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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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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大教主很少住在这边,每隔三两个月,才过来巡视一次,所以这边多半由二教主和三教主负责。” 俞人杰暗暗一愣!什么,原来几个老魔头的魔窟竟然不止一处?这等重大机密,他自然不便继续打听下去,于是改口问道:“那么,是不是每次护教会议,三堂堂主都要列席?” “这倒不一定。除非有关全教之整个大计,必须三堂负责人全部列席外,一向都是研讨之项目与哪一堂有关,才将哪一堂负责人找来!” 俞人杰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知道双姬等一行男女魔头已经走近,只得就此打住。百步赤练回头望了一眼道:“人快到齐了,我们也进去吧。” 俞人杰侧身拱手道:“闵老请!” 百步赤练居然不再客气,腰杆一挺,领先向厅中大步走去。 俞人杰今天虽已贵为白旗护教,但目下这座天魔大厅,尚还是第一次走进来。 这座天魔大厅,纵广各约十数丈,它与一般大厅,最大的不同之处,便是满厅看不见一根支柱,假使移去厅中那些桌椅,简直就是一座现成的演武场。他相信它在设计之初,很可能含有此一作用在内! 在大厅中央,成马蹄形排列着三行座椅。 三行座椅分别漆成“黄”、“白”、“黑”三种不同颜色,黑右白左,黄椅居中。 三排座椅的前面,则是一张与座椅同色的的条形长几。 离马蹄缺口约七八尺处,另成品字形放着五张高背虎皮椅。在俞人杰驻足扫视期间,水火双姬和金花魔及笑脸弥陀已分别走去左右两边那四张椅子上坐下,中间那张高高在上的虎皮椅,不用说当然是教主的座位了! 俞人杰开始向里首那排白椅走去。 他原想选一张距离血剑飘花较远的椅子,不意走近一看,才知道椅子只有三张,而椅子上都漆有姓氏,他的座位是最末一个,正好是血剑飘花的紧隔壁! 俞人杰坐下之后,见教主的座位仍然是空在那里,同时大厅中的气氛也不怎样严肃,于是再度缓缓移动视线。 三堂堂主,都是熟人,没有什么好看的。 对面黑旗护教席上,除了一个百步赤练,便是另外那两名适才已在厅外见过的老人。 他已经知道这两名老人,一个姓“孙”,名“从吾”,外号“银须叟”;一个姓“赵”,名“子彬”,外号一“子午叟”,两人出身不明,但一身武功,却均甚了得。据百步赤练说,这无疑是两人始终无法升为白旗护教的主要原因之一! 他这边席上,除了他自己,以及一个血剑飘花外,另外的那名白旗护教,他已知道姓“尹”,名“振武”,外号“神龙客”,’善使一根金软鞭,为当今武林中,使鞭之第一高手。 这位神龙客,刚刚入座。 他因为同坐一排,不便转过身去看,仅用眼角瞥见这位神龙客,身材高高瘦瘦,年纪好像不大,大约只有三十出头光景。 中间的黄旗护教席上,从右首数过来,第一张椅子空着,大概是花花公子之座位。 空位过来,便是那个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来都不像一名黄旗护教的乔姓汉子,此人之名字及外号,他此刻业已忘记。 乔姓汉子过来,便是那个豹头老者——无情金刚夏侯威! 这位无情金刚所占坐的,正是五个座位中间的一个座位。由此看来,不难知道这位无情金刚,无疑是五名黄旗护教中之身份最高者。换句话说,也就是整个天魔教中,在名义上仅次于三位教主的第一号人物! 再过来就是那位冷月仙子尤秋华。 这位护教中仅有的女性护教,今天也许是心情不佳之故,脸上那幅面纱,始终不曾除下。从眼孔中射出的那两道目光,显得那样的呆滞、空洞、黯淡,毫无一名少女应有之青春气息,而就像是一名新寡文君一般。 冷月仙子再过来,也就是从这边数过去的第一个座位坐的是一名僧不僧,道不道的中年任人。 只见他头顶上炙着两行戒疤,身上却穿着一件绣有八卦图案的道袍,看来极为滑稽可笑。 不过,在如今的俞人杰来说,可一些也没有这种感觉。因为他已知道此人姓“阴”名“百变”,正是过去北五省黑道上坐第一把交椅的“五全山人”! 所谓“五全”,就是“酒色财气”之外尚多一项“嗜杀”是也! 此人在五名黄旗护教中,地位虽不算太高,俞人杰却对此人分外注意。原因是这厮坏事干尽,视杀人为家常便饭,较之那个在大千山庄死去的花脸人屠,有过之而无不及。据说火劫天龙府那夜,就数这厮最卖力,事后有人估计,那次,天龙府中之无辜生口,差不多十之四五都是死在这厮手里! 也许是由于今天主持会议的那位教主迟迟未见出现之故,这时大厅中,私交较好的,又开始低声闲谈起来。 俞人杰正打算趁此机会,转过身去看看同席上的那个神龙客时,邻座那位血剑飘花突然冷冷问道:“公孙大侠今天能坐上这个座位,是不是很过瘾?” 俞人杰想不到这位血剑飘花在这种场合中,居然敢为个人恩怨向他挑衅,一时之间气往上冲,便也老实不客气地回顶道:“过瘾之至。萧大侠感觉如何?” 血剑飘花两眼仍然望着天花板,哼了一声又道:“萧某人的感觉是:坐就要坐得久一点,才有意思!” 俞人杰淡淡接口道:“关于这一点,我想一定会使萧大侠失望。” 血剑飘花又哼了一声道:“总算阁下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俞人杰缓缓接下去说道:“不是么?公孙某人从副分坛主、黑旗护法、黑旗护教,直到今天坐上这副白旗护教的座位为止,几乎没有一项职务能够干满三个月;像萧大侠这样,单是这把白旗护教的交椅,一坐便是三年多,这份耐心和耐力,自非公孙某人所能企及!” 在血剑飘花意想之中,他大概做梦也没有想料到一向稳扎稳打,从不与利害仇家正面为敌的恶君平,今天居然一改以往作一风,竟敢对他冷嘲热讽,受激之下,理性顿失,蓦地转过身来,桌子一拍,厉声道:“姓公孙的,你最好睁开你的一双狗眼——” 平静的大厅中,突然爆出这么一声吼喝,听来自是分外扣人心弦。 所有正在交谈中的三旗护教,以及坐在对面的三堂堂主,闻声无不愕然抬头。无情金刚怒目沉声道:“什么事?” 俞人杰缓缓站起,从容说道:“凡是过去两川道上的江湖朋友,都知道公孙某人不配与我们这位萧护教同席并坐,公孙某人为平息我们这位萧大护教的怒气,愿意自动退让,仍回三堂或分坛,请夏侯老护教代向三位教主陈谢前此擢拔之恩典!” 语毕,抱拳四下一拱,离座大步向厅外走去。 大厅后面,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公孙护教回来,坐到中央席上,戚护教的那个位置上去!” 话声中,一名文士模样的中年人,自大厅屏风后面负手徐步踱出。 中年文士出现,满厅顿时鸦雀无声。 俞人杰转过身来,稍露怔愕之态,但迅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连忙上跨一步,躬下身去说道:“谢教主!” 然后,直起身来,不卑不亢地走去中央席上的那个空座位上从客坐落。 中年文士待俞人杰坐定,又满厅环扫了一眼,方走去品字形中间的那张虎皮椅上坐下。 中年文士坐下这后,脸孔微微一偏,沉声吩咐道:“金笔堂报告大千山庄事件之经过!” 笑脸弥陀自座中应声站起,先以一声干咳清过喉咙,然后便将俞人杰带人前去大千山庄,如何搜得那位大千山庄主即天道教主之铁证,以及如何与该庄数十高手斗智斗力,最后如何独力奋战黑白双怪,终因天山三义之突然出现,而不得不率众撤退之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那些三旗护教们听得俞人杰竟敢独力迎战洪山黑白双怪,无不为之动容。 那位不知道是二教主还是三教主的中年文士,等笑脸弥陀报告完毕,又转脸望去金花魔,注目问道:“戚堂主是不是……” 金花魔点点头,跟着亦自座中站起。 他先将派人前去四方堡,准备打听袖手神医下落,结果吃了一个闭门羹的经过简略地说了一遍。 接着便以激动有力的语气,说出他的论断。他坚定地认为。那位杜门秀才之所以拒绝透露袖手神医之下落,应该只有一个理由,便是那位袖手神医目前事实上就在四方堡内! 此语一出,三旗护教席上,顿时响起一片嗡嗡之声,似乎都为金花魔这种精辟之见地,情不自禁地表示出由衷之钦佩。 俞人杰正襟危坐,面色不改,心底下则止不住暗暗好笑。 金花魔见自己提出之论断已为三旗护教普遍接受,语气也就益发激昂起来。 于是他又进一步指出:如果他没有猜错,这次那位大千山庄主蔡公明,要能脱出天山三义之围剿,其最后之去向,无疑只有一途,便是也和袖手神医一样,折节投去四方堡! 这次,不但三旗护教发出喝彩之声,就连那名中年文士,也止不住微微颔首。 金花魔报告完毕,拭了汗水,坐回原位。 中年文士眼光一扫,缓缓下令道:“三旗护教献策!” 这道命令发出之后,人语一静,大厅中迅又回复到先前的鸦雀无声。 这样,沉默了约莫半袋烟光景,五全山人阴百变第一个抬起头来,清了清喉咙,缓缓开言道:“本席以为,咳——” 中年文士似对这位黄旗护教之发言甚为留心,目光一注道:“阴护教有何高见?” 五全山人又咳了一声道:“本席以为……这次对付那座四方堡,不妨重抄解决天龙府的老路子,来个出其不意,围而杀之!” 中年文士摇头道:“不妥!” 五全山人道:“教主认为什么地方不妥?” 中年文士道:“这位杜门秀才不比金笔令狐玄,本教一举一动无疑早在该堡监视之中,要想做到出其不意,恐怕不是一件容易事。” 白旗护教席上的神龙客尹振武接着发言道:“假如袖手神医目前果真就在四方堡中,本席建议大家在定策之先,最好能兼顾到戚护教的问题。” 中年文士点头道:“是的!教方目前最关切的,便是这一点。” 无情金刚插口道:“关于此一问题,尹护教可有什么两全之计?” 神龙客稍稍沉吟了一下说道:“本席的想法是:不妨先行精选一支人马,以先礼后兵之姿态,向那位杜门秀才发出通牒,声称本教要的,只是一纸单方,如果袖手神医肯出面为戚护教将病治好,彼此便要相安无事;否则本教将不计任何代价,以求达到此一目的,且看该堡反应如何,然后再作决定。” 无情金刚迟疑道:“要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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