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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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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天罗印 这次是“经”“典”“雅”“法”四儒走在前面,其次是“艺”‘乐”“兵”三儒,单剑飞走在最后。走在前面的四儒步伐沉重而缓慢,一路人城,始终没有谁开口。 入城后,首儒领去的地方,既非酒楼亦非客栈,而是一座废弃的祠堂。四儒进入祠堂内,缓缓转过身来,四儒费力地向兵儒挥挥手,兵儒似乎不明首儒用意何在,惑然低声道:“大哥——” 一语未竟,四目相遇之下,兵儒骇然失声道:“大哥,你,你们怎么啦?”首儒一咳,面纱顿为鲜血染红,涔涔血水,沿襟渗下,转身再看“二”“四”“六”三儒,一个个均已就地跌坐,人人面前鲜血一片。 兵儒又是一阵惊呼,忙不迭上前将首儒腰身托住,帮首儒盘坐下来,同时绕至背后,单掌紧贴后心,为首儒运功护住心头一口真气。 单剑飞呆了呆,忽然领悟到首儒刚才挥手的用意,当下低道一声:“晚辈愿充警戒。”匆匆说完,返身便拟奔出祠堂。 但听兵儒急叫道:“不,老弟,照顾我们六哥要紧!” 单剑飞转头一看,除了“兵儒”在“经儒”身后之外,“艺儒”和“乐儒”亦已分别跪在“典、雅”两儒身后,跟兵儒采取同样方式,单掌紧贴伤者后心,在助伤者运气护元,其中仅一个第六儒“法儒”乏人照顾,身躯摇摇欲倒,鲜血仍自唇角汩汩而出。一袭白外衣,几已半为血水所湿透。单剑飞暗骂一声糊涂,连忙跳到六儒身后,也仿三五七儒的方式,右掌贴上六儒背后心脊穴上,真气提聚绵绵度人六儒体内。眨眼之间,六儒身躯稳定下来。 单剑飞自习七星心诀以来,这尚是第一次以本身功力救人他见六儒因自己援手而得救,内心感到无比的兴奋和欣慰,因此,真气源源凝聚、辅导,毫无其它感觉。 艺、乐、兵三儒因内,力消耗过度,人人脸色都显得有点苍白,额际也隐隐约约地闪出汗光,惟有他,神态从容,华光满面,内心充溢着难以描述的助人之乐。 约莫顿饭光景,法儒首先神宁气和,悠悠入定,单剑飞轻轻呼出一口气,移开手掌,缓缓站起。接着,兵儒、艺儒、乐儒,也都功行圆满,分别自首儒及其四两儒背后站了起来。艺儒一比手势,将五七两儒和单剑飞叫至祠外。艺儒向单剑飞感激地道:“晨间我们七弟多所冒犯,弟台,但不见怪,反而一再出手相助,这份恩惠,愚下兄弟七人,真知如何报答才好。” 单剑飞连忙逊让道:“三侠说哪里话。” 艺儒顿了顿道:“弟台身手奇佳,内力之浑厚,尤令人钦佩!这是我们老六的福气,他获救最迟,复元却数他最快,所以可说纯出弟台这赐,弟台师承,不知是否方便见告!” 单剑飞答道:“单剑飞,七星门下。” 艺、乐、兵三儒不禁同时轻轻“啊”了一声。 单剑飞不安垂落视线道:“诸位前辈今天其所以会有这些不愉快的遭遇,在是晚辈一人的罪过,为了晚辈一时戏言,不意前辈竟会如此认真……” 兵儒失声道:“正月在洛阳酒楼上的那名病叫化就——就是你?” 单剑飞抬起脸来,满含歉意地点点头。乐儒喃喃说道:“原来是七星剑法,怪不得一支桑木棍会有那等威力。”接着,三儒一致缄默下来。 单剑飞忍了又忍,终于问道:“屋内四位前辈伤得这般重,显然曾与什么人拼战过,当今武林中能挡得住四位前辈联手的,会是谁呢?”四儒负伤,事实摆在眼前,单剑飞这样发问,在武林中原属大忌。不过,他清楚白衣七儒之为人,重大义者,定然不会拘此小节。果然,艺儒毫不在意地点点头道:“是的,我们也正在想…… 乐儒叹了口气道:“我们三个也真笨,连他们四个无缘无故在这白天戴起面纱来,都没有能从这一点上在事先去发觉到有什么不对。” 兵儒咬咬牙,忽然说道:“来,我们进去看看。” 单剑飞随三儒再度回到祠堂中,“经典雅法”四儒已各将染血面纱除去,四人脸色仍苍黄得可怕,但眼光已略透神采,经过这阵调息,似已大致无碍。四儒盘坐如故,目注进门的三儒和单剑飞,脸上不见丝毫表情,兵儒定身向首儒沉声道:“大哥们系伤于何人之手?” 首儒不答话,眼角朝“二四六”等三儒一瞟,四人一同举起子来在自己胸前一划,“嗤”的一声裂响,四人胸里外衣一齐裂破开来。四儒各以手指拨开裂缝,赫然露出四只青紫色的掌印! 兵儒第一个惊呼道:“‘天罗印’?” 单剑飞也是一呆道:“天罗印?日前刚听楚卿卿说起,是天山天池隐翁的独门玄学么?这,这怎么可能呢?” 首儒问兵儒道:“这位老弟是谁?” 兵儒忙介绍道:“单剑飞单少侠,七星门下,前此于洛阳与我们赌东道的就是他,这次大哥们负伤,以及小弟们去天威教,这位单老弟出力不少。” 单剑飞向首儒深打一躬道:“前在洛阳酒楼,原意不过是为家师久已不闻音讯,想借中州白衣七侠大力代为打听一下,在没有想到会为七侠带来如许麻烦,晚辈除了深感歉咎外,愿就此郑重收回成议。” 首儒不置可否,反向单剑飞问道:“不知单老弟对城中地熟悉否?如知道城中哪儿有生药铺子,劳神去买点藏红花、蓍、当归回来如何?” 单剑飞躬身道:“遵命。”飞步出祠,迅奔赴闹区,他知道这三味药是散淤、调气、活血用的,为恐误事,匆匆于就近一家铺里买丁三大包,一口气又赶回祠堂。可是,等他再回到祠堂中,祠堂中空空如也,哪还有七儒影子?单剑飞大吃一惊,以为又出了什么意外,目光四扫之下,见供桌上有一片字迹,供桌原是黑膝底,上面灰尘足有半寸周手指过处,字划清楚得很,那几行字潦草地这样写着——“字留单少侠:君子一诺,重如五岳,愿少侠幸勿介意。于武林中,刀来剑往,常事也。吾等天罗印之伤,系出于两名蒙人之偷袭,其非为天池隐翁本人甚显,然天山杨老儿未闻收有人,纵有,亦不可能向吾等兄弟出此卑劣手段,事有可疑,亟待查证,设词相诳,乃恐少侠意不相舍,误却少侠正事,不得已也,伏维谅之。中州白衣七兄弟拜书。” 单剑飞发了一会呆,最后一声轻叹,将字迹抹去,转身走出。 这时已近黄昏时分,单剑飞一边向孔庙走去,一边不住寻思:先有人以“太阳神翁”的“太阳神针”行凶,如今,愈演愈烈,竟又有人以“天山天池隐翁”的武学“天罗印”暗袭于大名鼎鼎的“白衣七儒”,这该怎么解释?太阳神翁方面,现已证明系嫁祸行为。那么,天山天池隐翁方面呢?他接着想:“太阳神针”是一种暗器,由于出了“黄衣申象玉”这个“家贼”,未破案之前虽然神秘,揭穿之后,却不算复杂;如今,天罗印是一种高绝的武功,要练成能一举打伤七儒这等人物的造诣,绝非一朝一夕之功,现在问题是天罗印这门功夫是否为天池隐翁不传之学?有无别支?别人能不能练得成?假如以上三节都不成为问题,那么,范围便紧缩一层了。天池隐翁究竟有没有传人?如有,这偷袭的两人是不是?是,单纯得很,不是时,他们是谁?单剑飞最后又想到一个顶重要的问题:两件公案是一时的巧合呢?还是同出一个阴谋者的唆使呢?还有,阴谋者这般地暗施冷箭,是仅为了跟“太阳神翁”和“天池隐翁”过不去吗?“丐帮”与“白衣七儒”仅属受厂鱼池之殃呢?抑或有心要搅起武林中一片腥风血雨,好坐收渔人之利呢?如属前者,则仅为私人间恩怨,事态还不算严重,如屑后看,则为整个武林之劫运,问题就不简单了。 单剑飞思绪如潮,一时也得不到解答,他觉得楚卿卿心智过人,碰头后两人合起来分析研究—‘番,或许会得到一个结论也不一定,因此,他加快脚步,不消片刻,孔庙已然到达。进入庙门,除了树林中鸦雀聒噪,四下里依然不见半个人影,他走去先前留记的那株树前,抬头一看,单剑飞愣了。原来原先他留的“x——O”三道暗记已经刮去,替代的咱记是:飞——xO”。这意思就是说:“正追蹑一批可疑的神秘人物,不必相等了,你一人先上路吧!楚卿卿来过又走了! 单剑飞呆呆出神,心想:对方如属普通人物,楚卿卿绝不会这样采取毅然行动,这批可疑的神秘人物又是打哪儿来来的呢?暗记刻划得很潦草,显然在留书时,时间相当匆促,情况相当紧张;除了这个暗记,其他一无所有,以致连追去的方向也无法看出来。单剑飞出了一会儿神,无可奈何,只好将暗记毁去,转身离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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