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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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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南风低低地道:“正是如此。” 朱磊一下呆住了! 他愣了半天道:“有这种事’” 郭南风叹了口气道:“不然我又怎么会如此感到为难?她的放荡,全是个性使然,实际上她并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种女人。” 朱磊像个泄了气的球,喃喃道:“那…那……那就难办了。” 郭南风又叹了口气道:“这就是我要把事情说出来,想和你商量的原因,林姑娘人品不错,她显然也有点意思,我实在没有勇气向她解释这件事。” 朱磊脱口自语道:“那只有——”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皱着眉头,没有说卜去。 郭南风满怀希望,望着他道:“只有怎么样?” 朱磊又皱了一下眉头道:“只有暂时瞒着老大和小凤,把这三件事,分开来处理了。” 郭南风道:“你和小凤的事怎么办?” 朱磊道:“小凤还小,拖上几年还不要紧。” 郭南风有点失望道:“小凤才二十岁出头,当然可以拖上几年再说,林姑娘已经二十五岁,耽误了人家,总不是办法。” 朱磊苦笑道:“那要怎么办?” 郭南风就因为没有办法,才找朱磊商量,他能怎么办? 两人黄昏时,抵达泗水附近的一座小镇,经过打听,知道镇上恰好碰上赶集的日子,最近这几天,每天都有牛市,他们决定明天上午先买家具,下午选牛,后天雇车载着家具,赶牛回灵璧。 这天晚卜,两人订好客栈,听伙计说城隍庙前有夜市,可以喝酒,便向伙计问明路径,找到这座离客栈不远的城隍庙。 庙前的夜市规格不大,只有三、四座饮食棚子,卖的也都是些廉价食品,但光顾的食客倒是不少。 朱、郭两人占据一张条形小木桌,要了一盘冷切羊肉,炒了一盘荠菜,以及一盘烂焖茴香豆,烫了一大壶酒,两人各怀心事,默默地喝着闷酒。 隔座一张小方桌上,坐了三、四个粗大汉子,也在喝酒。 他们只要了一大碗羊杂汤,以及两碟茴香豆,酒却要了四大壶,好像都是以劳力维生的酒中豪客,他们说的是皖北乡音,嗓门儿都很大,一点顾忌也没有。 四个汉子大概已喝了一会儿,四张面孔红通通的,都在比手画脚的抢着说话,其中一个有颗黑痣的汉子,嗓门最粗也最响,发言经常压倒别人。 “这一定是那个猴子脸玩的把戏!”他近乎大吼似的发表他的意见: “以前驳一条船,一组脚夫都是一人二十文,现在一组少两个人,钱也剩下十七文,克扣的工钱,一定都被那猴子脸吞没了。” 另一个高颧骨的汉子喃喃骂一句:“不得好死!” “我为这件事,还跟我那婆娘吵了一架。”一个阔嘴巴的汉子诉苦,同时咕噜一声,喝了一大口酒道: “真是天晓得,她一口咬定我短下这些钱,一定都花在张寡妇的堂子里,其实我只是好喝两杯,哪有兴趣去搞那种把戏儿?” 这些话朱磊和郭南风都听得懂。 内陆河流,并不是条条畅通无阻,经常会有两条河流在交接处,为一道高坝阻住,两边的落差常在四、五尺以上,船只要从甲河到乙河,便得由绞盘利用人工拖曳,是很吃力的一种苦力。 很多有体力,但无土地的壮汉,便参与这种工作,把一条船由甲河用粗缆拖到乙河,由船家出资若干,再由拖船行抽成分配。 拖船的汉子,经常都是十三四人为一组,碰到大船,便由两组合作。 如果地当两条重要的河流之间,往来船只繁多,一组工人一天拖上十条八条船,并不稀奇,这点工资,大可以养活一大家口。 不过,干这种苦力活儿,也有它的规矩。 老人、妇女、伤残和病人,一概不用。因为它花钱买的,全是一个人的体力,体力不支,或表现不佳,便会遭到淘汰,赚的每一文,可说都是辛苦钱。 在当时穷困的时代里,这种辛酸事,到处可见。朱磊和郭南风听了,并不在意,但另一个红鼻子的汉子,忽然冒出儿句话,却让朱、郭两人听得很刺耳。 那个红鼻汉于,吃一颗茴香豆,喝一大口酒,很少说话,他吃豆子,从不吐皮,都是连皮带豆,细嚼吞下,仿佛吐出豆皮,是种很大的浪费。 这时,他开口了,他缓缓扫了伙计们一眼,叹了口气道: “算了,这些说它干什么?猴子脸练过武功,黑道上朋友不少,连城里的胡举人,都喊他一声孙老大,你们又何苦要惹他?” 朱磊朝郭南风望了一眼,郭南风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如果只是儿名苦工受到剥削,他们无法过问,天底下这种在穷人头顶上打主意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他们哪有这份力量去铲尽人间不平? 但是,一个人练过几天武功,仗着结交黑道人物,无人敢于反抗,危害乡里,欺压良民,那就是完全另外一回事了。 朱磊低声道:“阿风,你看这个姓孙的猴子脸,要不要想法教训他一下?” 郭南风道:“明天购妥家具和牛只,你先雇车押运回去,孙猴子这边的事,留给我一个人处理就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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