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李凉 > 狂侠南宫鹰 >  上一页    下一页


  当时,两人就此莫名其妙凑在一起,也胡乱办起周公之礼,然而喜翠每次必定低声哭泣,这种哭泣大约持续三月之久,她才渐渐转忧为喜。然而好景不常,喜翠活不到年余即因难产而死。

  南宫鹰一直对喜翠有种特殊情怀。如今喜翠已去世数年,他却发现自己所要找寻的女人,正是属于喜翠这一类型。

  眼前阿灵不就是如此楚楚怜人?

  阿灵但觉被抓得过紧,一时窘羞,就要退下。

  “不要怕,有我在……”

  南宫鹰抓得更紧,甚至将她拥入怀中,一股心灵相吸感觉触逾两人全身。

  “少爷,饶了我吧……”

  阿灵是有挣扎,却哪挣得过男人有力臂膀,终于,她认输,从命地伏在男人坚实胸膛,抖颤身躯竟也传来几许甜意。

  一早在陪嫁时日开始,她心灵已把深情寄托在南宫鹰身上。对竟陪嫁丫鬟已等于送过门的小妾,主人是有权占有她的。

  等了那么久,阿灵甚至以为她根本让人看不上眼,更哪改有此非分之想?

  如今,一切似乎都已水到渠成。然而,第一次,总是让人惊心动魄,阿灵喜中仍带着惊惶。

  然而,在两片热唇深深相吸后,一切变得自然而甜蜜许多,于是,像对相识无数年代的千古恋人,幻化成情蜂爱蝶般纠缠中。纠缠得血肉碎揉成一团烈火,熄不了,烧不尽……

  翌日清晨。

  南宫鹰向水牡丹说:“我决定娶阿灵为妾。”

  “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

  水牡丹出奇冷静,不屑地说。但那双细眼却涌现一股怒火般的血丝。

  南宫鹰只不过是例行公事地前来传活,答案如何,对他并不重要。

  “以后希望你好好照顾她,至少别为难她!”

  水牡丹冷哼一声,未再作答。

  南宫鹰瞧着她那张自命不凡而又肥丑不堪的脸面,比起阿灵的乖巧漂亮,何只差上十万八千里?

  他倒是笑了。

  这场婚姻,无一是处,唯一好处,该是水牡丹把阿灵带来,他得好好感激她才是。

  飞鹰堡位于鹰岭最高处,三面倚崖而立,形势险要,易守难攻。

  城堡尖高,唯一通路只有蜒蜒山脉,倚势而下,有若万里长城般之奔马石道。

  老堡主最喜欢和一大堆英雄好汉设宴于奔马道上,城门前头的大平台,从此处高望而下,百里开外皆可一览眼中,大有征服天下之意味。

  今晨,他又设宴招待中原来的诗客,一为玉剑书生颜海,一为五湖秀士朱青云。两人同是三十上下,一身书生打扮,显得秀气,比起南宫豹头发半秃,两眼凸红,活像盘古野人的长相,两人更是斯文得多。

  两位中原客和南宫豹也没什么交情,只不过受邀之下,盛情难却地凑合赴此一年一度的诗词大宴。

  宴会上另有两位长老,方君羽、康九奇,以及甚受宠爱的二公子南宫剑。却独缺大公子南宫鹰。

  南宫豹俨然皇帝般自身穿着黄色鹰袍,霸坐长桌中央,一手抓起血红烈酒仰头猛饮,血洒渗溢出口,顺着灰白山羊小胡滴落,他左手甩袖直抹,右手钢杯猛砸地面,敲得酒杯吟吟作响,神情极为不悦:“南宫鹰到哪儿去了?连我的宴会。他都敢缺席?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南宫豹吼向稍带书卷气的总管方君羽。

  跟了堡主三十余年,鬓角都已斑白的总管,他当然知道如何应付,闻言立即拱手回话:“大公子昨夜淋雨,身体有点儿不舒服……”

  “胡说,昨夜哪来的雨!”南宫豹想斥,突又觉得不该在外客面前失态,语气转为较温和,却仍感觉出怒意:“我看他是为女人生病吧!好一个迷恋女色的色鬼!”

  他毫不客气在外客面前贬损自己儿子,竟然还带着得意。方君羽闻言只能暗暗低头轻叹,想必昨晚大少爷和阿灵之事已传人堡主耳中。然而白石居上下口风皆紧,否则他们也不会心甘情愿困守大少爷身边,如此一来,又有谁会走漏消息给堡主呢?

  大概只有水牡丹吧!

  毕竟要水牡丹进门的原是堡主一手安排,而水牡丹也一直把堡主当作在此地的唯一靠山,她不向他说,要向谁说?

  “这小子,简直白痴!只会找女人,一点用都没有!”南宫豹仍不停斥骂儿子:“要他作首诗,比什么都烂!上次在诗会的那首,简直不堪入目!不知他到底在鬼混些什么名堂!”盯向南宫剑,“你可不准跟他一样,否则我第一个劈了你!”

  南宫剑默然点头。虽然父亲瞧不起哥哥,但他却十分欣赏哥哥豪迈行径,尽日策马狂奔,似在征服世界,比起他读诗书,外带练不完的功夫,不知要惬意几百倍。

  方君羽又自拱手:“堡主教训极是,属下必会转告,此时贵客在场,莫要失了雅兴才好。”

  南宫豹霎时被点醒,如此狂妄下去。自是有失幽雅风度,始敛起狂态,声音仍自不甘地说:“今天就此饶他,你现在去转告他,要是明天还不出场参加,我抽他一百鞭!”

  方君羽应声,恭敬拱手退去,直往白石居方向行去。

  南宫豹这才转向两位见怪不怪的贵宾,猛装幽雅地敬酒、敬肉,进行他那附风会俗之吟诗作乐。

  方君羽则如脱离苦海般快步行往山腰白石居。

  南宫鹰正在书房潜修经书。忽见方君羽掩门而人,他起身拱手,对于这位精明总管,他十分敬重,若非他平日打点一切,飞鹰堡早就不知乱成何种局面了。

  “堡主已经大发雷霆了。”方君羽莫可奈何地说。

  “因为我没参加他的宴会?”

  “嗯。”

  南宫鹰笑的邪中带得意,就像小孩捉弄人家似的。

  “你不喜欢吟诗?”方君羽本想说明知故犯问会拖累别人,但想及堡主心性已变,就算不如此,他照样随时会出状况,遂改了话题。

  南宫鹰耸抖肩头:“吟两句有何不可?我只是看不惯我爹那种凡事都是中原好的想法。他如此,我何必读这热闹!”

  “司是,你明天若不参加。可能会被罚。”

  “他想怎么罚?”

  “说是抽一百鞭。但他是不会抽你,恐怕会抽到我身上来。”

  方君羽苦笑地说:“老爷最近特别不正常。”

  “那……你要我参加了?”

  “倒不在意。”方君羽道:“堡主大概只想叫你去作首诗,然后大大贬损这里差,那里差;他本就对你感冒非常,不过你也不能装疯卖,而且太过于迷恋女色之中……”

  “什么迷恋女色?”南宫鹰立即截口:“如果你说的是阿灵,我不接受,因为我是玩真的,她比起那朵肥牡丹,简直天差到地,我真的爱她!”

  方君羽没想到少主人反应如此激烈,已觉得自己表现太过火些。干声一笑,道:“你若真心,我也无话可说,但总不能忽略了牡丹吧,该是她告密老爷的。”

  本想要求他也该和牡丹套套感情,但想起这自命不凡的胖女人,方君羽已开不了口,这似乎是对男人的一种致命虐待!

  “管她去说,除了这件事,她也没什么好告密!”南宫鹰不想再谈此事,岔开话题,道:“你听过我爹把孕妇开膛破肚之事?”

  “听过,却不敢确定。”

  “我亲眼看见!”南宫鹰道:“就在昨天,三十几名百姓抬着孕妇尸体向我喊冤。”

  方君羽闻言不禁动容,如此恶行,简直令人发指。

  “这事好像传得甚快……”南宫鹰有感而发。

  方君羽轻轻一叹:“百姓言,快如风,何况到处都有秘探,传到对头敌人,并不困难。”

  “事情似乎十分棘手!”南宫鹰道。

  “不错,只要敌人反攻,那些受难百姓必定倒戈,飞鹰堡很可能毁在堡主手上。”方君羽道:“其实堡主已老了,神智又错乱,他已毫无能力掌管一切。”

  南宫鹰认真道:“你也赞成我接位?”

  “不是我赞成,而是飞鹰堡上下一致如此想。”方君羽道:“就连你弟弟也觉得你才有资格接掌飞鹰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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