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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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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维之不解而又不安地道:“师太,这怎么说?” 止水尼思索了一下道:“你如还手,你就死定了。而现在,你活了下来,他就必须死去。因为在那种情形之下,你们之间只能有一人活下来。” 武继之失声道:“为什么?” 止水尼叹道:“无情长者以为,一切麻烦都是他意出来的。他自觉死有余辜。但为了报答师兄对他的宽恕,他发愿要让师兄有个宁静的晚年,因此他自任守山之奴。由于他也是个自负的人,他曾指天立誓说道:”不能掌毙硬闯者于三掌之内,即自绝以谢!‘——“ 武维之饮泣道:“他有力量不应誓言啊!” 止水尼叹道:“是的,他要取你一命,实在太容易了!但他并没有那样做。”说着,微微一顿,又叹道:“这是第二个不幸的开始,也是它的结束。小施主,现在明白了么?他既不让你死,即使没有贫尼效力,你也会活下来的。” 武维之又泣道:“我如早知道,我不会进来的。”止水尼摇摇头,柔声道:“别为这事难过了,小施主,他不会怨你的。他可能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呢!明白不?这是他老人家的一种解脱啊!” 武维之将止水尼的话反复咀嚼了数遍,点点头,心情稍感宽松。又隔了片刻,他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不禁懊恼地前哺道:“要是我稍有知觉,能留下那颗两极丹多好。 止水尼正在出神,没听清楚,这时忙问道:“小施主,你说什么?” 武维之不敢隐瞒,便将天山蓝风托他以玉杖换取两极丹,途中被八指神偷盗取,又被黑白无常劫去,弄得自己两手空空的经过情报说了一遍。止水尼听完,点点头道:“是的,就剩下天山派一支玉杖了。”说完,思索了一下,一声不响走下蒲团,往后股走去。武维之不便动问,只好独对油灯,托腮出神。 不消片刻,止水尼从殿后走出,将一只小锦盒递给武维之道:“这一颗是贫尼的,现在赠送于你了。 武维之一怔,旋即双须泛红,不安地辞谢道:“师太见谅,我,我实在无意——” 止水尼点头柔声道:“是的,小施主,贫尼知道,不过你也别拘泥了,当今之世,此丹仅余两颗。诸葛老前辈那里如已将玉杖收回,别说求丹,人也很难再见到呢。如今除了贫尼这一粒别处已无法取得。贫尼出家人,一切均为身外物。你收下,算是贫尼先赠无情长春,再奉长者之遗命转交于你。这样,在无情长者成全你的一番美意上,你总不应该再推辞了吧?”武维之想了一下,只好下座拜受了。 这时天已微明,止水尼望望天色,想说什么又止住。武维之也觉得还有很多话想问,但想及已经受惠太多,只好改口低语道:“师大深恩,晚辈永世难忘。现在天色已明,晚辈要告辞了。” 止水尼也不挽留,手朝殿角一指道:“那边是无情长者带回来的,你的书箱。”武维之手触书箱把子,忍不住又是心头一酸,悄然滴下两滴眼泪。出了庵门,止本尼指着一条坡道又说:“一直走下去,遇岔路左拐,便可抵达无情屏。” 武维之心神迷惘,一时竟想不出还该说些什么,默默地又向止水尼作了一揖,返身向坡下走去。才走数步,猛忆一事,停步回头大声向上喊道:“师太,师太!您可知道梅娘女侠住在什么地方?” 止水尼征了一下,瞬即平静地向坡下道:“小施主要找海娘女侠做什么?” 武维之大声道:“晚辈想求她一件事。” 止水尼沉吟片刻,摇头道:“梅娘居处,只有人老知道。”武维之又问道:“何处可见人老?” 止水尼苦笑道:“那就得向无情长者了!” 武继之绝望地道:“师太不知道么?” 止水尼摇摇头道:“贫尼很是抱歉。” 武维之见已无望,没奈何,只好又作一缉,返身准备继续下峰。忽听坡上止水尼似在喊他,忙又回过身来道:“师太喊我么?” 止水记注目问道:“小施主贵姓?” 武维之征了征,反问道:“无情长者没跟师太提起?” 止水尼摇摇头道:没有,他回来除交给贫尼一颗两极丹,只说:“那孩子伤在无情屏——,之后他便进入别室。因为贫尼懂得他老人家的意思,所以没有多问。” 武维之大声道:“晚辈姓武,文武的武!” 止水尼微微一怔,甚是意外地道:“什么?武?文武的武?” 止水尼的意外,也令武维之大感意外,他暗付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阿?为什么在这座灵台山中,一提到武字,便到处引起惊异呢?” 斜坡上面,止水尼默然片刻,又道:“你是什么地方人?” 武维之忍住惊奇,答道:“河南临汝。” 止水尼又问道:“世居该处?” 武维之暗喊道:“几乎很无情叟的态度一样,可怪不可怪?”他心中更甚震讶,却仍定神向上答道:“应该不是——”止水尼微显注意地忙又问道:“此话怎讲?” 武维之默然道:“一言难尽——” 他再待继续解释,止水尼却忽然摇手止住他;秀脸上神色一动,双目清光湛然,注视着他促声道:“谁叫你来的?” 武维之不假思索地道:“雪浪女侠。” 止水尼轻轻嘘出一口气,自语般道:“贫尼猜得不错,果然是她!”武维之无法置答。止水尼抬脸又道:“小施主,贫尼现在明白了。你姓武,便是你能活下来的原因。” 武维之大奇,迅忖道:“这就更怪了,昨日无情是盘问我时,好像对姓武的有着深仇大根一般。现听这位止水师太说,他牺牲自己而留我一命,居然是因为我姓武。这种矛盾,可该怎么解释?”他也知道,能为此加以解释的人,现在就在眼前,可是他不想追问。因为他知道,这问题如该在灵台山得到答案的话,可能昨天无情臾第一个就告诉他了。 止水尼想了一下,又向坡下道:“你走吧,小施主,贫尼对此也已是无能为力。你下山如再碰到雪娘女侠,你可以这样告诉她:”梅娘无处可找,但一位止水师太说,她以后万一遇上梅娘女侠时,一定转为致意——‘“说至此处,挥挥手,缓缓返庵而去。 武维之呆了片刻,深深叹了一口气,掉头往峰下飞奔。他依止水师太吩咐,逢弯左拐;不消多久,雪堆阻道,已至那座茅屋背后。茅屋前,血迹杳然,已被宵来雪花掩盖。他止步喃喃道:“江水东流,一去不回。光阴、人生、恩怨、情仇……一切的一切都是一样,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略事徘徊,又复向屏外走出。 越过小洞,偶尔抬头,他呆住了。 你道为什么?一个人——他面前站着一个人。但见这位当道而立、悄然出现的不速之客,一身天蓝长衣、修眉凤目、目光如电、不怒自威;这时正负手朝他微微而笑。 武维之恍然大悟,暗喊道:“怪不得那声音那么耳熟,原来是他!”他,他是谁?他是武林本届盟主之一,现任风云帮龙坛坛主的当代风云人物,一笔阴阳金判韦公正。 武维之愕然不知所措,蓝衣人微笑道:“如何?小子,赶你过去,没有错吧?” 武维之定下神来,昂然问道:“喂,你是真金判还是假金判?” 蓝衣人笑喝道:“再说就掌嘴!” 武维之哼道:“怕没那么简单。” 蓝衣人也哼道:“试试如何?” 武雄之道:“没空!”想了一下,忽又点着头道:“你是真的,我相信了。” 蓝衣人道:“找着什么理由?” 武锥之道:“如是假的,狂傲之态一定没有你这样自然!” 蓝衣人哈哈大笑起来,一面喝道:“既知我是谁,怎还不拜?” 武维之哼得一声,本待发话,忽然想起一事,因此又耐住性于问道:“韦盟主,在下可以先请教你一件事么?” 蓝衣人道:“什么事?” 武维之道:“灵台山的一切,韦盟主是否很熟悉?” 蓝衣人道:“当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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