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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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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一整,缓缓叹道:“在六派之中,恐怕敝派将是一个唯一的例外呢。” 上官英由于刚才一时大意,几乎露出破绽,暗暗警惕之下,神思清敏。 这时忙作讶异之态,注目问道:“怎么说?” 金剑丹凤修眉微皱,说道:“经查库籍,仅知该项金剑令符是由家师亲自配用,用途一栏,原有记载惟事后又经黑笔重重涂掩,文句已无法辨认,旁注小写一行云:‘令符由本座赠出,后代弟子,见符如见本座,虽蹈汤赴火,亦不得推辞,至于受赠者为谁,无论符至何人之手,一律不许查究,华山第十四代弟子,白羽灵亲笔。’下附之年月,则远在二十年前。” 微徽一顿,皱眉接道:“上官少侠,你看这该怎么办?” 上官英想了一下,抬脸正容说道:“白掌门不必介意,您能做的,都已做了,这事我看还是以后遇上令师时,由在下当面请教好了。” 金剑丹凤沉吟着点点头,同时感激的望了他一眼。 缓缓转过脸去,又向蓝衣秀士含笑说道:“蓝掌门人刚才提及的一位什么人,蓝掌门人以为什么时候见告,才算恰当呢。” 蓝衣秀士口中说着:“这个,这个……”脸色不由得大为不自然起来。 表面如此,心底下却止不住暗骂道:“刚才当着五剑之面,我就表示不便说,现在平空又多出一个生人来,叫我说什么?你这丫头,真是年轻不解事。” 金剑丹凤淡淡一笑,说道:“既然这样,那就留寄以后有机会再说,亦不为迟。” 言下之意,大有:“事无不可对人言,你何必这样吞吞吐吐的?你不说,我也不听罢了。” 蓝衣秀士连忙赔笑道:“是的,是的……”一脸尴尬之色。 上官英暗哼道:“好家伙,看样子我还来得真是时候呢!” 虽然灰衣文士在为她易容时,曾一再慎重吩咐于她,只要监视住蓝衣秀士不生轨外行动,千万不可任性生事,可是,俗话说得好,江山好改,本性难移,她那刁蛮脾气,本属天生,又岂是三言两语的告诫所能移改的? 这时她一见蓝衣秀士的那种暧昧神态,联想起他与红衣女子那夜的暖昧之情,不禁心头火起。 当下故意哦了一声,轻松地笑道:“蓝掌门人,您提到的,莫非就是前此一直跟您走在一起的那位红衣女侠吗?” 金剑丹凤怔了一怔,敛口俗言,秋波微剪,却又忽然转脸向身后的首剑道:“大师叔,会期日迫,您有没有在山下接待处增添人手?” 首剑微躬答道:“黄昏时分,已经交代下去了。” 师叔侄这一段对答,显然必要,可是,这一段不关紧要的对答,却给予上官英一种极深刻的印象。 她由衷赞叹道:“武功,她不如我,容貌,也不比我强到哪里去,但是,她这份高雅的涵养,就非我所能企及了!”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上官英这样倔强无比的人,居然在短短时间中,会由嫉视之心而一变为景羡,且能如此虚心反省,也就够难得的了。 蓝衣掌门其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样子,就他本身而言,当然也有他本身的难言之隐,一代掌门,毕竟有过人之处,刹那间的反常,旋即回复过来。 这时他淡淡一笑,悠然反问道:“自少林一别,上官少侠何时见过蓝某人?” 这一反击,技巧之至,奥妙皆在不言中,意思就是说:“我们人没有见过,你却说得如此活灵活现的岂不荒谬可笑?” 上官英暗骂一声:“你还强嘴?好哇!” 她本意不过想给对方来个当头棒喝,好叫对方不敢再转坏念头,谁知对方竟然牙关一咬,根本不认这笔账,这一来,上官英那还按捺得住?” 她也知道当双方各执一词时,态度之好恶,常为局外人引为评定理直理亏的依据,故所以心中虽然火冒三丈,表面上却淡淡一笑,缓缓说道:‘是的,来此之前,我们的确没有碰过面。’” 眉梢一挑,悠然接道:“不过,蓝掌门人还记得那车夫赵老大祖孙俩吗?” 蓝衣秀士脱口惊呼道:“赵老大祖孙……”上官英接口道:“洛阳到华阴,你们坐的就是他祖孙俩的马车,对吗?” 蓝衣秀士目光闪动,忽然笑道:“什么样子的一对祖孙?” 上官英气得几乎跳起来,暗骂道:“好,赖吧,姑娘不跟你来绝的,你这厮还不知道姑娘的厉害呢!” 于是,她先故作意外地唤了一声道:“什么,原来蓝掌门人根本不知道这么回事?” 蓝衣秀士原以为那车夫系上官印所伪装,这时一听对方语气,不由得又宽心大放。 当下做作地皱眉说道:“我可愈听愈糊涂,请上官少侠说明白点好不好?” 上官英暗哼道:“糊涂?糊涂别人罢了,说,还用得着你催?”于是,承接前面的语气,头一摇,叹道:“这样说来,那对祖孙也太可恶了!” 金剑丹凤是实心人,由于蓝衣秀士一再否认,而且神色掩饰得恰到好处,尚以为上官印所说的这一切可能根本与这位贵宾无关,这时也在注意地静听着。 在这种情形之下,蓝衣秀士想不问,也不可能了,他只好显出一副关切之情,问道:“怎么说?” 上官英又是一叹道:“世道日下,人心难测,看来也太可怕了。” 一番感慨,引集了二人的注意,然后方言归正传,目光一抬,接笑:“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中午,我到达华阴,在桂华楼打尖,隔邻桌上坐了个红衣女子,手托香腮,愁眉不展,好像有着重重心思一般,我见她一人坐着,面前却放着两副碗筷,正感纳罕,忽闻叱喝声起,一名年约二十四五,英俊无比的白衣青年左手揪着一个发白如银的老者,右手揪着一个年甫十六七的愣小子,气咻咻地大步走了进来。” 蓝衣秀士脱口喃喃道:“一名白衣青年?” 一官英不在意地接口道:“英俊无比,年约二十四五……”住口瞟了蓝衣秀士一眼,仿佛怪他不该中途插嘴似的。 蓝衣秀士歉意地笑了笑,笑得极不自然。 上官英轻轻一咳,接着道:“白衣青年旁若无人地将形似祖孙俩的一老一小,迳自拉到红衣女子面前手一松,指着老者喝道:“一字不许遗漏,说!” 蓝衣秀士脸色一变,上官英加重语气道:“不知是否因为做贼心虚之故,红衣女子脸色忽然大变。” 又咳了一下,这才继续说下去道:“当时,那名老者望了红衣女子一眼,低头颤声说道:‘是的……就是这位红衣姑娘……跟一位穿天蓝长衫的文士……洛阳到华阴……一直食宿在一起……她喊他灵飞……’” 蓝衣秀士脱口喝道:“胡说!” 上官英故作愕然道:“谁胡说,蓝掌门人。” 谁胡说?当然是那白发车夫,换句话说,也就是上官英胡说了! 因为,蓝衣秀士比谁都清楚,在车夫祖孙面前,红衣女子压根儿就没有喊过他一声名字啊! 可是,这一点他能提出辩解吗?当然不能! 一声掌门人,喊得蓝衣秀士蓦地清醒过来。 脸色红白了好一阵,这时嗫嚅着道:“对不起,上官少侠,我,我是说那红衣女子,她她不该……”及至想到说红衣女子“胡说”不妥当,立即无以为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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