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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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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老人家独居在城隍厅,在空上人月团圆之夜,一定会很寂寞吧,该死!聂风暗暗责备自己,他虽然会给蓉婆足够的银两过活,却没给她足够的关怀,他竟然完全忘了在此中秋之夜访她,直至这个他想找人倾诉的时候,他方才记起她,真是该死! 幸而如今仍未太迟,他还可及时前赴城隍厅找蓉婆,心念一决,聂风逐更加快脚步,直向天下第一关走去。 然而或许他的心正一片率乱,他并役察觉,当他从风云阁的庭园走出来的时候,他身后的百丈之外,正有一条人影在尾随着他。 一条很想知道聂风在盛怒之后、将会何去何从的人影! 聂风抵达天险城郊的城隍时,时候已经不早,城隍厅更已投进一片荒凉之中。 当聂风轻轻在在门上敲了数下,隔了半响,蓉婆也未前来应门,心想她老人家在中秋之夜无所事事,大概一早已上床了吧? 他不想吵醒蓉婆,正欲离去,谁知刚刚转身,厅门又开启了。 “小……马?是你”但见蓉婆睡眼惺讼,显然是从睡梦中醒过来的,聂风见状不由内疚,道:“蓉婆,小马把……你吵醒了?对不起,我还是先行离去,明天再来看你吧。” 蓉婆慈祥的道:“小马,既已来了,为什么又立即要走”你来看我,蓉婆很高兴呀!来来来!外面仍有雨,进来再说。” 蓉婆相当勤快,不但招呼聂风坐下,给他一块干布抹脸,更不知从哪儿取出数个月饼,放在盘子上招待聂风;聂风心情欠佳,本是无心吃下,惟蓉婆盛情难却,他不想令这个孤独的老人家为难,于是只好勉为其难,接过其中一个月饼。 正欲吃之,聂风眼角朝那月饼一瞄,蓦地发现一件奇事。 月饼是寻常人家庆贺中秋之物,本来无甚稀奇;而制造月饼的饼家,总会以一些刻有叫饼家名字的木模,在月饼表面压上他们饼家的名号,一来以资别这是他们所造的月饼,二来以广招来客。 但眼前这个月饼表面所呈现的字号,欲并非什么饼家,而是两个令聂风感到诧异无比的字一天下! 天下?这……是天下会的月饼? 不错!为了庆贺中秋,雄霸每年都会命天下的一流橱大造月饼之上,亦会压上天下二字,而这些月饼,仅是供天下会中人享用,绝不会流出市面;那么…… 蓉婆何来这些月饼? 聂风心中一愣,只觉事有跷溪,惟仍不动声色,他不想令年事已高的蓉婆过度紧张,他逐吃了一口月饼,漫不经意的问:“蓉婆,这月饼很好吃,你从那儿买来的?” 蓉婆芜尔而笑,答:“小马,这些月饼并不是蓉婆买的,而是别人送的。” “送的?”聂风感到事情开始有点端,继续问:“谁人这样好,送给蓉婆这些月饼?” 说来惭愧,聂风暗骂自己,他自己也忘了送月饼给蓉婆,无论如何,这个把天下的月饼送给蓉婆的人,倒是相当有心。 蓉婆答“是这样的!今日黄昏,我到市集买菜,见其中一家饼家所摆卖的月饼看来不错,正想买数个回家,心想好歹也有月饼度节吧! 谁知却没携带足够的银子,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一个长得蛮漂亮的女孩子拿着一盘月饼走上前,对我说:婆篓,你是不是想买月饼?” 真巧,我家今年多买了一盒月饼,不知该怎样处置,既然婆婆你想买月饼,若不嫌弃,那不如让我送给你吧!” “我初时拒绝了!因为我与这女孩素不想识,似乎不应接受,但那女孩相当热心,多番把那盒月饼递给我,令我实在不好推却,而且见那女孩的容貌也不似坏人,于是只好欣然接受……” 哦?原来蓉婆今日居然有此奇逢?聂风一面听,一面在琢磨着,究竟天下会内,有那个女孩会送月饼给一个无依老妇? 此时蓉婆复再继续说下去:“那女孩的心肠还相当好,她见我一个老人家身畔无人,便说老人家独自走路并不见与她谈得颇为投契,逐邀她进屋内,多坐了一会……” 聂风问:“哦?蓉婆,那未,这个女孩到底有没有留下来与你再谈?” 蓉婆迷着昏花的才眼,似是一生之中也没见过一个如此善解人意的女孩,笑着答:“有!她一口便答应了!进来之后,她没坐上多久,便说这座厅当真古旧得很,于是不由分说,便替我打扫起来。我说:‘姑娘,你是客,怎能要你打扫呢?’她却答不要紧,若要老人家打扫,她更于心不忍……” 聂风愈听,便愈觉这女子十分难得,他更想知道她是谁了,于是又问:“蓉婆,就来说去,你似乎还没告诉小马,这位姑娘到底是姓甚名谁?” 蓉婆答: 说来惭愧!蓉婆也不知道这姑娘姓什么,她只是告诉我,她叫作…… 蓉婆说着语音稍顿,继而再吐出一个令聂风目定口呆的名字:“舞!” “舞?” 聂风陡地一怔,天下会内,以舞为名的女孩简直是凤毛麟角,难道……? 他连忙追问:“蓉婆,这个女孩有什么特微?” 蓉婆对于聂风的突然紧张追问,只感到莫名其妙,不过还是悠悠地答:“她呀!让我想想……” “她除了长得相当漂亮,好像不吃人间烟火之外,她并没像其余女孩般束着头发,她把一头柔亮的头发洒在肩上,呀!还有一点……” “黑色丝罗襦裙!” 黑色丝罗襦裙?聂风听罢这个答案,翟地震惊莫名! 他已即时可以确定!这个在蓉婆口中心肠极好的女孩,是一一剑舞! 他以为是黑瞳乔装的剑舞! 可是,聂风不明白,究竟剑舞为何在把天下会的月饼送给蓉婆?还主动替她打扫这座古老的城隍?她真的有那么好心?她到底有何动机? 就在聂风推祥之间,蓉婆又道:“那个唤作舞的姑娘虽然有心,但手腿似乎并不十分利落。她看来小应该是娇生惯养的,并不习惯干要打扫这种粗活,可是真难得,她竟然不发一声,默默替我打扫;我见她弄至满头大汗,私下也是不忍,便劝她,姑娘,我蓉婆与你萍水相逢,我很感激你送月饼给我的一番好意,只是,你没必要为我这样干打扫的粗活呀!小马,你猜猜,这位姑娘究竟怎样答我?” 聂风苦笑摇头:“对不起,蓉婆,我猜不到,请你说吧!” 是的!他愈来愈胡涂了!他真的猜不透神秘的剑舞曾经说些什么?会干什么? 蓉婆道:“她竟然说了一句感到百般莫名其妙的话,她说:婆婆,你年事已高,又无亲无故,即使我是一个路人,也会忍不了而来帮你,更何况,这里是‘他’的亲人所在之处,理应给打扫得干干净净……” 他的亲人?好奇怪的一句话!聂风闻言一愣,不知剑舞在卖弄什么玄虚? 谁是──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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