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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令狐平又叹了口气,苦笑着道:“可是,包括三位在内,相信没有一个人以为,这三弟兄不是小弟所杀!小妞儿也许并非有意嫁祸于人。然而,在小弟而言,这个大黑锅,却背得太冤枉。所以,当日上台之后,小弟见那妮子也在台下人群之中,一时气无可出,就信口编了那么一段,事后想想又觉不该,因而这才想到以求亲之举,来弥补此一憾事。而最最不应该的,便是小弟将这件事,瞒住三位如此之久!”

  尚、冯、詹三人,全都深深松出一口气。

  他们知道这小子这番话,并非虚假,从而可见,他们老主人之顾虑,纯属多余,小子根本就没有发觉他们三人是在将他小子引向樊笼!

  蓝衣总管冯佳运暗中以肘弯轻轻碰了黄衣总管尚元阳一下,意思似说:那瓶化功散,现在该扔掉了吧?

  马车缓缓停下,杨树巷到了。

  杨福挑起车帘,探头进来道:“金花院到了。”

  青衣总管詹世光道:“这一家公子以前有没有来过?”

  令狐平点点头道:“来过一次。”

  蓝衣总管冯佳运打趣道:“有没有老相好?”

  令狐平哈哈一笑道:“只要有银子,个个都是老相好。你来过一次,她们要能记得你姓什么,就算是好的了!”

  一行下车入巷,来到金花院前。

  早有两名面黄肌瘦的长衫捞毛等在大门口,一个迎客哈腰,一个向里吆喝,整座金花院登时热闹起来。

  进门穿过天井,迎面是座花厅。

  厅中草声燕语,间杂着一片丝竹之音,不待走近,便有阵阵香气,随风飘送过来。

  令狐平走在前头,经过大厅时,看也不看一眼,径向后院走去。后院有两排厢房,厢房中灯火隐约,不断有笑语自每间厢房中传出。

  迎面坐北朝南的堂屋中,暖帘低垂,红烛高烧,一桌酒席已经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

  四人入屋坐定,一名娘姨过来陪笑道:“公子上次来,叫的哪位姑娘?”

  令狐平道:“赛西施!”

  那娘姨一怔道:“赛……赛西施?我们这里的姑娘,没有一个叫这名字呀。公子贵人健忘,别是记错了吧?”

  令狐平道:“大概是本公子记错了,那就叫昭君也一样。”

  那娘姨油油道:“这个……”

  令狐平道:“‘玉环’和‘飞燕’呢?什么?也没有这两个名字?啊!对了,我忘了这儿是金花院。吱吱,那么,有没有一个叫金宝的姑娘?”

  那娘姨道:“有,有,我们这里,叫金宝的,共有四个,不知公子中意的哪一位?”

  令狐平道:“报出名字来听听看!”

  那娘姨道:“一个叫‘大金宝’,一个叫‘小金宝’,一个叫‘新金宝’,一个叫‘活金宝’。”

  令狐平抚掌道:“妙极了!西施、昭君、玉环和飞燕,你们一个没有,金宝却有四个,我们正好来了四个人,一个客人一个金宝,大吉大利。好,好,就是她们四个,通通叫来!快,快!”

  、下一会,四个叫金宝的姑娘,在四名小婢搀扶之下,碎移着姗姗莲步,相继走进堂屋中。

  令狐平将四女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即命大金宝坐在黄衣总管尚元阳身边,小金宝坐在蓝衣总管冯佳运身边,新金宝坐在育衣总管詹世光身边,他自己则留下那个风情撩人的活金宝。

  坐定后,他又向那名娘姨吩咐道:“去把我们那个赶车的伙计喊来!”

  不消片刻,杨福应召而至。

  令狐平一本正经地交代道:“杨福,你这尚是第一次跟随本公子出来喝酒,本公子喝醉之后的老毛病,你可能还大太清楚。现在,你仔细听着:第一,本公子喝酒时,任何人不许走近这座屋子。第二,屋子里笑笑闹闹的,连你也不许偷看。第三,外面风不小,你不妨坐在走廊上,如果你有兴趣,也可以叫点酒菜,找个姑娘陪陪。听清楚没有?”

  杨福一边点头,一边应着是,听到最后一句,则忍笑应了一声:“小的不敢放肆!”

  令狐平挥挥手道:“好了,你去吧!”

  杨福躬身退去后,屋中马上热闹起来。

  尚、冯、詹三人各怀鬼胎,时时刻刻都在担心着邯郸三孽会突然现身,但是,令狐平的兴致却好得很,三杯热酒下肚,谈笑风生,放荡形骸,几乎完全忘却今夜来此之真正目的。

  偏偏坐在他身边的那个活金宝,又是一名天生的美人胚子,浅嗔轻笑,忸怩作态,一举手一投足,无不惹人怜爱。

  尚、冯、詹三人起先尚是虚应故事,勉强凑合著这位浪荡公子的兴致,到后来,有了几分酒意,经不起佳人殷勤婉劝,也跟着放松戒备,和各人身边的姑娘,逗闹调笑起来。

  令狐平不住强邀三人干杯,同时一再捧着活金宝的俏脸蛋,端详睇视,啧啧称叹。

  这样,足足闹了将近一个时辰,尚、冯、詹三人脸孔通红,双目惺忪,似乎全都有些把持不住。

  令狐平朝三人偷偷扫了一眼,伸手抄起活金宝的玉婉,微笑着点点头,自语似的说道:“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活金宝朝他怀里一偎,不依道:“公子要走了吗?奴家可不答应!”

  令狐平睨目含笑道:“不答应又怎样?”

  活金宝在怀中扭动了一下道:“奴家……要……你……”

  令狐平哈哈大笑!尚、冯、詹三人听了这阵突如其来的笑声,全是一惊;三人身边的姑娘,也都一个个睁大眼睛,露出诧异之色。

  黄衣总管尚元阳怔了怔道:“老弟何事发笑?”

  令狐平大笑着道:“我笑三位平时道貌岸然,想不到竟然都是多情种子!”

  尚、冯、詹三人全给羞得无地自容,三张本来就红得可以的脸孔,这时更是涨成一片猪肝紫色,看来又是可怜,又是可笑。

  蓝衣总管冯佳运挣扎着道:“时间不早了吧?我们也该走了!咳咳。”

  青衣总管詹世光接口说道:“是的,三个家伙至今也不现身,今夜大概不会来了,咱们回去客栈等,也是一样。”

  令狐平微微一笑道:“回去等谁?”

  黄衣总管尚元阳道:“好了,好了,算账吧,这儿不是开玩笑的地方,回去慢慢取闹不迟。”

  令狐平悠然侧目道:“谁开谁的玩笑?”

  那个叫活金宝的姑娘忽然缩臂低呼道:“哎哟,痛死奴家了,公子……您……您……放开手好不好?”

  令狐平转过脸去笑道:“我若是放开了手,你肯放手吗?”

  尚、冯、詹三人闻言,全为之当场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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