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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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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剑飞脸一抬,反问道:“这么进来一次,要多少银子?” 鸨母傻了,任她历尽沧桑,这个问题看样子也是回答不了! 脸上眉眼变位了好半响,这才为难地期期说道:“这要看你相公……这,这,分好几种呀!” 单剑飞不耐烦道:“我说普通的!” 旁边一名丫环忍不住卟哧一声笑出声来,单剑飞猛一扭头道:“这有什么好笑,既然分好几种,当然有普通的了!” 这一来,可不止一个丫环笑了;最后还是跟进来的那名长衫汉子看出这是怎么同事,当下抢进一步打躬道:“不多,不多,三两五两随便赏!” 鸨母脸露讶色,那汉子一咳偏脸,迅速递出一道眼色,似说,“碰上这种土娃儿,有什么好客气的?” 单剑飞自然注意不到这些,这时又从怀中掏出那锭银子,在灯下掂了掂,然后点点头,双手一折,分成两半,收起大的一半,递出小一半道:“你们说三两五两随便,这一块大概是四两上下……” 能将一只银锭子信手折成两半,这份手劲该有多大?房中的人,全是一愣,瞧呆了。 但是,单剑飞并非有意炫霹,他这时一心一意想快点解决问题,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这些细节,稍稍一顿,接下去说道:“拿去!不必再张罗了,我只是来找一个朋友,找到了马上就要走。” 鸨母不敢伸手接,张目惶恐地道:“相公那位朋友,请问生做什么样子?” 单剑飞无可奈何,只好比了说道:“一个驼子。” 鸨母愕然道:“驼——子?” 单剑飞怕她掩瞒,连忙说道:“前天晚上来的,一直没有回去,没有关系,我们是一起来的,他如真的不肯见我,你们代我传句话也行了!” 鸨母发怔道:“投有见到这个客人呀!” 单剑一也跳了起来道:“怎么说?” 鸨母吓得连连后退,还是那汉子胆量大些,这时上前连连哈腰道:“禀报相公,没有就是真的没有,我们吃这一行饭的,说什么也不敢在相公这等人面前……” 单剑飞看出不是虚言,不待对方话完,银子在桌上一丢,如飞奔出。 对面一间厢房中,一名眉目如画的绝色美人这时探首窗边,向这边娇滴滴地问道:“娘,什么事呀?那位相公做什么不多坐一会儿?” 鸨母微喘着挥手道:“没有什么,金宝,没有你的事。”接着合掌喃喃道:“阿弥陀佛,大慈大悲,救苦救难,我的妈啊……” 小金宝秋波流注,斜睇单剑飞修长的背影于院门外消失,菱唇轻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默默缩回窗内。 单剑飞一口气奔回客栈,一脚刚刚跨进前厅,那名斜眼伙计立即高声嚷了起来道:“回来啦,回来啦!” 单剑飞猛地一愣,张目道:“回来了?回来多久了?” 斜眼伙计上来赔笑道:“小的是说您回来啦,相公。” 单剑飞直恨得牙痒痒的,他对这厮本来就,没有好感,值此气头上,直想一个巴掌打过去,勉强忍住怒火,瞪眼叱道:“我回来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斜眼伙计连忙哈腰赔不是道:“是,是,是,小的冒失了! 小的意思本心实在是说,那位驼爷前脚走,相公后脚到,小的们正在念着,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 单剑飞又是一愣,急忙问道:“怎么说?那位驼,驼师爷刚刚回来过了?” 斜眼伙计摇头耸肩道:“是的,他,他老人家居然没给迷上,真是出人意外。” 单剑飞道:“现在他人在不在后院?” 斜眼伙计摇头道:“不,去了洛阳。他说急事须先走一步,要相公随后慢慢赶去,房钱算到明天,相公还可以再歇一宿,喽,这包东西是他留给相公的。” 单剑飞接过打开一看,只是两锭银子,别的什么也没有,于是抬起脸来问道:“洛阳什么地方没有说吗?” 斜眼伙计微吃一惊道:“相公不知道?他,他说相公知道的呀!” 单剑飞含混地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这一夜,他想得很多,但是,每一个问题,都是矛盾的,实在摸不透胡驼子到底在弄些什么玄虚。 他杀死“白面书生”,不足为怪;因为“白面书生”要,“‘万剑会”及“护剑会”报警;而“白面书生”的武功又显较“金陵小五通”高强,他不出面,“金陵小五通”定留“白面书生”不住。 可是,“金陵小五通”是报讯来的,为什么也要把他一并杀却呢?纵然看不惯“金陵小五通”的人品,但是,公是公,私是私,“万剑会”与“护剑会”的消息何等重要?为什么口供也不问一下,就蓦然出手呢? 还有,他佯装去找名妓小金宝,事实上却并没有去,那么,他这两天两夜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 单剑飞又想道:“他扯慌,难道是为了要瞒过我吗?”是的,这一点很有可能,单剑飞又想:“他杀完‘白面书生’和‘金陵小五通’后的那番自言自语,显系已看清了我躲在亭后,而故意在敲我耳朵边子;可是,他为什么要瞒我呢?杀死‘白面书生’和‘金陵小五通’这等大事都不在乎我知道,难道另外还进行的一件事,竟较这事还要重大严密些不成么?” 也许是,不过,这仍有令人想不通的地方。 他单剑飞已不是三岁的小孩子,要瞒住他,是不容易的,这一点,胡驼子不会不清楚;可是,胡驼子仍然这样做了;有些事让他参与,有些事却又不让他知道,归根结底一句话,矛盾而不可解! 第二天,单剑飞并没有依照吩咐,取道奔赴洛阳,相反的,他却去了西城岳阳楼;他这样做,有他的目的,也有他的仗恃。 他来洞庭地面,原为了寻访那位“姓白的”神秘人物,胡驼子井设有限定他一定要在那天赶到,能多留一天是一天,也许机缘凑巧,“姓白的”给他找着,什么胡驼子赵跛于,他也毋须再管了! 至于君山圣官方面,更简单,无论什么时候给她们碰上,他;都可以这样说:“胡驼子不见了,正在考虑是等好,抑或回宫报告的好。” 单剑飞在楼下徘徊了一阵,终于毅然登楼。 他直径走向里角,选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他知道到这儿来的人,如果不叫点酒,点缀点缀,是不可能的,于是他除点了两样菜,也叫了两壶酒。 吃喝间,忽听邻座有个苍老的声音,哈哈大笑道:“你老弟这一问,町将老朽给难住丁,要说对古今诗人来个总评,哈哈,这个问题……” 单剑飞暗讶道:“总评古今诗人?是谁不为他人设想,居然提出这样一个大问题?” 偏脸望去,对话者是一名中年文士和一名柳髯老者,两人隔席对坐,气质都很清雅,单剑飞打量之下,不禁油然生出倾敬之心。这时但见那柳髯老者自捋髯沉吟,似乎在整理答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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