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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有钱能使鬼推磨,从古至今,金钱的诱惑总是令人无法抗拒,第二天一早,三小便直接来到位于静乐县城东南山坡上的大觉寺。

  一名知客僧迎了出来,恭谨有礼地道:“三位小施主是来朝山进香?还是礼神拜佛?”

  阿呆直接了当地道:“都不是啦,我们是来找银子的。”

  知客僧呆了一下,道:“找银子?””

  小鱼儿忙纠正道:“你听错啦,是找人。”

  “找谁?”

  “慧元老和尚。”

  “什么事?”

  “谈谈乌剑的事。”

  “乌剑?”

  “你没有听错。”

  “请教小施主与敝寺住持是什么关系?”

  “老朋友。”

  “小施主年纪轻轻,与敝住持是老朋友?”

  小鱼儿故意将“天王之星”亮出来。知客僧一见便寒着脸道:“我信,我信!”

  将三人领至一间清静的禅房,”献上香茗,又躬身说道:“请三位施主少待,贫僧这就去通禀,敝寺住持马上就到。”

  小鱼儿道:“和尚请便,可别让咱们等太久。”

  知客僧告辞而去,阿呆端起茶来就要喝,凤儿急忙阻止道:“别喝,小心中毒。”

  阿呆一怔愕道:“不会吧,香喷喷的乌龙,怎会有毒,再说,我们从小在糟老头特制的毒汁薰泡中长大,普通的毒药也奈何了咱们。”

  小鱼儿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一点好。”

  端起一杯茶来,往地上一泼,青砖立刻变黑,冒起一股浓浓的毒烟。

  阿呆的脸都吓白了,火冒三丈:“奶奶的,居然胆敢陷害咱们,非将慧元老秃驴的脑袋摘下来,把大觉寺夷为平地不可。”

  三小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方待冲出去大干一场,哪知脚丫子尚未动得分毫,猛可间,一阵“轧轧”之声起自耳畔,他们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面前已落下一道铁栅,将他们困死在一个墙角上。

  铁栅粗逾儿臂,墙壁又都是巨石砌成,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看来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阿呆拉下一张苦瓜脸,道:“惨啦,惨啦,阴沟里翻船,这—次准会大鱼吃小鱼,被人烤着吃。”

  余音未落,在赌坊遇见的小和尚突如幽灵般闯进来,劈面就说:“你们怎么这样快就来了,也不事先打一个招呼。”

  小鱼儿道:“毫无疑问,这里是一个土匪窝?”

  和尚点头道;“本来就是嘛。”

  方圆数十里内的血案都是你们干的?”

  “大概八九不离十”

  “大觉寺原来的僧众呢?”

  “早已魂飞天外,骨化飞灰。”

  “你们在此已盘据多久?”

  “差不多有十来年咯。”

  “乌剑可已携回?”

  “已物放原处,并且辞去了看管的差事。”

  “如此,是否可以随时下手窃得?”

  “这要看机会,必须等待。”

  “可知藏放的地点?”

  “就在大雄宝殿内。”

  阿呆接口说道:“混蛋,既知这儿是土匪窝,你为何不早说。”

  小和尚服下了小鱼儿的毒药,仅仅还有两天的寿命可活,得不到解药,只有死路一条,是以对答如流,不敢虚言诳人,畏畏缩缩地道:“是三位没有问呀,小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凤儿道:“算啦,强盗就是强盗,别再假装和尚,我问你,你是几岁落草为寇的?”

  “约莫十一二岁。”

  “今年多大?”

  “十六。”

  “算起来也是老资格啦?”

  “哪里,哪里。”

  “本名叫啥?”

  “张大柱,大家都叫我大柱子。”

  阿呆道:“大柱子,闲话少说,快将咱们放出来再作计较。”

  张大柱道:“机关的枢纽在后面。”

  阿呆道:“那就快去呀,别发愣。”

  张大往颔首应诺,转身就走。

  凤儿追问道:“你们的头儿是谁?”

  张大柱边走边说道:“就是慧元老和尚。”

  “本姑娘是问他原来的身份?”

  “是——”

  话至此处,突然住口不言,因为慧元老和尚已冷不防出现在他面前。

  身后还紧跟着四名横眉竖目的假和尚。

  只见慧元老和尚的眸中闪过一抹凶恶的光焰,道:“我道这三个娃儿怎么会踩上大觉寺,原来是你这个杂种在作内应。”

  张大柱吓得浑身发抖,两条腿比面条还软,心惊胆跳的道:“没有,没有,属下没有私通外人。”

  “毙了!”

  “是!”

  慧元一声令下,一名假和尚应声而出,刷!掣剑在手,分心就刺。

  大柱子已魂飞天外,眼看命在旦夕,蓦地,小鱼儿发出一声暴喝:“住手!”

  手字出口,一枚铁葡萄已脱手飞出,好准,正中剑身,喷!就在剑身之上炸开,不仅将长剑炸断炸歪,全身的衣裳成为马蜂窝,而且,一张本来就令人不敢恭维的马脸,登时“锦上添花”,处处坑坑洞洞的,变成大花脸。

  大柱子险险逃过一劫,却激怒了慧元和尚等人,宛若一阵风似的冲进禅房。

  慧元主持粗壮结实,年约五旬,大光头光洁如镜,红袈裟亮丽夺目,但眉宇之间却流露出凶残的本性。

  一照面,便扯开破锣似的嗓门吼叫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找来,你们来本寺何事?”

  小鱼儿昂首傲然道:“寻一头驴。”

  慧元一时弄不懂他的意思,反问道:“一头驴?”

  凤儿冷笑道:“就是你这一头秃驴。”

  慧元恍然大悟,怒贯双眉,霍地一声狮子吼,袍袖怒张,

  双掌齐出,立有一股强劲的狂阻暴卷而出。

  力道好大好猛,震得铁栅嗡嗡作响,三小身不由己地向后—仰,气息亦为之一窒。

  慧元主持发出一串野兽般的狂笑,道:“找老衲作甚?”

  阿呆道:“想查一下你的户口。”

  小鱼儿道:“想调查一下你真正的身份来历。”

  慧元和尚阴恻测地冷笑一声,道:“老衲慧元。”

  凤儿尖酸刻薄地道:“少来这一套,狗熊穿上袈裟也一样可以装和尚,本姑娘问你,以前可是一个杀猪的屠夫?”

  慧元眼一瞪,道:“是又怎么样?”

  凤儿与二人互换一道眼神,道:“好说,我们是慕名而来,想投效阁下。”

  阿呆会意,道:“也可以说是想征服阁下。”

  小鱼儿总结道:“是友是敌,全在朋友一念之间。”

  慧元眉头一皱,声若洪钟似地道:“没错,老衲以前的确是一个杀猪的屠夫。”

  小鱼儿道:“叫王化,外号血手屠夫?”

  “完全正确!”

  “天狼山天狼寨的大当家?”

  “多此一问。”

  离开天狼山后,杀死寺中和尚,你便盘踞大觉寺。”

  “这是一个绝佳的好地方。”

  “以大觉寺作掩护,继续干你的无本买卖?”

  “这是老夫的老本行。”

  “阁下很干脆,不改草莽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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