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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梅男正容道:“小兄弟既然和五行公孙长者有很深渊源,这件事还是由他老人家将来告诉你比较方便些。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个谜面……那就是,假如没有现在的这位什么金牌帮主,你可能得不着五行神功的传授呢。”

  司马玉龙失声又“啊”了一声。

  前些日子,师叔玄清道长也说知道了金牌帮主是何许人,而不愿提前说出来,说是不愿抢五行怪叟的主意,要司马玉龙去问五行怪叟。

  当时,司马玉龙只以为五行怪叟见闻广博,知道的可能比师叔玄清道长多,……现在,梅男讲得更露骨了,好像这个典故只有五行怪叟一个人才能说似的。看样子,这个什么金牌帮主一定和五行怪眼有着不凡的关系了,不然的话,梅男为什么说假如没有金牌帮主在,他就不能得到怪叟传授五行神功呢。怪,怪极了。

  司马玉龙虽然气闷,但又不便对梅男相强。

  梅男继续说道:“大姊可以简略地告诉你,那柄碧虹剑曾经由现在的这位金牌帮主借着一位武林高人的面子向本派情商借去一用,后来报称还剑途中给关外一个黑道魔头夺去,其经过情形几乎和衡山大智僧失落大乘神经上半部的经过一样,所不同的是金牌帮主没有死,而大智僧死了。”

  直到一年前,家师梅叟悄悄送回一封密谕,说他老人家在关外凑巧遇上了那个当年被指称夺取碧虹剑的魔头,一经逼问,才知道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他不但没有夺剑,甚至连这个自称失剑的人是什么人都不清楚。

  家师暗地里一打听,关外那个魔头的确没有那柄剑,同时,那魔头虽然是黑道中人脾性却极方正,而他最大的长处就是言行如一,一生没有说过谎……

  “他在家师向他盘洁时曾一再诉苦,说几年来不时有些身分不明的中原男女高手偷偷地暗算于他,每次行事之人都在脸上蒙着黑纱,尚幸他人生得机警,武功过人一等,虽然受过几次伤,一条命总算没有送掉。”

  “家师根据这种情形判断,断定当年的借剑人,也就是这个甚么金牌帮主,所扯的实在是通天彻地的谎话……又经本派派人密访一年多,得知君山附近隐居了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奇女子……所以我才有了这次的君山之行。”

  这时,一直静坐一旁的华山一剑杨雄突然开口道:“请问掌门贤侄,可曾发觉那位身手卓越,功力深厚非凡,和这位司马少侠对了两掌的银牌二是何许人?”

  梅男微微一怔,道:“不知道,梅男甚少走动江湖,对武林各派之大势闻多于自见。大叔见闻广博,难道已有其它发现不成?”

  一剑杨雄冷笑道:“此人十年前在黄山曾因过分态度傲横,和愚叔一言不合斗了大半夜,最后被天龙老人强行劝开,那时候他的功力似乎尚不及现在深厚,因了这层关系,昨夜我和此人一照面,虽然他在脸上蒙了纱,但那身材和音调,仍觉很熟之至。……假如愚叔没有猜错,一定就是他了。”

  司马玉龙、梅男、和二剑施敬齐声问道:“谁?”

  梅男加了一句:“怎未听大叔提过?”

  二剑施敬加问的一句是:“可是你上次说的那人?”

  司马玉龙也加问了一句道:“他怎会被我一个托天指地的怪架式唬跑?”

  华山一剑杨雄,轻轻地哼了一声,冷笑道:“谁?十之八九是冷面金刚韩秋。”

  司马玉龙恍然若有所悟,二剑施敬非常意外地啊了一声,梅男则点点头,自语道:“经大叔一提,这就有点像了。若非双绝那等人物,谁能有那等功力?唉,以北邙双绝在武林中享誉之高,居然也会……真是不可思议之至。”

  一剑杨雄冷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武林中成名人物,在晚年因一念之差而失节的例子在所不鲜,又何限于冷面金刚一人:拿近的来说,衡山北邙齐名,两绝四尊者等位。伏虎尊者在武林中的地位,又何尝低于冷面金刚?”

  二剑施敬道:“如证实冷面金刚和伏虎尊者均已投身天地帮,则大乘神经上下部同时失落一节,就不足令人骇异了。”

  梅男沉思有顷,然后皱眉道:“以冷面金刚和伏虎尊者二人之绝世武功,在天地帮中亦只能排名银牌二四,那么,这个什么天地帮的实力也就相当惊人了。”

  司马玉龙忍不住又问道:“请恕在下年轻识浅,昨夜的那个托天指地架式,究竟源出何典,居然能将冷面金刚那种人物逼跑?”

  梅男微微一笑,旋即肃容道:“那实在是一次冒险的尝试,家师华山梅叟在隐退之前,经不住梅男一再恳求,方才将大乘神功的起手式透露出来,那一式托天指地在大乘神功中称之为‘天覆地载’,行功时必须流露出我佛拈花的微笑,方属正宗。其中隐含玄机万种,非得授神功真诀,绝不能领略个中妙谛。梅男请求这个,只不过是一时好奇,想增加一点常识而已,事实上,仅仅懂得这一招起手式,丝毫实用也没有。”

  “昨天我见冷面金刚气派不凡,忖度对方必为当今一流名手中人,情急生智,便突然想到何不用这一式来吓吓他?大乘神经出世已有三四年之久,假如此人见闻广博,或者和衡山北邙两派有点渊源,很可能清楚这一式的来源,因而对贤弟莫测高深。骇然退走。假如对方连这一式也不识得,纵然是有名人物,有本派大叔二叔在场,也就无甚可畏了。”

  “所以,严格说来,大姊吩咐你摆出那个架式,说险也不太险,说它是一种毫无把握的取巧行动则似乎来得更恰当些。”“又有谁知道,天下竟有这等巧事,真货碰上识宝人,两绝在北邙派,名义上是一人之下,事实上天龙老人一直将他俩敬若上宾,三人平起平坐,无异于昆仑一派有着两个掌派之人。”

  “以两绝在北邙派持有大乘神经下半部之久,冷面金刚哪会不识大乘神功起手式之理?”

  “这就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以冷面金刚之造诣,只要和贤弟再对一掌,不难洞悉愚姊背后传力之弊,那时候,一经揭破,才真正令人难处理。

  “巧的是,贤弟年事过轻,未为对方所在意,陡然受挫,一时间迷惑多于震惊,你因不知托天指地架式的出处,心下坦然,以致面部神情自然而纯朴,极符拈花微笑之要旨,冷面金刚也许是盗经心虚,一时不察,以为神经原主尚有传人在世,自己功力虽高,但绝非大乘神功之敌,又因身份上种种顾忌,这才悄然忍怒引退……你们说,巧也不巧?”

  梅男说完,二剑施敬皱眉道:“依贤侄如此说来,冷面金刚受愚只是一时,此去君山计划固然又增困难,这位司马少侠将来的麻烦岂不更多?”

  司马玉龙爽然一笑,他本想发挥几句,但碍着华山五剑的身份,人家是一番好意,他如表现得过于自豪,将令二剑感到难堪,因此一笑之后,便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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