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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聂云飞也冷笑道:“尊驾在血旗门中想必春风得意,不知已经授封何职?”

  白洛天大笑道:“以老夫的身份地位而言,血旗门虽然声势壮大,气吞山河,但是还容不下我塞上神龙白洛天!”

  聂云飞冷冷地道:“那么尊驾到血旗门中只是为了什么?莫非是血旗门主出了高价,尊驾是为了金银珠宝而去的么?”

  白洛天笑声一收,沉声道:“你休要故意侮辱老夫,老夫既不为名位,也不为金钱。”

  聂云飞哼道:“这就奇了,尊驾既是毫无所图,不知你为何却肯助血旗门抵御天下群雄?”

  白洛天悠然道:“认真说来,老夫乃是为了一桩许诺而来,其实,老夫也无需与你细说。”

  聂云飞不在意地道:“尊驾不愿细说,在下也不愿细问,只问你今夜目的何在?”

  白洛天笑道:“一来向尊驾恭喜,二来向尊驾送别。”

  聂云飞漠然道:“在下并不喜欢乱打哑谜,尊驾最好说得明白一些。”

  白洛天阴阴一笑道:“恭喜是恭喜你已成为留春谷的天下总提调……”

  聂云飞讶然一惊道:“你怎会知道此事?”

  白洛天大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尊驾平步青云,这是大喜之事,何必还要故意的隐瞒?”

  聂云飞怒哼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白洛天阴阴地道:“老朽知道得不算太多,但也不算太少,黄山南屏山庄庄主一职,不是已经被尊驾攫到手中了么?”

  聂云飞心中暗惊,他意料到血旗门可能袭击南屏山庄,但他并不如何担心,一来,南屏山庄实力不弱,血旗门必须付出相当的代价,才能攻得下来,二来,就算南屏山庄失陷,大不了等于自己脱离留春谷雨已。

  当下淡漠地一笑道:“尊驾说得不错,但尊驾又如何知道我行踪的呢?”

  白洛天目光阴鸷地一转道:“这更是简单,在血旗门来说,尊驾已是鼎鼎大名之人,只要派遣高手注意上你,还怕不知道你的行踪么?”

  聂云飞冷笑道:“这倒是尊驾与血旗门看重在下了,另外尊驾还有什么话说?”

  白洛天目光一转道:“那就是老朽约你出来的第二点,要替你送别了!”

  聂云飞冷笑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洛天沉声道:“明人何必细讲,因为今夜就是你离开这个世界的日子了!”

  聂云飞无动于衷地道:“你自忖有这份能耐?”

  白洛天阴阴地道:“有没有这份能耐,就只有试上一试了。”

  聂云飞目光一转道:“尊驾可还带有帮手?”

  白洛天摇头笑道:“这个你倒不必担心,就只有老朽一人。”

  聂云飞大笑道:“在下并不是担心,而是要你们一齐上,免得在下多费手脚。”

  白洛天道:“单是这份胆识,就不愧为留春谷的天下总提调……”

  聂云飞朗声道:“尊驾既是志在与在下互搏存亡而来,就请快些动手,不必多言词赘,须知在下已有些不耐了。”

  白洛天昂首笑道:“别忙,老朽记得你与血旗门主相搏之时,曾是胜负未分之局,堪称老朽的惟一对手,今夜之搏,似乎应该出些花样。”

  聂云飞冷笑道:“只要尊驾划出道儿来,在下无不相陪。”

  白洛天伸手一指,笑道:“那好极了,尊驾可看到那两排竹竿了么?”

  聂云飞此刻方才发觉在二十丈开外,有两排细如拇指的竹竿插在地面之上,约有三丈长短,两排竹竿则相距大约五尺。

  聂云飞淡漠地道:“这算什么名堂?”

  白洛天笑道:“什么名堂也不算,只不过是两排竹子而已。”

  聂云飞冷笑道:“你我既是以生死相搏,不过交手过招而已,要这两排竹子何用?”

  白洛天傲然自得地道:“这是老朽想出来的办法,因为你我都是当世之中的一流高手,相搏起来,也许不易在数百招中分出胜负,这办法可使你我速战速决。”

  聂云飞淡淡地道:“在下仍然看不出有何妙用?”

  白洛天道:“在那两排竹子中间有一条白线为记,你我隔线而立,动手相搏,倘若老朽被你迫出竹墙之外,就算老朽已输,甘愿就地自戕,倘若你被老朽迫出竹墙,希望你也能这样做。”

  聂云飞皱眉道:“这办法虽然十分别扭,但既是尊驾自以为高明的办法,在下只好相陪了。”

  白洛天欣然道:“那么尊驾请。”

  身形鹘起,向竹阵之中落去。

  聂云飞定神看去,只见那两排竹子中间果有一条白线横亘其中,地位正好在于中央,那两排竹子不过是普通的枯竹削去枝桠,松松的插入泥土之中,既非阵式,也没有其他可疑之状。

  聂云飞毫不在意,双肩晃动,就欲向其中落去。

  忽然,就在他身形将起之际,但见黄影晃动,一条人影突然由斜刺里冲了出来,向聂云飞面前横里冲来。

  聂云飞大吃一惊,以那人的速度看来,势必要与他撞在一起,当下急忙收住前冲之势站了下来。

  来人似乎也怕与聂云飞撞在一起,身子一摇一摆,也收住了脚步。

  此时此地,突然有人飞驰而至,实在不是一件平常之事,聂云飞与白洛天不由俱皆为之一怔。

  定神看时,只见来人年纪极老,白发披肩,身穿一袭宽宽大大的黄布长衣,手中则抓了一柄拂尘。

  这老人五官不缺,四肢俱全,但却比常人似乎多少有一点不同之处,那就是他的眉眼口鼻俱都隐隐含有一层笑意,虽是在生气之时,也会像面含微笑。

  聂云飞眉宇微蹙道:“老前辈请先走。”

  他不愿与这黄衣老者多谈,认为他不过是一位夜行过路之人,等他走后再与白洛天相搏。

  但那黄衣老者却哼了一声道:“你这小子想抢死呀,冒冒失失的跑什么,差点把我老人家的骨头撞散了,真是岂有此理。”

  聂云飞仍是皱着眉头道:“就算晚辈失礼好了,好在没有撞着您,您就请吧!”

  黄衣老者面色一沉,道:“你想赶我走,这地方是你的么……还有,你那‘就算’两个字说得太不应该,本来就是你失礼,还有什么就算不就算的。”

  聂云飞心中虽然颇为恼火,但却强捺下怒气道:“晚辈是调番好意,无非怕耽搁了前辈行程,绝没有赶走前辈之意,至于方才所说的就算两字,晚辈承认错误,向前辈赔礼了。”就请

  说着果然深深作了一揖。

  黄衣老者点点头道:“这还像话,你倒满和气的。……”

  目光四转,却没有离去之意。

  聂云飞只好站在一旁等候,黄衣老者望着白洛天,又望望聂云飞,哈哈笑道:“深更半夜的,你们在这里插竹子玩,倒是很有意思,我老头子童心未泯,也想参加一份,行么?”

  白洛天沉声喝道:“这不是插竹子玩,而是要拚脑袋,你最好早点离开,免得一身溅血,染到衣服上洗不干净。”

  黄衣老者大笑道:“那更好玩了,我老头子最喜欢看打架,你们打吧!”

  白洛天怒道:“尊驾高姓大名,是偶然经过,还是有意而来?”

  黄衣老者笑眯眯地道:“我老头子山野之人,还提名道姓的做什么?至于经过这里,自然是偶然的事了,你们打你们的你我只要在一旁看看就是了。”

  聂云飞皱眉道:“这也无妨,只请前辈离远一些也就是了。”

  黄衣老者欣然道:“这话对,我老头子站远一些就是了。”

  说着果然后退了三步。

  聂云飞双肩晃动,又要向两排竹子之中落去。

  但黄衣老者却又双手连摇道:“慢点,慢点……”

  白洛天大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衣老者道:“我老头子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你不出来打,却要站到那两排竹子里面?”

  白洛天厉叱道:“你管不着,识相的站远一点。”

  黄衣老者怒道:“我老头子的毛病就是爱管闲事,这些竹子是谁插的?”

  白洛天怒极反笑道:“是我插的,怎么样?”

  黄衣老者道:“竹子有点毛病,你这老小子是个骗子……”

  白洛天啼笑皆非地喝道:“有什么毛病,你说得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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