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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神行太保不假思索道:“好!”

  华云表笑道:“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这两句又如何?”

  神行太保瞪眼叫道:“这算啥玩艺儿?!”

  华云表大笑道:“抱歉!这四句不但作者同一个人,而且是同一篇的上下旬,作者名‘林和靖’,外号‘西湖居士’,就因这一手‘咏梅’而得‘名’。不,”

  应说做就因为‘其中两句’而得名,谈起宋诗,‘西湖居士’的名气总不能算小吧?

  啥玩艺儿?就是这玩艺儿!”

  神行太保强辩道:“诗以唐代为全盛,宋诗本来就是乱七八糟的,所以我一向只研究唐诗,宋诗从来不屑一理!”

  华云表侧目哂然一笑道:“不是违心之论?”

  神行太保干咳着道:“不过你先念的‘疏影斜横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这两句倒是的确不错。咳咳,不过,宋诗也许就只这么两句,别的还有啥?”

  华云表笑道:“‘池水倒窥树影动,屋檐斜人一枝低’这两句呢?”

  神行太保情不自禁,叫道:“好!好!比刚才那两句更好!”

  华云表笑道:“‘雪后园林才半树,水边篱落忽横枝’这两句又如何?”

  神行太保猛一击膝,叫道:“哎唷,好,我的妈呀?”

  原来他一时忘情,一掌正好拍在膝盖创口上,华云表为之笑不可仰。车内小玉女探身出来问道:“什么事这么发笑?”

  神行太保正痛得没处出气,扭头瞪眼道:“谈男人的事你要听么?”

  小玉女哗了一口,红着脸又缩回车厢中。

  神行太保痛止了,气也平了,这才转过头来向华云表道:“后面这四句总不会再是宋人的作品了吧?”

  华云表大笑道:“岂止是,且是同一个人,太保兄今后得对宋诗改改观念了吧?”

  二人只顾笑闹,全都忽略了马车已在不知不觉中减低速度,当然更没有去发现车后已经不声不响地跟上三人三骑了!

  这时,但听一个老气横秋的声音响自车后,冷笑着道:“赶车的都懂诗,真不愧为圣地所在!”

  华云表与神行太保同时一惊,二人刚刚转过头来,只见鞭影纵横,鞭花毕剥,三骑已然分由车厢两旁呼啸驰过!

  三支马鞭在舞动之际,虽然没有发出明显的攻击,但三支鞭梢却分别在华云表和神行太保二人鼻尖上作示威性的那么问撩了几下。三骑渐去渐远,华云表目不转睛盯着三骑消失,神色间好像在出神地搜索脑中某一段记忆似的。

  神行太保则在咬牙低骂道:“兔崽子,神气什么,老子若非有伤在身,你们他妈的,就是骑的黄驹紫骝,老子也可以追上你们这批兔崽子!”

  神行太保骂得低,是因为语句太粗野,怕给车厢内七绝母女听到不雅。然而,七绝母女虽然没有听清神行太保在骂些什么,但神行太保嘴里在嘀咕,她们母女却已经听到了。

  七绝飞花向前倾身问道:“戴侠,刚才过去的是什么样的人?”

  神行太保只顾冒火发狠,当然未曾留心及此。华云表回头代答道:“一个驼背老人,一个中年壮汉,一个,咳,一个蓝衣少年。据小侄所知,他们都是血剑第一分宫的魔徒。”

  七绝飞花一怔道:“他们会不会正是赶往泰山怒龙堡?”

  华云表也是一怔道:“大有可能!”

  小玉女不禁着急着:“那怎么办?他们只派了三个人,显然对这次泰山之行具有相当自信,他们马快,我们如何追得上?”

  七绝飞花蹙额不语,华云表脱口道:“要不是……”

  神行太保一把夺去他手上的缰绳,大叫道:“‘要不是’怎么样?别他妈的扭扭捏捏的了!来,你小子跑得快,做第一批,马上追下去,不但要追上魔崽子们;而且要超越魔崽子们,司徒大嫂和芳卿贤侄女做二批;姓戴的驾空车子做第三批,快上,小子!”

  说着,伸手将华云表猛力一推。华云表高喊一声:“司徒伯母,芳卿妹妹,前路再见了!”

  人藉神行太保一推之势,双臂一抖,如箭射出,射落四五丈外,甫沾即起,如驾烟云,身形霎眼于大道尽端消失不见。

  神行太保凝视之下,不禁喃喃脱口道:“只听祁矮子说,他曾传过这小子一二招,想不到这小子数月不见,居然练成这等身手,这样看来,中州华家……”

  华云表起步追赶,是在曲阜过来一点点的吴村与南驿之间。起步时约在午前一刻光景,中午过南驿,午后一刻越过东太平。一路一脚不停,连水也不喝一口,天黑不久,到达离泰山脚下,泰安旧县城不远的东北堡。

  华云表正想穿集而过,连夜继续向前飞赶之际,偶尔返顾,目光所及,眼中一亮,不禁霍地收住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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