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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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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叟恨恨说道:“去找这个杀千刀的臭小子,先宰了小的,再去找老的!” 奔雷丐伸手拿过他那只酒葫芦,仰起脖子,咕噜咕噜,一连灌了好几大口。 葫芦叟看得有点心痛,忙叫道:“喂,喂,少喝一点行不行?” 奔雷丐放下葫芦,抹抹嘴巴,笑道:“你可知道,今天差一点,连这只葫芦都是我老化子的?” 葫芦叟眼珠一转,忽然说道:“那个老夫不管,你喝了我的酒,就得为我办事;你得知道,乐九公的酒葫芦,可不是随便能摸的!” 奔雷丐侧扬着面孔道:“办什么事?” 葫芦叟咳了一声道:“那小子做贼心虚,此去必然不敢再在城中公开露面,找人是你们这些叫化的拿手戏,所以,咳咳,老夫限你要饭的在三天之内,发动这边分舵的力量,将那小子的一颗脑袋,割下来交老夫下酒!” 奔雷丐点点头道:“这事好办。” 说着,放下酒葫芦,缓缓站起身来,似有离去之意。 葫芦叟见对方一点折扣不打,满口答应了下来,反有些不好意思,当下又咳了一声道:“酒还有,要不要再喝两口?” 奔雷丐摇摇头,伸了个懒腰,自语似地道:“喝了两口酒,得杀一个人,假如再喝两口——嘿嘿!” 葫芦叟讪汕然笑着道:“老朋友何必认真?” 奔雷丐斜溜了一眼道:“谁是你的老朋友?” 葫芦叟嘻开嘴巴,涎脸笑道:“当然是你欧阳兄!” 奔雷丐打鼻孔中哼了一声道:“老朋友?嘿嘿!咱们之间,要真是老朋友,我要饭的早就提醒你一件事了!” 葫芦曳一怔道:“什么事?” 奔雷丐冷笑道:“提醒你一颗割下来的人头不会说话!” 葫芦曳眨着眼皮道:“别说笑话好不好?一颗割下来的人头,当然不会说话。” 奔雷丐干咳了两声道:“就当它是笑话好了!” 竹杖一点,转身下殿,踏步向庙外走去。 葫芦叟得愣然站在大殿上,眼皮眨个不停,忽然之间,神色一动,飞步赶下大殿叫道:“老儿慢走!” 奔雷丐悠然转身道:“老朋友还有什么吩咐?” 葫芦叟奔上前去道:“我明白你老儿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了!” 奔雷丐哦了一声道:“笑话也有意思?” 葫芦叟接下去道:“不错,还是你老几行,老夫跟山西这对师徒,向无恩怨可言,小子这次下此毒手,必系受人指使,如宰了这小子,将找不到正主儿,你老儿好人做到底,索性代老夫出个主意,事成之后,老夫请喝……” 奔雷丐重重咳了一声,前者连忙刹住语尾。 奔雷丐又咳了一声,徐徐抬头道:“一个人如果不容另一个人活在世上,必然有他重大的理由。你希望要饭的为你出主意,要饭的却想先警告你老酒鬼一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也许还没有找着那小子,你老酒鬼却先翘了辫子也不定!” 葫芦叟瞪大那只水泡子眼道:“你想我乐九公为了这么一个臭小子,去找个地方避避风头?” 奔雷丐道:“避风头当然不是办法!” 葫芦叟道:“那么……” 奔雷丐一字字接着道:“为了要使对方息了这颗心,你得真的死给他们看!” 葫芦叟跳了起来道:“狗屁!一个人能死几次?我乐九公若不想活,还找你这臭老叫化——啊,不,抱歉——我,我,咳咳,是的,我又明白你欧阳兄的意思了。老夫就是这个毛脾气改不了,务请欧阳见见谅!” 奔雷丐淡淡说道:“老朋友了,不是吗?” 葫芦叟脱口又道:“事成之后……” 奔雷丐狠狠脱了他一眼,接着自怀中取出一只小药瓶道:“这玩艺儿的使用方法,相信你老酒鬼不会陌生;头脸手足涂上之后,马上会呈现紫黑色,与中毒症状无异。如要饭的料断不差,在今天天黑前后,那小子准会派人过来察看,希望到时你老酒鬼最好别有鼾声发出!” 葫芦叟刚将药瓶接去,庙外忽然奔进一名小叫化。 奔雷丐扭过头去喝道:“什么事这样慌慌张张的?跑没有跑相,站没有站相,简直愈来愈不懂规矩了!” 那小叫化趴在地上砝了个头道:“弟子该死!” 奔雷丐朝葫芦叟一指道:“这位便是我常跟你们提到的葫芦叟乐九公,乐老前辈,快来见过!” 那小叫化又碰了个头道:“见过乐老前辈。” 奔雷丐接着问道:“谁教你来的?” 那小叫化站起身子,垂手道:“是杨分舵主教弟子来的。家师王九适向舵中报告:就是看到您老进了城,猜想您老可能来了这里,所以杨分舵主打发弟子赶来,想请您老马上回舵一趟,舵中刚刚来了一位客人。” 奔雷丐转向葫芦叟道:“失陪了,老儿。” 说着,便跟那名小叫化向庙门外走了出去。 这边,葫芦叟依计行事,在头脸手足各部分涂上药膏,便在大殿上躺了下来。 天色渐渐黑下来了,破庙殿脊上,突然悄没声息地出现一条人影! 来的是个两眼闪闪发光,行动敏捷,神情鬼祟,在肩后斜插着一口单刀的黑衣汉子。 这名黑衣汉子来到殿脊上,就像半夜出洞觅食的耗子一般,先静伏了片刻,四下打量清楚,方如一片落叶似的轻轻飘下大殿。 他蹑足走过去,一手紧按刀把,隔着三四步远,将躺在地上的葫芦叟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显得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弯下身子捡起那条狗腿,足尖一点,腾身而起,于夜空中消失不见! 约莫过了一盏热茶工夫,这名黑衣人又于城外舒府内院出现。 当这名黑衣人跳落院心之后,房中立即有人压着嗓门儿问道:“是鬼影子萧兄吗?” 黑衣人低声答道:“正是小弟。” 房中那人道:“萧兄辛苦了,快请进来,屋里没有外人!” 屋子里的确没有外人。说话的是小瘟神胡五,另外便是这儿的主人,风云剑舒啸天,以及那两位名义上的清客,徐逸樵和方志砚! 风云剑等不及鬼影子萧八跨进房间,抢着问道:“怎么样?” 鬼影子萧八向小瘟神胡五拇指一竖道:“我们胡老五,硬是要得!” 风云剑如释重负般,深深松出一口气,连忙掉过头去,向浮萍生方志砚吩咐道:“去叫丫头们,快替萧兄烫壶酒来!” 浮萍生方志砚离去之后,鬼影子从怀中取出那条狗腿,接着又说道:“一切均如胡兄所料,老鬼死得很安详,头脸手足,一片紫黑,看上去就像一只留下来做种的烂茄子……” 小瘟神胡五伸手接过那条狗腿,反复审视之下,忽然神色一变,脱口低呼道:“不好!事情糟了。” 屋中诸人,闻言全给吓了一跳。 风云剑愕然张目道:“什么糟了?” 小瘟神胡五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身躯一躬一弹,突向房外箭一般窜了出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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