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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只要练过几年武功,就以为自己是了不起的高手,英雄是捧出来的,尤其那些已在江湖上闯出名号的半吊子,更自以为自己是高手中的高手。

  塞北屠手与地府双魔为同一代魔道中的人物,自认武功就比地府双魔高上一筹,所以才敢来找沈野,准备以恩威并济的方法逼沈野就范。

  但当他目击沉野在片刻间就使中条六剑铩羽,与就如鬼的行动,以及具有超人的胆气与浓重的杀气后,他心中油然生起戒心,原先的勇气消失的无影无踪,不得不忍气吞声的退走。

  这种胆怯的现象与行动,居然会出现在老凶魔身上,实在是不可思议。

  他与两个同伴是越墙而走的,穿过两条街后,他示意同伴先返回覆命。

  他自己则慢腾腾的穿越过了官道,折入一条小路,一面走一面低头在沉思,他似乎心事重重。

  在他身后,有一个黑影已经跟在他身后约有半盏茶时分,脚下无声无息,像个无实质的幽灵。

  “乌兄,你似乎心事重重,究竟有什么解不开的难题?”跟在他身后的黑影问。

  “这个问题的确让人想不透,江湖中怎会平空冒出这一个既年轻,而武功却深不可测的高手?”

  塞北屠手信口地说着头也不回,似乎早知道身后有人在跟踪他。

  “你与他交过手了?”

  “没有。”

  “那你又怎知他武功深不可测?”

  “凭观察、凭感觉。”

  “哈哈,你老兄就凭观察及感应,居然就认定他是功臻化境,深不可测的高手,居然不敢出手相试!居然就此默默退走!你的胆子何时变小了?”

  毫无何徽候,电芒乍现,塞北屠手倏然转身、以令人目眩的速度拔剑出鞘。

  接着冷叱声起,迅疾如电的剑芒破空而出。

  跟踪的人似乎早巳算定会有这种状况发生,亦在同一瞬间撤剑发招,封住来剑。

  “锵!”一声震鸣。

  双方同时暴退,距离相等。

  塞北屠手未待身形站稳;强担真力重薪狂野的扑上,长剑闪电般的刺出。

  跟踪的黑影也迎着再次扑来的塞北屠手,出剑硬对。

  “锵!”又—声震鸣,双剑再次接实。

  双方仍然同时暴退,但塞北屠手却后退一丈,黑影仅后退八尺。

  塞北屠手心中一震,他收敛心情不再急躁,用阴冷的双目注视黑影。

  此时,他才发现黑影是用一块黑布蒙住面孔的,只露出一双如冷电般的双目看着自己,不言也不动。

  “阁下,听我的忠告吧,别再去惹那个年轻人了。”

  黑影的语气突然变得如冷烈的寒冰:“凡事可一而不可再,如果你们再去惑他,那就是你们的不幸了!”

  “阁下何人?”塞北屠手问。

  “不必问,你只要记住在下的忠告就是了。在下没空再陪你玩下去,就此告辞!”

  黑影不待塞北屠手的回答,身形向后斜拔升空,落地后即以浮光掠影,冉冉而去,瞬即无踪。

  塞北屠手伫立良久,面色百变,最后恨恨的转身走了。

  小径已尽,前面出现一片竹林,转过竹林前缘,有一栋大屋迎立。如不转过林缘,想难发现这栋木屋的。

  塞北屠手上前以手指在门上叩出—连串的暗号。

  未几大门开启出现—个中年大汉,一见是塞北屠手,立即躬身往里请。

  “计婆子在吗?”塞北屠手问。

  “上山去了。”

  “何时可返?”

  “这……不太清楚。”

  “这里目前由谁主持?”

  “胡执事。”

  “哦!也好,我找他。”

  “乌前辈请坐,在下去唤他。”

  未几,客厅门口出现了荆山煞神的身影。

  “乌老,结果如何?”目光冷峻的荆山煞神,语音森冷地说:“听七杀婆子汁老太说,你今晚是自告奋勇去当说客的。”

  “和你—洋,时运不佳。”塞北屠手有点沮丧:“恰巧碰上中条六剑前往示威,把姓沈的惹火了。”

  “哦!结果如何?”

  “今后中条六剑,只能称为中条三剑了。”

  “死了三个,这年轻人的确厉害!”

  “死倒没死,但比死更难堪,每人断了右小臂,今后只能降为三流人物,在江湖上活现世了。计老婆子不在。我只好找你传话了。”

  “传什么话?”

  “今后如要对付姓沈的只能以智取为上策,以免枉送兄弟们的性命。那小于业艺深不可测,人去少了,有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人去多了,形同打混仗,咱们不—定能占到便宜。万—不能摆平他,打蛇不死反成仇,本会未蒙其利,反而先受其害,实乃得不偿失。

  自南京伊始至今,他击败了不少高手名宿,业巳登上武林风云人物之林,成为各方争相网罗的对象。本会如再不速图谋,万一他投人某方,将是本会最可怕的劲敌。”

  “副会主不会同意的。”荆山煞神苦笑说。

  “你怎知道?”

  “副会主坚决主张先擒住他,能用则用,不能用则杀之永绝后患,他根本就反对向—个初出道的小辈假以辞色,认为没有人敢不向本会低头臣服的。”

  “糟!他仍主张来硬的?”

  “是啊!副会主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决定的事,任何人也改变不了。除非是会主亲临,但会主目前的行踪谁也不知,此地的事就由副会主独断专行,他的决定没有人能左右。”

  “这就非常不妙了!”塞北屠手不安的说。

  “怎么啦?”

  “姓沈的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下一个招惹他的人,将会受到他无情的反击,胡兄,千万要小心!”

  “乌老,你的意思是……”

  “副会主的功力难说已达炉火纯青之境,但他身为主事人,为了身份和名头,不可能亲自出马的,而咱们这些人。任何人也制不了姓沈的,甚至包括星主在内,想想,例霉的人会是谁?”

  “乌老也不是他的敌手?”

  “老实说,我塞北屠手闯荡江湖三十余裁,一向心高气傲,目无余子,说没将他放在限里,但是在姓沈的面前,我确实有点心胆俱寒。”

  “为什么呢?”

  “我也说不出究竟怎么一回事。”塞北屠手苦笑地说:“那小子不时流露出一股慑人心魄的气势,似乎有一种无形的无可抗拒的压力,压得我浑身不自在,在气魄上我便输了一着,想想看,我获胜的机率有多少?”

  “这小子的确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平日一副江湖混混模样,发起威来真的使人胆寒,我在南京奉命去找他时,就被他那鬼样子愚弄了,想起来都还会流冷汗……”

  “所以这种人才是最具危险性的可怕人物,日后见到他千万别激怒他,否则将会被他一一在江湖除名。”塞北屠手好意的提醒。

  “好在这小子发威的日子也不久了,等武昌的来人抵达以后,就有他好看的。”荆山煞神宽心的说。

  “武昌来人?什么武昌来人?”

  “是七杀婆子中午透露的,副会主特地自武昌调一批超等高手来此,专门对付沈小辈,约在明后天可到。”

  “我看事情不乐观,假如副会主不改变他的观念的话,目前对付沈小辈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怀柔,—是全力埋葬他。如想以威胁的手段对付他,其结果必将与你我的结果相同,不信可拭目以待。”塞北屠手以权威性的语气又说:“荆兄,七杀婆子回来时,请代为转告,说我失败了,后天回山时,我将详情向副会主面呈,我走了!”

  “乌老,快四更了,何不在此地歇歇,等候七杀婆子回来,荆山煞神诚恳留客。

  “不必了,许家兄弟需要照顾,我得回去看看!”

  “咦!他们受了伤?”荆山煞神忙问。

  “没有,但比受伤更难堪。”塞北屠手摇头长叹:“论武功,许家兄弟是江湖上高手中的高手,真才实学并不比我塞北屠手差多少,可是,两人在全神戒备之际,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制了睡穴。醒来时竟然不相信是被人所制,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咦!”

  随着一声惊咦,身形突然闪电般穿窗而出,速度奇快绝伦。

  荆山煞神也有所觉,身形贴地下挫,虚掩的大门无风自开,但见一抹虚影掠出门外的小广场。

  游目小顾,见竹林前缘有两个白影与塞北屠手面面相对。

  塞北屠手在屋内正准备起身告辞时,突然闻到一丝异味,始发出惊咦声,并穿窗而出。

  他身形在半空中时,即已发现两个白影伫立在竹林前线。似乎有所期待。他一个起落,已停身在两个白影面前。

  “两位为何来此窥探?”他语气虽平淡,但语音却冷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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