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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这就是咬中老酒鬼的小白蛇。”塞外飞龙拿出一个布包:“普通指力伤不了它分塞,在下是以三昧真火捏死它的。”

  打开布包后,现出一条长有六寸,头呈三角形的纯白色小蛇,令人惊奇的是长有一对红色的眼睛,极为罕见。

  郁静雯一见那条白色小蛇,粉脸剧变,娇躯颤抖,媚目中射出极为复杂的光芒,由于众人的注意力皆集中于蛇身上,因此无人发现她神色变化。

  “对蛇毒我是外行,但我马上请高明的人来为你检查诊疗,好在解药对症,一时当可无碍。”沈野放了心,转着向擎天杵说:“烦前辈发出紧急信号,请吴盟主来一趟。”

  擎天杵应声进入内院,片刻即返回,沈野取出两颗丹九交酒狂服下,以增强其抵抗力,同时为郁静雯与众人引见。

  不到盏茶时间,吴瑛就抵农庄。

  众人起身而迎,沈野为众人引见毕,吴瑛立即为酒狂检查,并察看桌上那条小白蛇。

  “楚老真是大幸!”吴瑛以权威性的语气说:“贱妾虽未见过此蛇,但却听家父提过,它叫白胜蝮,产于长白冰原,鳞甲坚硬如铁,会飞腾啮人,出现时雌雄成对。被咬后立感全身麻痹,视力模糊,百天就弊命,尸体呈青灰色并卷缩成团,纵使能及时施救,亦必双目失明,下脚瘫痪。楚老所服之飞鱼刺解药非常对症,而且在时限以内,只要再三服就可痊愈,由此可知飞鱼毒刺上之毒,必取自白胜蝮蛇毒。”

  “请问吴姐,如因中蛇毒而双目失明达六年之久,是否有希望复明?”郁静雯信口问。

  她信口提出问题,除塞外飞龙及酒狂外,沈野等三人心中均不由一动。

  “郁姐,恐怕太难了,除非找到一个修为已达到地行仙之境,且身具玄功之人,疏涤被毒浸蚀之筋脉,并配以解药,或许可能依复部份视力。但世间达地行仙之境的人犹如凤毛膦角,说了也等于白说。”吴瑛苦笑说。

  郁静雯道了谢,神色黯然。但当她的目光掠过沈野时,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神色又转忧为喜。

  吴瑛见酒狂已无碍,表示有要事待办,遂靠辞而去。

  晚膳时,两女嘴甜,唤塞外飞龙为龙伯伯,频频敬酒,乐得塞外飞龙心花怒放,看得酒狂心中冒火。

  “我说郁姑娘,你是名门闺秀,可千万别学金丫头那双势利眼,愿多与我老酒鬼亲近,包管你好处无穷。”酒狂话中有浓重酸味:“别看龙老鬼一付神气模样,对小伙子,他仍是尊称一声爷或主人。而老酒鬼却与小伙子称兄道弟,老酒鬼的门徒称他为师叔,你想想这种关系就可分出亲疏轻重了。”

  擎天杆及毒狐差点将刚喝入嘴中的酒喷了出来,拼命忍住笑。

  “我走遍了大明江山,见过不少厚脸皮的人,但如比起你来,不啻小巫见大巫。”塞外飞龙挪揄说:“刚捡回一条老命就开始作怪了,你除了酒葫芦外什么都没有,连唯一的徒弟都留不住,而改投在我家爷门下,你居然拿这件事来献宝?你自己不觉丢人,我却为你脸红呢!”

  郁静雯见两老斗上了,她不便插嘴,只是在旁微笑着。

  “唷!老爷子,我可是一向对您很孝顺呀!您伤未愈禁酒,所以就多敬龙伯伯几杯,怎能说我是势利眼呢?连说话都带醋味!等您痊愈后,我再多敬您几杯就是。”毒狐可不是省油之灯,娇笑着倒打—耙。

  “喂!你怎不说话?”酒狂被挪揄得哭笑不得,见沈野像没事人般自斟自酌,不由没好气地说。

  “我的说什么?”沈野古并不波地说:“他们说的都是实情,我总不能昧着良心帮你强辞夺理吧?”

  酒狂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别气了,生气会影响你复原的速度。”沈野笑说:“小乙的进境如何了?好久没有测试他,不知已达何种境界?”

  “你是个不负责任的师叔,人交给你后没好好琢磨他就撒手一走了之。”酒狂抱怨地说。

  “老天!亏你说得出口?”塞外飞龙怪叫:“前天你给他喂招时,难道忘了他将你衣襟撕下来的事了?”

  “嗯!不错不错!他业已心领神会了!”沈野自语。

  “你教他的是什么鬼手法呀?”酒狂老脸泛红地问。

  “反手黑刀十三式。”沈野淡淡地说。

  “一听就知不是什么正大光明招式。”酒狂恨声说。

  “但却能撕下你衣襟,再过几天准能摔你个狗吃尿!徒弟打师父,可列为武林新纪录。哈哈哈!”塞外飞龙幸灾乐祸地大笑。

  晚膳就在笑声中结束。

  晌午,郁静雯神情释然地返回农庄。

  “办妥了?”沈野关心地问。

  “办妥了,朋友已首途苏州。”郁静雯愉悦地说:“宋叔及姗妹护送楚老爷子到镇江尚未返回吗?”

  “早呢!恐伯要到傍晚时才能回来。”沈野笑说:“我想去府城走走,你去不去?”

  “好呀!咱们这就走。”郁静雯兴奋地娇叫。

  从城北郊到南郊,足有三四十里,但两人绕夺外疾走,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风凰台。

  逛遍了风台山,及至傍晚始下山进入通济门,直抵平安宾馆。

  柜台内的胖弥勒一见,迅即趋步迎入。

  “咱们来用膳的。”沈野微笑说:“这些日子府城相当平静,黄东主你也该少担些心事了吧?”

  “不瞒您说,表面平静,暗中却波涛汹涌呢!”胖弥勒低声说:“本店就住有不少身份不明的人物,而且都是难惹的角色。”

  “哦!看样子密云不雨的情势维持不了多久,暴风雨就要来临了。”沈野语意深长地说:“黄东主,请听我的忠告,那些惹不得的角色,千万别去惹他,远离灾祸是江湖人的金科玉律。记住!你现在是平安宾馆的店东,而不是昔日威震大江两岸的胖弥勒,别扭心生财工具损失,到时自会有人赔偿的。”

  “是是,沈爷说得是。”胖弥勒边说边将两人往时请,并亲自领进食厅,在靠窗的一副座头落坐,店伙很快地送上他们所点的酒菜。

  两人泰然低语小酌,无视于众酒客射来的复杂目光。

  郁静雯已看出沈野来府城,绝不是为了游览凤凰台,更不是为了来平安宾馆的食厅吃上一顿,而是为了某种特定目的而来的,至于目的为何?大概只有沈野自己清楚。

  沈野的确是有为而来,当他进入食堂之际,就很技巧地将所有食客摄入眼底。发现除了他欲猎的目标外,尚有许多身份不明的人物在座,于是他好整以暇地等待机会来临。

  “小雯,等会儿万一我与人发生拼斗,你切勿插手,并且要离我一丈以外,抱元守一,护住元神,以求自保,我恐无暇顾及你。”沈野低声说。

  “看您说得这么严重,对方究竟是谁?”郁静雯也低声地问,神情有些紧张。

  “现在尚不知对方身份,但我却知对方功力与道术两者高绝,我有把握收拾他们,别怕!”沈野自信地说。

  与沈爷相隔两张食桌的一副座头。坐着四个人,是伏龙堡的蓝美媚,风神会少会主莫子安,以及两个年约六旬开外长相狞恶的老道。

  自沈野及郁静雯两人入座后,四个人就一直向两人指指点点着,旁若无人地高声谈笑着。

  “莫少会主,你的确有眼光光,那小辈的女伴果然艳绝尘环,为最佳的情妇人选。要不是你莫少会主属意在先,本天师一定会收她这鼎护。”左首那个鹰目老道百无禁忌地大声说。

  “神雷老前辈,请勿高声张扬,晚辈的身份目前不宜公开,否则后果十分严重。”莫子安情急地说。

  “莫老弟,你是堂堂的风神会少会主,根本用不着秘匿身份在暗中活动,凭贵会在江湖中的声威,以及少会主一身所学,你将很快地坐上武林风云人物的宝座。如果你隐起身份,纵使你打遍天下无敌手。又能得到什么利益?谁知道你是老几?能增加多少威望?”那位嘴角长痔的老道以前辈的口吻说。

  “这……这……”莫子安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

  食厅中的酒客一听那位英俊的蓝衣劲装青年,竟然是风神会的少会主,不由大感惊讶,并且震惊,连沈野也不例外。

  风神会虽然是个半公开的组合,其所属成员之身份却是隐密的,行动也是秘密的,从未有过在公开场合亮子号。

  莫子安被两个老道亮了字号,身份曝光,难怪他情急地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但事已至此,只好认了。

  “莫老弟。你别怪本天师泄了你的底,本天师其实是在成全你。”嘴角长痔的老道狞笑说:“具备桃花眼水蛇腰的女人,十有之九虚荣心大,喜攀龙附凤。别看她是那小辈的情妇,但你已亮了名号,堂堂的风神会少会主就是你的本钱,只要你稍示心意,她必定会毫不犹豫地投入你怀内。”

  “晚辈感谢前辈成全,但晚辈却……”

  “飞雷道友说的对。”神雷老前辈也狞笑说:“男人要闯,女人要浪。你既然对他的女伴有意,就应该像男子汉般挺起胸膛上去表示!”

  郁静雯总算听出他们所说的女人是谁了,一时急怒交加,美目中杀机怒涌,但却被沈野以眼色制止,始忍气没有发作。

  “老前辈明察,沈小辈身手相当高绝,晚辈恐怕拾夺不下他。”莫少会主嚅嚅地说,总算说出心中的话。

  “男人争风,为了女人打破头是极为正常之事,何况是—个艳媚无双的绝代尤物,更值得以性命去争取!你放心大胆地去吧,有我神雷天师为你作后盾,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嘴角长痔的老道狞笑说。

  神雷天师四个字,立时震惊全厅酒客。

  四十年前,江西金蛇洞天师道的大本营,出了两个邪恶的道士,—称飞雷天师,—称神雷天师,无论道术武功均极为高绝,但性却极为狠毒邪恶,堪称神避鬼厌。而这两个邪中之邪,魔中之魔的老道,今天居然双双了同现在府城,全仪乎与风神会及妖龙堡关系密切,在劫镖风声日紧之际两个老魔的出现,不啻像投下两颗威力强大的炸弹,怎不使人震惊?

  莫少会主似乎突然坚强起来了,他—挺胸膛长身而起,迈开大步行向沈野与郁静雯。

  “姓沈的,她是你的什么人?”莫少会主虽是向沈野说话,但那双色眼却在郁静雯令人想入非非的娇艳脸蛋上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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