

  小罗道:“这是干什么?”

  茜茜道:“为了使敌人相信你已无药可救,病入膏肓,看来每况愈下,就必须动点手脚,白瓶的药水擦脸能使面孔看来没有血色,一种枯槁、惟悴的样子。”

  “紫瓶的是不是擦指甲及嘴唇的?”

  “对对!擦了之后会发紫,看来你的绝症已到了油尽灯干的地步,一些大魔头才不屑向你下手。”

  小罗道:“周前辈想得这么周到。”

  “据周前辈说,这是龙前辈要他这么做的。”

  小罗心道:“龙起云把我扫入沟中,可见他当时盛怒,触到了他最最敏感、痛楚之处,但他还是很关心我的。”

  “葛三刀”和祝家云在一起,一天到晚都能听到他的爽朗笑声,他不像以前不修边幅,甚至穿着土气又邋遢。

  他总是把自己打扮得很光鲜。

  人的心情一好,也许连相貌也会有所改变了。

  祝家云这个大妞不算很美,但很矫健,配“葛三刀”算是中上之选,她以为“葛三刀”很风趣。

  人与人之间是有所谓缘份的。

  她以为“葛三刀”也很老实,当然他是否老实呢?也只能说他的本性不坏而已,其实他的花稍多得可以造反。

  此刻,二人在一个野铺子打尖。

  每人一大碗阳春面,吃得满头大汗,因为这儿只有阳春面。

  这工夫,山径上有个人狼狈逃来,衣衫几乎完全湿透。

  本来“葛三刀”还没有着清此人,因为此人的发髻散开,有几处被汗水沾在脸上,挡住了面孔。

  但这人却向“葛三刀”奔来,到了他的桌边,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葛老弟,罗少侠他……他在什么地方?他……他怎么没有来……”

  “葛三刀”这才看出,此人正是失散的前玄阴教护法刘大泰,肩上受伤,血渍一片,似也奔了不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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