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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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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雨亭往年是明将吴三桂的密友,吴的爱姬陈沉,又名圆圆,本为李闯所掳,李闯入据京城,闯吴三桂来攻,立将吴三桂之父吴襄杀死,将所有金银铸成金饼,每饼千两,用骡车载运先行,又放火焚宫。吴三桂入宫第一件事就是到处找陈圆圆,后有一小民送上一丽妹,正是爱姬陈圆圆,原来李闯怕吴三桂追上,就采纳了陈圆圆的计谋,留下她可止追兵,因吴三桂最重视的她,这一手果然生效。吴三桂为了一个女人向满清借兵而导致清兵入闯,白是出主意的人物之一。所以说,明如亡国,白是罪魁祸首之一。当然,这是后话。 白雨亭连连摇头,道:“明如败亡,乃是皇家自亡,谁……谁也不能埋怨,就以弘光(即福王由崧)帝来说,酒色无度,暗暗派内使四出挑选美女,见有姿色的女子就以黄纸贴在女子额上,声明当今选中,无人敢抗,终日淫乐,而且命令在医郑三山制造及搜罗春药,如燕子笺,作为舞剧乐曲,史可法痛陈时弊,奏章上去却如石沉大海……” 鱼得水道:“你是吴三桂的至友,没有错吧?” 白雨亭默然。 白芝道:“鱼大侠,可否看在我的面上放过我爹?” 鱼得水摇摇头,道:“白姑娘请原谅我的苦衷。” 汤尧搔搔头皮道:“你这小子可真绝,这几年来我一直在作你的影子,别人却以为你在作我的影子,看你和白雨亭父女绝非普通交情,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鱼得水眼眶湿润地道:“他……他是我的岳父……” 白芝断然道:“鱼得水,这婚约取消了!” 汤尧陡然楞住,半天才道:“你小子简直绝透了!你这一怪功夫又叫什么名堂?” “这叫做‘梅花操’,意思慢冰节寒操,坚忍不拔,我师兄弟多人都因一天到被机器人毒打,受不了而放弃,只有我咬牙强忍,略有小成……” 汤尧道:“这门武功违反人类生理构造呀!” “不违反!忍人之所不能忍,挨人之所不能挨的打,能使对方气馁而斗智瓦解……” 稍后,带走了叟。 汤尧对鱼得水佩服得五体投地,道:“老鱼,白雨亭说的却也没有什么不对,明室自己不争气,才会有李自成和张致忠之崛起。” “对!明廷是不争气,将来一切后果他们要负责,可怜的是百姓迭受兵荒马乱的涂炭。李自成占据京师,入居大内,成国公朱纯臣,大学士魏澡德等居然带领百官入贺,上表劝进,文中居然有这等肉麻兮兮,不知廉耻的字句:‘比尧舜而多武功,迈汤武而无惭德。’这些投机小人的下场更惨,李自成对他们百般拷打、抄家;且叫他们列出名单,照单追协献金……”鱼得水道:“但无论如何?吴三桂该懂血浓于水的道理,引狼入室,罪不容诛!” 当天走出约两百里,傍晚入镇落店。 好歹白雨亭是他的岳父,一切饮食起居都不马虎,还为他每餐来点酒小醉一下。现在三人又在一家酒楼上用餐。 白雨亭道:“鱼得水,你要把我送到何处?” “送官法办!” “不对!” “有什么不对?” “如要送官,府衙即在附近,如要送福王(弘光帝)或潞王处,去的方向也不对!鱼得水,你不必拐弯抹角,我已入你手,你可以任意处置我,你到底要把我给何人?” “兵部尚书史可法。” 白雨亭不由一震,又一笑而止。 饭后回到客栈,鱼得水暗中和汤尧商量,好歹白雨亭是他的岳父,不忍点他的穴道,既有手铐,二人轮流看守即可。汤尧不反对,汤叫鱼上半夜先睡,但鱼得水被叫醒时,却说白雨亭已脱铐逃走,也只是在他入厕少许时间内逃走的。 二人立刻追出,直到天亮毫无结果,立刻急急赶回白家,宅中空空,连白芝及金大婶也都不见了。 钢铐完好无恙,是综佩功助他循走的。 如果白雨亭要向他们旋袭,只怕难逃毒手。 看来白雨亭还有他起码的身分。 汤尧道:“老鱼,怎么办?” 鱼得水道:“小汤,这又要看你的了,你是出名的耳报神(包打听),此事交给你,只怕误了你的医生行业。” “抓国贼比赚钱救人更重要些,好在内人这些年来跟我学得差不多了,她也会看病,也许不比我差。” “那就好!她不但会医似乎也会武吧?” “不会!老鱼,有件事真可惜!” “什么事?” “你媳妇宣布退婚,我看她既美又慧,太可惜了!” 鱼得水道:“白芝是个好姑娘,可是她袒护她爹,知耻近乎勇!这一点她还是不够,只不过某些地方她很大胆。” 五十里外的野外林中,三人正在歇息,也在争议。 这三人正是白而亭父女和金大婶。 白芝道:“爹,你真的和吴三桂是死党?” “爹认识吴三桂也有过错吗?” “这么说,鱼得水的话十之八九可信了?” “什么可信?那小子恃技凌人,欺负我老了!” “爹,吴三桂引清兵入关,这不是假的吧?” “他要造反与爹何干?” “他说爹是吴的智囊,果真如此,爹该劝他取销那冲动而愚蠢的行动才对,由此推研,爹盗宝……” “盗宝?” “对,也就是那御赐福王(后被拥为弘光帝,史可法等少数忠臣反对无效)的‘铁卷丹书’。” “你是说……” “爹受命盗宝,自潞王常芳府中搜出,不仅是兄北阋墙,可能是受命吴三桂摇摇欲坠的明朝两王之间制造纠纷,加速其败亡,而吴三桂也可能是受命于清朝重臣多尔……” 白雨亭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得白芝牙龈出血。 金大婶道:“老爷,小姐此话也是为老爷好!” “好什么?她犯贱,只想跟那小子走!” “果真如此,老爷,小姐为何声言自动退婚?” “嘴皮子上声言退婚,见了面还可以复婚……” 白芝掩面狂奔而去,金大婶追了上去。 白雨亭举手要呐喊,又放下手来,他冷冷一笑道:“那小子知道的不少,却也不算多,等着瞧吧!好戏还在后头呢!你以为‘梅花操’就可以独步天下吗?幼稚!你要是见到‘菊’,哼……” 他竟向相反方向驰去。 这一幕竟被一个少女看到,她追上了白芝和金大婶。 这少女也就是在“热被窝”中趁机取走银票及金条的人。 她也是汤尧杀“三手大圣”后鱼得水出现,鱼为汤算命,在屋上窥视的那个人,她追上白芝却是男装。 白芝被掴了一耳光,左颊上还红红的,和金大婶在一家酒楼上用膳。 金大婶道:“在这江山行将不保之下,又有几个人能为自己打算的?” “总不能在外浪荡!” “大婶,你如不愿,我给你点钱回原籍去吧!” “姑娘,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会让你一个姑娘家在武林中流浪?除非姑娘嫌我累赘,非要我回去不可。” “大婶,那怎么会?我只是以为你还有太夫子女……” “他们都很好,不须我照料了。” 就在这时,梯口走上一位风流公逸的公子,也不过是十七八岁光景,手中一把折扇却很大,扇骨是天山实心竹所制成,坚如铁石,扇面是天蚕丝所制。 这公子四下一打量,立刻缓步走到窗前桌边,道:“此位甚好,可以欣赏街景,不知小可是否可以与二位共桌用膳?”金大婶道:“男女诸多不便,又不相识。” 白芝道;“不妨!这位公子请坐!” 于是又添了副杯筷,这么子还叫了三道菜,抱拳道:“在下姓李冬梅,不知姑娘的芳名和大嫂的芳名可否见告?” 金大婶道:“我比白姑娘大一辈,你最好客气点!” “真抱歉!大婶原谅。” 金大婶道:“你说大名叫李什么来?” “李悔,十八李子,后悔的悔。” 金大婶道:“这名字可真别致。” “名字嘛!都有点特别的意义。” “是什么意思呀?” 李悔故作未闻道:“白姑娘的芳名是……” “白芝,芝兰的芝。” “好名字,在下能与二位结识十分荣幸。” 白芝道:“小女子也感到荣宠。” “不知白姑娘此去何处?” “随意走走,磨练一番。” “正好在下也是初出茅芦,想出来阅历一番。” 双方谈得颇为投机,金大婶看着有点厌。 她以为这个丫头根本不像初出茅芦的人,不但精明,而且油滑,简直就是个老油条,很不顾姑娘和她来往。 就连名字都怪里怪气地,他们主仆已看出他是女扮男装。 饭后往人客栈,依李悔要同住一房。 金大婶极力反对,对屋而居就行了。李悔也未坚持。 李悔道:“小兄只想与姑娘多聊聊,觉得和姑娘一见如故。” 半夜,金大婶出屋入厕,向对面屋中望去,差点惊得大叫,甚至以为是不是睡意未消看花了眼。 对面房门未锁,只是虚掩着。 一个人完全赤裸裸地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已经入睡。 由于屋内有一盏油灯,可以看出正是自称李悔的人。 无怪她时显女儿态,果然是个女人。 也无怪金大婶看出此人油滑,正经女人绝不会赤裸睡觉,身上什么也不盖,且呈“大”字型仰卧着。 金大婶回屋立刻把白芝叫醒。 “大婶,你……” “你来看看。” “怎么?大婶是不是害怕,要我陪你入厕?” “你来看看嘛!” 白芝披衣下床,二人轻轻掩到李悔门外,向内望去。白芝看清了之后,立刻掩面而退,二人返屋,白芝还在发愣。 “小姐,你还敢和她同行?” “的……的确,怎么有这种女人?而表面看来又像是大家闺秀,扮男装则风流儒雅。” “小姐,此人绝对不是正经路数,快走吧!” 二人收拾一下,悄悄离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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