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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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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老妪诡秘地低笑道:“意娘,你该宽衣了。” 魔女点点头,老妪立自床头取来一袭软绸睡衣为魔女换下重装,她一件件脱着,由外而内,直至一缕不剩,方将那袭绸衣魔女轻轻披上,她一手托在魔女腰后,另一手,有意无意地在魔女身上到处捏,嘴里还在含混地轻喷着,不知是在赞美着魔女身体的美好,抑或在以这种暖昧的碎音增加魔女这舒畅感受。 而魔女,玉体半倚,秀日微闭,双颊绯红加浓,老妪手指所到之处,娇躯不动自颤,不但不怪老妪无礼,还好像暗示着老妪这样做仍嫌不够似的。 她微喘着,梦呓般喃喃逆:“是的,我已经可以想像得到可能足怎么回事,但是,我,孜仍旧要你说,说得清楚点……” 老妪也有点喘息了,贴颊轻语道:“意娘,这不是浅而易见的事吗?老贼自许为武林之帝,宫中却无一个男人是太监,加之老贼为扩张势力,在宫时候少,出门时候多,就算那些年轻力壮的护法香主们畏于老贼淫威,不敢生出非分之想,可是妖女和鬼女是什么出身?她们,能忍受得住吗?想想看就以你来说……” 魔女嗯着挨擦了一下,意似不依,但是,双目却闭的更紧,双颊更红,呼吸电愈来愈迫促。 老妪猛然一口向魔女那两片微微翕动的红唇吮去,一头白发,飘然掉落,赫然竟是个大男人。 魔女挣扎着,好像要闪避,其实却向上迎凑得更紧,丁香舌,早似蛇信般突唇递出。 “老妪”因为含了一条软软的香舌,呼吸更喘了,吐出的语音,也因之含混不清,只约略听到:“意娘……她们不及你,只有仍;最聪明……我,‘金陵红粉叟’……所谓姜是老的辣,人虽不年轻,床第方面……意娘,意娘……别……别急,等我将衣服去了……” 厚达三寸许的铁门,粗如儿臂的栅条,天窗一线,四壁皆石……千古以来,怕没有再比神威宫酆都陪宫后山有座神字第——号更坚固的囚人之牢了。 这座大牢不但坚固,它的内部布置,以及对待囚犯的方式,世似平与所有的牢狱大不相同。 一般牢狱,为了怕犯人逃脱或自尽,牢中是很少放着家具的而今这所谓神字第一号大牢中,却几乎应有尽有,同时,现在关在牢中的这名犯人,也与所有入牢后的犯人不一样妖女欧阳瑶五,前此的神威宫西宫娘娘,刻下的狱中囚,这时,正对着一面光亮的铜镜,一会儿抹点胭脂,一会儿画画眉毛一会儿将一头秀发拢握手中,左瞧右瞧,一会儿忽又头一摇,蓦然松手抖散…… 牢门外,地府书生背手来回踱着,他,已给牢中这位不知犯了什么过错的西宫娘娘折腾得够苦的了;片刻要那样,片刻要这样,镜子、梳子、胭脂、花粉,他,不敢得罪,只有照办。 三更人牢,现在是四更将尽,凭他地府书生一身修为,别说熬个把天,即使十天十夜不合眼,他也不会在乎的,然而,过去的这一个更次,他却觉得比十年还要长久,比连战五十名强敌还要累人。 隔着铁栅,妖女在牢中对镜弄姿,风情万种,全然漠视于铁栅外地府书生的存在,而他,先前还带有几分好奇,到现在,他已连多朝聿内望上一眼的兴趣也没有了。 地府书生背着手,走过来,又走过去,突然,牢中妖女问道:“阴总监,外面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地府书生哼一般的应了声:“是的,娘娘。” 妖女柔声道:“阴少侠,您怎么还不去睡?” 地府书生隔栅仰脸道:“卑职陪伴娘娘。” 妖女轻轻一叹道:“你这人也真是死心眼,命令上虽然要你看守住本宫,但是,您想想看,一旦来到这里面,除了神仙谁出得去?” 地府书生不开门,妖女又道:“你再想想,本宫之武功已失,几与常人无异,纵然是牢门大歼,于本宫也是一样,阴少侠,你这是何苦?就是不肯去睡,在外面地上打个盹,或是盘坐调息一下也是好的呀!阴——老弟,你怎么这样不爱惜你的身体?” 地府书生似乎有点感动,但仍强忍着没有开口。 妖女深深一叹,白沿道:“到天亮,虽说快了,但是更次,却是很久的呀,唉唉,春宵苦短,冬宵却又苦长,唉,人生不过数十年,究竟所为何来?唉!” 地府书生唇角微扯,忽然一咬牙,掉身走离栅门。 妖女也不说话了,移正铜镜,又一度对镜梳弄起来,一面梳弄秀发,一面频频叹息,叹息声很低,仿佛在竭力抑制着,生怕给外面地府书生听到会影响到后者的宁静心情似的。 地府书生不能确切的了解自己此刻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心情, 不知不觉间,他又走去铁栅口。 妖女缓缓掉过头来,好像很意外似的轻咦了一声,皱眉道:“你——还没有走?” 音节一字比一字更低、更柔,充满了关切,充满跃动的情意,但却说得那样自然,好似涌自心底深处一般。 地府书生低下视线道:“谢……娘娘。” 他也想说得自然些,就像满不在乎一样,甚至希望语气中能表现出一股隐约的嫌烦意味;可是,话经喉头,竟然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不过,他并不后悔,因为这附近并没有第三个人,他心跳得很厉害,他有一种即使超过这种露骨表示电将在所不惜的冲动…… 对这一切,妖女恍若毫无所觉,脸一转,又去对镜顾盼起来。 地府书生稍稍安心,妖女这种故作不知的态度令他感激,由感激,他不禁生出猜想:她怕不已有四十多岁了吧?可是,—点看不出,你瞧,那身段儿,那脸蛋儿,尤其那…头亮如油丝的乌发…… 还有,他继续想:就算四十吧,那又算得什么呢?—个人不到这年龄能懂什么?刚才如换上个卜七八岁的毛丫头她会那样曲迎人意?成熟,成熟就是美,圆润的美,柔贴的美,令人融化的美…… 他舍不得离开了。他问自己:我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不可以站在这里多望她一会儿? 这里没有第三人,而且她又…… 妖女悠悠抬头,恳求似的道:“井明,我们随便谈谈可以吗?” 地府书生想说一句可以,但是,喉头似有什么东西阻塞着,他只好干咳了一口,双颊发烧地点点头。 妖女望望镜中的自己,皱皱眉,忽然转脸以手指着眉梢道:“这儿,好像给什么虫子咬过一口,镜面不清楚,可惜你又无法走过来替我看看,唉唉……” 低头望望脚上的链条,黯然发出一声低叹。 地府书生手插怀中,紧握着那根启牢锁匙,愈握愈紧,冷汗涔涔而出。 打开进去! 不! 打开进去! 不! 打开,不,打开,不,不不……一阵热汗冒过,地府书生清醒了,生命毕竟是可贵的。 妖女期切地望着他道:“你怎么不说话?” 地府书生吸人一口气,淡淡一笑道:”娘娘,你最好还是躺下来歇歇,您在这儿,可能不是—:天的事,像这样下去,老实说,卑职是无所谓的,嘿嘿嘿。” 地府书生感到一阵满足,他得意于自己能够悬崖勒马,得意于能够这样不卑不亢,恰到好处地暗示于对方:娘娘,您最好少来这一套! 妖女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忽然有所领悟似地点点头,自语道:“好聪明的人……” 地府书生隔栅微微躬身,笑道:“谢娘娘夸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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