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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这时,忽听那边席上一名教徒向惊雷手大声问道:“鲍头,信鸽昨晚即已放出,怎么到现在还不见总坛方面派人接应?会不会是信鸽在路,上出了毛病?”

  惊雷手缓缓摇头道:“不会的,由这儿下去,不要等到曲阜,我们便可遇上他们了。”

  单剑飞转过脸去,趁两名教徒不注意,向楚卿姑娘眼色一丢,意思说:听到没有?可以适可而止了吧?

  楚卿姑娘视如不见,却向一名教徒喝道:“添酒!”

  那名教徒斟满一杯酒送上,嘿嘿冷笑道:“刑无饿犯,现在由你小子威风,等到了总坛,也有得你受的,如有动刑机会,仍巾在F伺候你小子也就是了。”

  楚卿姑娘就杯一饮而尽,脸抬处,鼓腮一喷,淡淡说道:“聊代掌嘴……”

  酒泉如箭,银练般直射那教徒面门,那教徒脸一偏,正好打在左颊之上,但见那教徒一声痛呼,左颊已经肿一了大块,惊雷手回头喝道:”焦老三,你怎么,?”

  那位焦老三惶然掩颊垂首,不敢发一语,楚卿姑娘转脸向另一名教徒以目光指了指空杯,点头道:“你乖巧点,重斟一杯。”

  惊雷手回过头去向对座一名教徒吩咐道:“蔡老五,你去枚焦三过来。”

  两名教徒换了位置,继续吃喝。单剑飞仅叫了一碗大卤面,这时已经吃完,丢下三枚青钱,颤巍巍地起身出门而去。

  不一会儿,众教徒也都吃喝完毕,簇拥着楚卿姑娘,相继出店,众教徒走近马车一看,一个个都傻了眼了,那两匹拖车的马,不知道是跑脱了力还是吃了不干净的草料,这时双双倒在车轭下吐白沫,车身好几处已给踢散。

  惊雷手脸色一寒,正待回身去找店家算账,街角轮声辘辘,恰好一辆空车驶过,惊雷手想了想,转向空车招手道:“伙计,这边来!”

  驾车的是个脸肉横生的黄皮大汉,闻声将缰绳一兜,飞快地将空车驶过来,惊雷手指着车厢向楚卿姑娘道:“请上这一辆。”

  楚卿姑娘点点头,一跃而上,惊雷手又朝车夫挥手道:“曲阜,车钱加倍!”

  众教徒纷纷上马,一行再度起程。

  这辆马车只有一匹马拖着,车厢陈旧破烂,连车帘都没有,但是,楚卿姑娘毫不在意,含笑欹倚着,双目前视,身子随着车{厢颠簸,似乎觉得比坐先前那一辆还要舒服一般。对单剑飞的不辞而别,以及此刻去了哪里,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

  一行出城,直奔曲阜。这时才不过未牌光景,天色又阴暗下来,好俾要下雨,惊雷手仰脸望望天,向前面高声喊道:“加鞭大家跑快点!”

  跑在最前面的一名教徒忽然扭头叫道:“鲍头,你料着啦!”,惊雷手一哦,忙纵骑向前窜出,举目略扫,突然将马鞭高高扬起,后面十余骑立即勒缰跟着停了下来。

  前面来路上,五匹毛色不和的健骑追风般疾驰而至。当先一骑上坐的是一名中年人,衣着与惊雷手一样,后面是三名面目怪异的黑衣老者,一人塌鼻朝天,一人左臂虚悬,一人枯枣脸上只有右眼在闪闪发光,最后面则是一名一身鲜锦黄衣,五官英挺的青年。

  楚卿姑娘眉峰微蹙,喃喃道:“想不到‘鲁山三煞’,‘丑煞’任见欧,‘独臂擎天煞’包波,‘独眼毒煞’司徒干云,这三个老怪物都还活着,依然效忠在那个老淫妇石榴裙下,但后面那个穿黄衣的青年是谁呢?”

  楚卿姑娘这番话说得很轻,只有前面车座上那个满脸横肉的车夫或者听得了,不过,这名车夫显然不是个好事的人,虽然听到了这番话,却连头都没有回过来一下,双眼瞪着迎面五骑,神色透着一丝不安和紧张。

  五骑当中那名蓝袍中年人夹马走上一步高声道:“鲍分坛主飞书,总坛已于黎明前接获,教主特遣内堂三位护法带领小弟前来迎接,因为昨日正好有玉帐圣宫专使到,奉教主口谕,擒获单飞一名,不妨径交玉帐圣宫申象玉申少侠就地押返。”

  原来五骑中那个黄衣青年,即为原屑华山门下,嗣因贪羡玉帐宫美女如云,甘愿辱节叛门,沦为花奴的申象玉。

  黄衣申象玉催骑出列,顾盼着道:“人在哪里?”

  楚卿姑娘跳出车厢,身子一挺,冷冷答道:“在这里!”

  黄衣中象玉目光一直,不禁轻轻咦了一声。

  惊宙手和总坛来的那名蓝袍人同时失声道:“怎么了,申少侠?”

  剪衣申象玉双睛在楚卿姑娘身上闪动不定地滚转了一阵,唇角浮起一抹暖昧的笑意,别有会心地点点头,向总坛那名蓝袍中年人干咳了一声道:“没……没有什么,在下意思是说,你们抓到人却不采取安全措施,像他这样能走能跳,要是半路上出了毛病怎么办?”

  惊雷手抢着回答道:“报告申少侠,敝教仅接贵宫知照,希望敝教能帮忙留意这个人,贵宫将如何处置于他,敝教并不知道,所以卑座只点了他的双肩肩井穴,生怕手法重了会获咎于贵宫,不过,就卑座估计,此小子身手似乎也很有限……”

  黄衣申象玉眼中一亮,哦道:“真的?”

  惊雷手嘹一下道:“申少侠这话什么意思?他是贵宫逃出来的人,武功成就如伺,难道申少侠还会不清楚?”

  黄衣申象玉原意本是楚卿姑娘身手有限,路上有所图谋时,将不虞制服不了,不想竟一时大意,喜极忘情问出这么一句,也亏他生就机诈过入,脸皮又老,当下双眼一滚,立即堆着笑脸解释道:“这位老弟身手虽说有限,却也不算太差,想不到鲍分坛主竟能轻易拿下,这份功力,端的令人钦佩……”

  世上就只有高帽子,这玩艺儿到处送得掉,惊雷手双拳一抱,干咳着回得一句:“申少侠好说……”眉目生采,狐疑尽释,心里大感受用。

  黄衣申象玉一跃下马,大踏步向马车走来,右臂往外一托,姿势似是示意楚卿姑娘返人车厢,以便共乘这辆马车登程,而事实上,却借着半边脸颊让衣袖遮住之际,向楚卿姑娘匆匆传音道:“老弟是不是单剑飞那小于,只有咱们俩心里明白,此地并非说话之所,离开这儿再谈,眼前这批家伙都不是好东西。”

  楚卿姑娘眼皮一眨道:“且慢!”

  黄衣申象五微微一愣,不由白主的停下脚步。楚卿姑娘故作不解地大声问道:“你说什么?等离开这儿后再谈?眼前这批家伙都不是好东西?”闩光…溜鲁山三煞和惊雷手等人,惊讶地大声接下去问道:“眼前这批家伙——你是指他们么?”

  鲁山三煞、惊雷手,以及那些天魔教徒们,一个个意外得凶睛暴睁,满含疑怒地向黄衣申象玉瞪视着。

  黄衣申象玉做梦也没有想到对方会来这一手,脸孔一红,大喝道:“这小于准是疯啦!”

  一个箭步,并指如戟,闪电般朝楚卿姑娘喉间哑穴点来。

  楚卿姑娘叱道:“滚了身躯略偏,反手一托一送,黄衣申象玉不虞有变,一个踉跄,直给打出五六步,方始勉强稳住身形。

  这一着,顿时把在场所有的人都给瞧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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