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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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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谁,对了!“四维山庄”主人,“鄙叟罗弃”是也! 上官印曾随他父亲在外边跑过不少路,也见过不少人,由于“千面侠”易容术已臻神入化之境,往往与人擦肩而过,也无人能够识破,是以他前此见过“贪鄙”“两丑”一次,那是在五年之前的岳阳楼上。 那一次,两丑带着两奴,交头接耳不知在商量一件什么事,同一时候,对面一张桌上,一个双目失明的算命先生,执杯呢喃,好像在温习着腹中的卦文交词,算命先生背后,抱杖而立着一名年甫十一二神情似甚呆滞的破衣小童。这破衣小童和算命先生老少两人,正是上官印和他父亲“千面侠”上官云鹏! 由于上官印对两丑两奴印象特别深刻,这时目光至处,不由得暗道一声惭愧,顿然领悟过来。 鄙叟口中道着“冒犯”,一对绿豆眼左右一窜,他已将当前二人立马打量得清清楚楚,这时人向前走口中继续道:“姑娘什么事生这么大气?剑是姑娘的吗?”眼稍又止不住溜向黄衣少女身边那匹白马。 黄衣少女装作余悸犹存,轻轻一哼,掉脸未予理睬。 上官印深知两丑为人,觉得可一而不可再,再逗下去万一出了岔子可不是耍的,于是慌忙上前将剑接过,躬腰赔笑道:“是的,是的,一点小意气,没有什么,谢谢老丈啦!” 黄衣少女突又转过身来,怒声说道:“你敢把它佩在身上,我就佩服你!” 凤目微睨,佯怒接道:“只要有机会,这匹马大宛雪驹我都会卖,前天那个被两奴喊做西魔曹大爷的家伙,两只贼眼一直在它身上打转,我才犯不着为了一匹跑得快一点的马儿惹麻烦呢!” 说着凤目一碟,仿佛说:“你怕噜嗦么?我偏噜嗦给你看!” 鄙叟失声道:“大宛雪驹?那么——”轻轻一咳,硬将“我果然没有走眼”咽住,呵呵道:“那么一定很名贵了?” 绿豆眼一眨,终于忍不住自语般叹道:“可惜身上不太方便。”脸一偏,笑容可掬地向黄衣少女巴结道:“姑娘想讨什么价钱?” 黄衣少女大声道:“只要有人要,出多少算多少。” 装作赌气,又向上官印瞪了一眼,眼中似在说:“急坏了没有?” 上官印大声接道:“你卖我可不卖!”眼角一飞,表示了:“懒得多事罢了,难道谁还怕了谁不成?既然这样,就请也看看我的吧!” 向前大跨一步,先故意欲言又止的迟疑了一下,然后抱拳躬身,不安地低声道:“这么晚了,老丈怎么还没有安息?”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似乎颇出鄙叟意料之外,支吾了一下,拱手答道:“月色很好,随便走走,老汉就住在这附近。” 上官印暗骂道:“活见你的大头鬼!” 黄衣少女脸一偏,显得甚是不平地瞪眼接道:“河洛自古多才子,看人家老丈一身询询儒者之风,步月觅句,不问可知,真是少见多怪!” 上官印忍俊不禁,暗忖道:大概是只懂得“量少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一类“诗句”的“诗人”吧? 鄙叟显然未听出黄衣少女话中的讽刺和刻薄,居然拱手逊让道:“不敢当,不敢当,偶尔随兴凑合凑合罢了!” “贪叟”之与“贪奴”,“鄙叟”之与“鄙奴”,竟不啻两块翻版,黄衣少女下唇一咬,几乎笑出声来。 上官印肃然起敬地哦了一声,吸气忍笑,一本正经地又问道:“那么有个人打这里经过,老丈见到没有?” 鄙叟三角眼眨了眨道:“生做什么样子?” 上官印故意想了一下,描绘道:“金鱼眼,山羊胡子,胖胖的,身穿灰布长袍,约摸六十出头。” 故显迫切地注目又接道:“有这么个人吗?” 鄙叟三角眼一瞪,脱口说道:“问的是他?” 一声干咳,忙又改口道:“有,有,有这么个人,看见过,看见过,我看到他,他却没有注意到老汉我——”说时似颇得意,笑容甫现,旋又咳了声继续道:“因为,因为那时老汉正在路旁树后看月亮。” 上官印暗暗笑骂道:“他是从月宫下来的了?” 他怕对方回过神来后识破他的心机,连忙回头向黄衣少女大声说道:“听到没有?这一来,马可更不能卖啦!” 黄衣少女冷笑道:“难道你以为还追得上吗?” 她明白上官印为了气她不过,也在耍花样,不由得有意捣乱,她想:“你要我帮腔,我就替你乱接一通,你有本事,就回给我看!” 上官印那会看不出来?当下冷冷一笑,语含双关地仰脸道:“这有什么问题?看我的也就是了!” 鄙叟讶忖道:“好家伙,他们居然敢盯老万的梢?” 表面上却声色不露,三角眼眨了眨,故作平淡地问道:“两位小侠追赶那位老人家有什么事呢?” 上官印故作神秘地摇头含混地说道:“这个么?唔,没有什么,没有什么。” 他的本意是想引起鄙叟对贪叟行踪的怀疑,好叫鄙叟立即转身追去,那想到黄衣少女有意兴风作浪,这时又大声插口道:“人家老丈又不是我辈武林中人,说了又有什么关系?” 跟着也语合双关地接着道:“说了不算数,如何向人家交代?” 上官印回头瞪了一眼,意思说:“当然有话说,你神气什么?” 转过脸来,向鄙叟抱拳致歉道:“小事情,小事情,只不过想向那位老人家讨几颗大还丹罢了。” 黄衣少女微微一怔,鄙叟脸色大变,失声低呼道:“什么?大还丹?他还有大还丹?” 话出口,方感失言,忙接道:“大还丹是种药吗?那么那位老人家一定深诸医理了?” 上官印忍笑点头道:“一点不错,老文猜得正对。” 鄙叟瞑目叹道:“唉唉,早晓得就好啦——”眼皮一合,正好将眼中发绿的惊喜之色完全掩去。 上官印佯作不解道:“为什么呢?” 鄙叟装作凄苦之状地又叹了口气道:“老汉有个数十年的宿疾,先后不知看过多少大夫,一直没有治好,唉,不说也罢。” 上官印暗骂道:“你那毛病这辈子也治不好啦!” 鄙叟一声叹毕,摇摇头,眉蹙脸苦,好似“宿疾”又要发作,双眉微动,便拟转身离去。 上官印同情地道:“失之交臂,的确很可惜。” 鄙叟敷衍地唉得一声,身子已转,黄衣少女突然大声接道:“可惜什么?就算这位老丈当时没错过,还不是一样没有办法?” 鄙叟忍不住止步回头道:“为什么呢?” 上官印装做十分诚恳地解释道:“舍妹的意思是说那位老人家自己也剩得有限,要他送人,恐怕困难呢!” 鄙叟三角眼一眨,道:“剩多少?你们亲眼看到了么?” 上官印摇头叹道:“峰顶上有个小花子,已被什么人打得气息全无,一丹入腹,人即苏醒过来,我们那时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本想当场讨取,却怕人数太多,那位老人家可能不肯开例,所以才计划着跟踪前去,谈把握一点也没有。” 鄙叟不耐地岔口道:“不,我是说还剩多少?” 上官印用手比了比,又故意回头向黄衣少女道:“我只看到那支瓶子,你站得较近,有没有看到瓶中还剩多少?” 黄衣少女想了一下,皱眉道:“最多十来颗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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