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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他决定去趟香花院。

  香花院的那个鸨母,实在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因为她一照面便看出令狐平是个肯花大钱的公子哥儿。

  令狐平坐定之后问道:“小艳红在不在?”

  那鸨母满险赔笑,一叠声应着道:“在,在,在。当然在!别人来了,可以说不在;公子来了,怎么敢说不在?公子您贵姓呀?”

  令狐平道:“敝姓金。”

  那鸨母像是吃了一惊道:“姓金?这个姓可是大吉大利啊!好姓好姓,金玉满堂,金枝玉叶,金榜题名,金科玉律,还有……还有……”

  令狐平道:“还有金碧辉煌,金貂换酒,金刚力士,金粟如来,金童玉女!”

  那鸨一拍巴掌道:“对,对,金童玉女。还有金童玉女!”

  令狐平道:“不过,本公子姓的却是‘京城’的‘京’。”

  那鸨母一呆道:“京城的京?”跟着,忙又笑着道:“哦,哦原来是京公子!这个姓也不错,公子一向在哪里得意呀?”

  令狐平轻轻咳了一声道:“这个等下我会告诉你们的小艳红姑娘,现在请你们这位小艳红出来一下行吗?”

  那鸨母这才识趣的喊来两名大丫头,将令狐平带进后院。

  令狐平在堂屋中坐了一会儿,随即听得一阵环佩丁当之声,夹杂着一二低语,由远而近,来至门外,接着珠帘挑起,一名绛衣佳人款步走入。

  绛衣佳人身后,另外跟着两名梳辫子的小丫头,分别端着茶盘和果盘。

  刻下走进屋中的这个小艳红,的确是个相当动人的女人。

  令狐平的一双眼光不能不说不高,几年来所见过的女人也不能说少,但如今看到这那个小艳红之色,仍止不住暗暗喝了一声彩!

  这女人给人的第一个印象,便是脸上几乎看不到一丝袜过脂粉的痕迹。

  要一个女人不打扮,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尤其是青楼中的女子,即使她自己不想打扮,老鸨也不会答应她这样做。

  因为十个老鸨之中,差不多有九个半都是这一行中上了年纪的过来人;她们自己老了,非借脂粉之助,不能掩饰年华邀去的憔悴面貌,便以为脂粉是青春长驻的良方,而忽略了这种东西,有时反会损却一个美人的颜色。

  如今这位小艳红,身处青楼之中,竟能打扮得如此朴素,实在相当难能可贵。

  令狐平依例开了赏钱,那两个小丫头道过谢,立即掀帘退出门外。

  小艳红等两婢离去之后,亲自为令狐平斟了一杯茶,含笑说道:“公子久等了!”

  令狐平欠了欠身子道:“姑娘请坐!”

  小艳红坐下之后道:“公子贵姓?”

  令狐平道:“敝姓令狐。”

  小艳红微怔道:“令狐?是个复姓?怎么娘差人说,来的是位金公子?”

  令狐平道:“因为今天才年初二,人人都想讨个吉利,说姓金也许比较受欢迎;到了姑娘面前,自然用不着这一套。”

  小艳红也笑了起来道:“公子真风趣。”

  跟着抬头又问道:“令狐公子这是第一次光临寒院吧?”

  令狐平笑道:“下次再来,就是第二次了。”

  小艳红瞟了他一眼道:“会有第二次?”

  令狐平笑道:“看到姑娘之后,而不想第二次再来的人,恐怕不会太多,这一点姑娘应该清楚。”

  小艳红掩口道:“公子不是想讨酒喝吧?”

  令狐平笑道:“如果方便的话,愈快愈好。再不来点酒,我可要醉了!在美人面前,我只有喝酒才能保持清醒。”

  小艳红一击掌,转向门外笑呼道:“小桃,吩咐三叔摆席。”

  令狐平道:“进来!”

  小艳红道:“要她进来干什么?”

  令狐平道:“你先叫她进来再说。”

  小艳红道:“小桃,公子叫你进来,你听到了没有?”

  小桃走进来后,令狐平递出一锭银子道:“这个拿去赏厨房!”

  小艳红见那锭银子足有十来两重,忙道:“用不了这许多。”

  令狐平笑了笑,说道:“没有关系,赌钱赢了的人,往往特别大方,这种事并不常有,你叫她拿去就是了。”

  小艳红也没有再坚持,小桃走了之后,她问道:“公子今天赌过钱?”

  令狐平道:“赌了一个上午。”

  小艳红道:“在什么地方?”

  令狐平道:“在一个混名叫张四烂眼的家里。”

  小艳红轻轻哦了一声,似乎对张四烂眼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令狐平笑了一笑,又道:“如姑娘对今天区区不速而至,尚不至感觉讨厌的话,实在得归功于刚才的这一场赌博。”

  小艳红怔了怔道:“这话怎么说?”

  令狐平笑道:“因为在下去到张家之前,我一直不知道今天太原城中,竟有着两位大美人。”

  小艳红道:“那位花大娘今天也在?”

  令狐平道:“今天没有来,昨天来过,刚才大家谈起这位花大娘,我说这位花大娘是我生平仅见的美人,旁边有人笑我孤陋寡闻,接着便提到姑娘的芳名,说我只要见过了姑娘,就不会这样说了。”

  小艳红道:“公子说笑话了!线妾这等蒲柳之姿,如何能与那位花大娘相提并论?”

  令狐平道:“起先我也以为那位伙计是在说笑话,现在见到姑娘,我才知道那位仁兄果然没有骗我。”

  小艳红摇摇头,笑道:“公子快不要这样说,您若是单独夸奖贱妾,贱妾尚可接受,但如说贱妾美过花大娘,那就不是一种褒词了,这位花大娘,贱妾见过不止一次,她比贱妾强得太多了!”

  令狐平微感意外道:“这位花大娘,姑娘见过?”

  小艳红点头笑道:“是的,她来这里喝过酒。”

  令狐平道:“穿着男装?”

  小艳红道:“看上去是一名道道地地的翩翩佳公子,乔装手法之高明,连贱妾都给瞒过了,要不是后来她自己说穿,贱妾还真无法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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