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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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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目诧异接道:“就是丐帮帮主追魂丐萧振汉那套冬暖夏凉,能显酒毒,能消酒毒,且能令所斟人之酒,另具一种芬芳之味的酒器?” 红衣女子点点头,笑道:“你知道的不少,但它最大的一项妙处,你却遗漏了没有说出来。” 蓝衣人怔了怔道:“还有什么好处?” 红衣女子注目道:“知道武林中的几种奇药么?” 蓝衣人想了想道:“药能称奇,似乎只有神女鬼谷师兄妹合制的续命奇丸,天魔女的返魂散,以及传闻中的万药之圣尊称的大还丹方可当之无愧,你是指以上的一丸一散一丹而言?” 红衣女子点头道:“是的,这三种药如浸在九龙壶中三个时辰,药效可增三成!” 蓝衣人哦道:“这倒是没有听说过。” 注目又接道:“这都是些题外文章,且不去说它,只是这套酒器乃是追魂丐片刻不离的心爱之物,银枪赵子龙名气虽有,但与名列奇绝的追魂丐相比,却不啻小巫见大巫,他凭什么能耐,居然将此物取到手的?” 红衣女子笑道:“谁说你们男人有此能耐的?” 蓝衣人星目数转,蓦地拍了一下额,自语道:“八九不离十,准是她!”脸一抬,注目接道:“是妙手红娘的杰作么?” 红衣女子得意地笑了笑道:“没有这一手,妙自何来?” 又笑了一笑道:“那女人自丐帮把东西弄到手,大概交银枪转送给她的师兄人妖,不意银枪霉星高照却连命也一起丢了。” 蓝衣人忽然问道:“最后怎会到你手上呢?” 红衣女子摇头笑道:“这是题外文章的又一章,话到这里为止,你大可不必再追究下去了!” 蓝衣人仍然问道:“那么你现在将它放在什么地方?” 红衣女子简短道:“送去家里了!” 蓝衣人喃喃重复道:“送去家里?” 口里这样念着,心底下却不禁寻思道:“怎么弄来的?又如何送出去的,你可一步也没离开过我呀!” 红衣女人却含嗔沉脸道:“人总有家,不是么?我这话有什么地方不对?” 蓝衣人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怔了好半晌,最后望着对方,皱了皱眉头道:“你刚才说一十三名,现在才只说了一个,还有一十二个呢?” 红衣女子经此一问,不知怎的,眼神竟突然暗了下来。 停了一停,才幽幽仰脸向上道:“那些人都是武林中的泛泛之辈,说出来你也不一定认识,还提他做什么?” 蓝衣人怀疑地道:“十二名并不是一个小数字,难道竟没有值得一提的么?” 红衣女子默然片刻,缓缓说道:“值得一提的,只有一个,不过就是说给你听,也没有多大意思。” 蓝衣人忙道:“那一个?” 红衣女子道:“开始的一个。” 蓝衣人忙又问道:‘叫什么?” 红衣女子道:“叫小龙。” 蓝衣人怔了怔道:“小龙?”心下暗忖:“我听错了还是她记错了?古今姓氏中几曾有过姓小的?” 一面想,一面期期地道:“小还是萧?” 红衣女子道:“大小的小。”蓝衣人一怔,正待再问时,红衣女子已然冷漠地接下去又说道:“小不是姓,龙是乳名。” 蓝衣人又一怔道:“乳名?” 红衣女子黯然接道:“因为那人死时年方三岁。” 蓝衣人失声道:“一名幼童?” 红衣女子点头道:“是的,一名幼童,那幼童便是那位疯妇亲生的,唯一的一个男孩子!” 蓝衣人瞠目惊呼道:“什么?她竟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红衣女子沉声纠正道:“不是她,应该说凶手是上官云鹏!” 蓝衣人啊的一声,疑问已到嘴边,忽又咽回,因为他终于领会对方语义所提,所以仅点了一下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样缄默了片刻,蓝衣人一手将红衣女子轻轻搂住,眼睛却望去篷顶,自语般喃喃说道:“这种事的确不幸,可是,杀人也不能解决问题呀!” 红衣女子冷冷答道:“谁说杀人不能解决问题?” 蓝衣人愕然转过脸来,红衣女子冷冷接笑:“鲜血与眼泪,互为因果,杀人便是她回复清醒的另一途径。” 蓝衣人凝眸虚空,喃喃说道:“哦,这样的么?那我就想不通了!” 意犹未释地又接道:“哭泣是一种情感的宣泄,经过极度哀痛的人们,身心多能在疲惫中获得平和与宁静,这本是一种生理上的自然现象,如说一名疯人能借此清醒神智,原不足异;可是,杀戮乃暴行之极搏斗时血脉贲张,且不去说它,单就鲜血的红殷,也就够人视觉刺激的了,一个人既因刺激过度而引起精神反常,若说能因再度刺激又趋复正常,岂不荒谬?” 红衣女子冷冷接口道:“如不荒谬,怎会药石无效?” 轻轻一哼,又接道:“如像你说的这样简单,岂不是一帖镇神剂,就能药到病除了么?” 蓝衣人茫然张目道:“不是那样的,那该怎么说?” 红衣女似乎有气地转过脸来道:“酒醉还须酒来醒,心病只合心药医,你就没有听说过这两句俗语么?” 蓝衣人噢了一声,忙点头道:“对了,对了,我倒忘了这个。” 眉峰皱处,忽又摇摇头道:“不对,不对,她患的固然是心病,但是,血,血,血又怎能算做医心药呢?” 红衣女子侧目哼道:“心药生做什么样子,有一定名称没有?” 蓝衣人微微一呆,欲语无言,红衣女子又哼了一声,仰脸接道:“心病因情而生,心药因病而异,她见了人血后的反应,你见过没有?” 蓝衣人怔了怔道:“她见了人血后有什么反应?” 红衣女子甫说得半句:“她一见人血——”、突然住口转过脸去,轻轻一咬,淡淡接道:“我只听别人这样说,其实也没有亲眼见过,这一路下去,我们就能见到也不一定,咦,天什么时候黑的?” 这时不但天色已黑了下来,就连他们坐着的马车,自他们二人对答开始之后,也即一直停在路边未曾移动过。 蓝衣人被红衣女子一语惊醒,脑中杂念立时撤去一边。 当下脸一沉,抬头向前面喝道:“赵老大,你昏了么?” 凉秋八月的夜风中,赵老大抱膝枕鞭,那愣小子则横卧在老人脚前,祖孙俩竟已沉沉入睡。 赵老大闻喝身躯猛然一直,睡眼惺松,几乎栽下车座。 愣小子翻了个身,牙齿咬得吱吱作响,一面断续地呓语着:“我傻……哼,你们又有多聪明……爷喜欢我就得了……去……去……我还嫌你们肮脏呢……”手臂舞动着,又复呼呼睡去。 赵老大一手理缰,一手轻拍着爱孙,口中还要向二位年青的主顾道歉,忙了个不亦乐乎,好半晌,这才舒整就绪。 就好像这次失败都怪那两匹拖车的马儿不好似地、当时一声大叱,同时哗的一鞭,便向两马盖头砸下。 两马受惊,前蹄并举,昂亢亢一阵痛嘶,鬃扬背弓,双双一个猛窜,马车便在一阵剧烈颠簸之下,于昏茫黑色之中疾驰而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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