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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容养吾一马当先,横剑挑向武扬左肋。武扬长剑刚好上扬,就势迎了上去。

  容养吾在江边吃过断剑之苦,心中顾忌,忙一撒招。武扬觑准机会,在掌乘虚蹈隙,一招“云龙乍现”适时递出。

  此时容养吾的坐骑业已冲过,孙姓香主的马儿刚好接上,武扬就一手将那匹白玉马的辔口扣了个正着。

  武扬运功一提,那马儿立时来了个大转弯。前蹄人立,悲嘶连声,将孙姓香主摔下了马背。

  孙姓香主可没有唐天鹄那份功力,当场摔了个狗吃屎,叫苦连天。

  这些,都不过是一瞬间之事,而最玄妙的。是武扬胯下那匹七怒马自始至终未曾移动一下。只是在唐天鹄就地出剑时抬过一下腿而已。

  武扬棱目一扫,沉声道:“武扬不为已甚,暂且留下你们的六阳首级,只怕你们那位帝君饶不过你们!”

  说着,一带缰绳,四蹄窜动,怒马奔腾,直往青川城奔去。

  武扬所以要折回青川城,主要是探访二老的下落,先将“巴蜀宾馆”的情形作一番了解后,再定行址。

  不过半刻时光,武扬已从南门入城。缰辔一松,轻蹄倘过长街。

  “巴蜀宾馆”的市招业已在望,但在那市招下面却有另一样东西更见夺目,那是金碧辉煌的七凤香车。

  七公主到了,到得如此快!

  显然说起来,巴算慢了一步,那是指二老的事而言。若以行程来论,已经够快的了。

  武扬从一条横道插进僻街,面向处。在面上摸摸捏提,等再转过脸来,已换了另一副模样:小眼,宽眉,鹰鼻,尖嘴,一副畏琐像,与先前那副堂堂仪表,简直有天壤之别。

  武扬对何慧卿可以无所顾忌,但对她那些仆婢,以及鹰犬们,可不能不顾忌一点,所以说,易容是必需的。

  “巴蜀宾馆”在青川城中虽是首屈一指的旅邻,但比起那些大城中的客栈却又逊色不少。

  今天,一辆金碧辉煌的凤车停在宾脑门口。已引起不少路人驻足围观,现在又来了一匹金鞍银蹬的宝马,宾馆门前围观的人更见拥挤了。

  可惜的是,马上男儿不够英俊潇洒,他们不禁为那匹良驹叫屈了。

  武扬翻身下马,早有店小二过来接过缰绳,谁知那匹怒马只一摆头,就将那店小二摔了个狗吃屎,爬起来掉头就跑。

  武扬连忙喊住店小二道:“不用伯!你只管前头走,马儿自会跟着你去,给它来二升豆子,加二十个鸡蛋,槽口里再对上二两大曲。”

  店小二连连哈腰,朝马厩里走去,一步一回头,那马儿果真老老实实地跟在后头。店小二心里难免一阵响咕:真新鲜!马儿只会吃草。哪听说过马儿要吃黄豆拌鸡蛋,还得对上二两大曲的道理?

  武扬并不是自出花样,丹碧山庄也曾养过好马;吃鸡蛋黄豆那是常事,至于大曲酒。早上他闻到马鼻内喷出一股酒气,胡加猜想而且。

  怒马临门之际,已引出满堂宾客的注意,及至武扬那副尊容一照面,注意力不由得大大地打了个折扣。

  现在,武扬照料坐骑进食的话传进众人万里,众人不禁又有了好奇之心,纷纷抬头向跨进店门的武扬望去,都在私心猜测,这个子是个计么来路呢?

  武扬小眼连睡了几眨,扫了众入一眼,昂首阔步地步至柜房,屈起食指。翻转来用指节骨敲着柜台嚷道:“喂!来个会说话的。”

  账房先生立即迎了过来,笑眯眯地问道:“客人是要用饭。还是要歇下?”

  武扬一瞪眼道:“小爷两样都要。”

  账房仍是哈着腰道:“是,是!马上派小二带客官去东厢看房间。”_

  武扬一扬手道:“慢点,几间?”

  账房愕然道:“客官要几间?”

  武扬两眼一翻道:“我要整个东厢。”

  账房连连摇头道:“那不行!”

  武扬捏拳在柜台上惊天动地的一擂,然后吼道:“为啥不行?”

  账房赔着笑脸道:“东厢房大部分都是客人住下了。”

  武扬道:“那么我要西厢。”

  账房又摇头,又摇手,一连声道“那……那……更不行!”

  武扬阿道浓眉一耸,叱噶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不想做生意了?”

  账房压低噪音,神秘地往外一指道:“瞧见了没有?就是那俩凤车的主人,将西厢房全都包下了。”

  武扬侵不经心地瞟了七凤香车一限,不屑地道:“怎么!你们店里来了皇亲国威?”

  账房有点得意地一笑道:“虽非是亲国戚,也是官府的干金。”

  武扬收作惊色道:“千金?”

  账房眯起眼睛,连连点头道:“侍衙结队,仆婢成群。自然是官府的千金小姐啊!”

  武扬嗯仍点点头道:“好!你带我去看看房间吧!”

  账房情知眼前这位少爷是个不好侍候的客人,只得事必躬亲,唯唯诺诺地从柜房绕出来,领着武扬前去东厢。

  所谓“东厢”‘洒厢”,不过有一块狭长的空地将两排房屋隔开,“东”“西”方位也并不准确。如果说得确实些,应该称之为东南厢,或西北厢。

  房间陈设虽欠雅致,倒还洁净。

  账房带着武扬看了两间房间后,笑问道:“客官你选哪一间?这间宽敞,那间虽小,却好在窗外有符……”

  武扬根本没有听账房的话,他一眼瞧过去,就知道唐天鹄一行绝不至于在头上的房间,一定住在院落深处,方能遮人耳目。因此问道:“再没有别间了?”

  账房点头道:“有有有……”

  似乎他又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忙加以否认道:“啊!没……没有了。”

  武扬沉脸叱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怕我付不起钱?”

  帐房吓白了脸,苦笑着道:“这是哪里话!房间是有几间,只是不太洁净”

  武扬道:“别客气!少爷也不在乎,不大洁净就将就点吧!”

  贴房犹疑一阵,终于带着武扬一直往里走去,

  武扬判断不错,唐天鹄他们就住在这最后几间,一到门口,他就闻到了那股怪臭味,不过,味道已经非常稀薄,若非他曾经闻过,几乎都嗅不出来。

  贴房将最后三间房门—一打开。屋内广片水渍,每一间屋子中间都燃着一盘青烟袅袅的檀香。

  但是,檀香的味道一些儿也嗅不着,想是被那股怪臭味冲淡了。

  帐房用手一指道:“就是这三间,静倒是很静,只因刚洗刷过,水渍未干,所以不便带客官来看。”

  武扬微微颔首道:“嗯!不错,还供着檀香。”

  账房笑道:“熏熏霉气。”

  武扬突地咦了一声道:“怪了!怎么有股腐尸的味道?”

  账房倏地面色突变,惊道:“客官嗅到了?”

  武扬抬脚踏进了当中一间,账房也跟了进去。

  武扬后脚一勾,房门砰地关上,面对账房沉声道:“好!原来你们开的是黑店!说!死人埋在哪里了?”

  账房一面往后退,一面双手连扬道:“客官,不是那回事,你弄措了。”

  武扬瞪眼叱道:“这股死人味哪里来的?”

  账房愁眉苦脸地道:“别提了!昨天擦黑时,来了一群客人,内中有两个病老头,说是周身瘫痪,尿床不便,弄得臭气熏天,熏跑了好多客人。”

  武扬问道:“那伙人呢?”

  账房双手合十,作了个拜佛的姿态道:“阿弥阳佛!幸好今天晌午走了,耍不然……”

  武扬插口道:“你看见他们走的?”

  账房连连点头道:“当然,好坏总是客人,送送是该当的。”

  武扬道:“我是说那两个病老头。”

  账房摸不清他的话意,反问道:“客官的意思是………”

  武扬故意扫了四周一眼道:“我是说。那两个病老头是不是已经死了,被那伙人埋在这里了?”

  账房先生那个脑袋摇得飞快地道:“说笑话!哪会有这种事,我亲自照拂那两个病老头上的车,一个身子很长,一个身子很矮,那矮子的一双眼睛大得吓人。唉!好可怜!周身都摊软了,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一下。”

  账房先生所描述的形象,正是无忌老人和古然之的模样,八成是错不了的。那么,问题见出在路上了?

  但是,这种可能性是绝无仅有,快马飞车,戒备森严,一如何下得了手呢?。

  武扬思索一番得不到要领,决定在屋子里来似寻一番,可惜的是,屋子早经扫好,已经毫无痕迹了。

  这时,那账房道:“客官!走吧!这里气息太差。”

  武扬摇摇头道:“不!这几间房子不错,离开前厅远,静得多了,这三间房找一齐租下。

  账房生怕自己听错了,忙瞪着眼睛问道:“客官一齐租下?

  武扬点头过:“是的,三间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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