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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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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东街尽头,那人悄悄掩近一个窗口,以舌舔破窗纸,然后取出一根小管伸入窗扉,用嘴一吹,略停半晌,即撬开窗门而入。 白刚一眼瞥去,已见席上躺着一个腹大如鼓的妇人,急一跃近窗,恰见那贼人拔出一柄匕首,左手扪那妇人的凸腹,脸上浮起得意的奸笑。 他自幼在武侠世家,虽不许练武,但耳濡目染,也听过不少行侠的事实,心知那人定是盗取胎儿的恶贼,不禁气愤。填膺,伸手一指,一缕劲风发出,顿时将那人点倒。 但他仍恐惊动屋里的人。轻身跃入,将那贼人擒往旷野,才解开他穴道,喝道:“你这恶贼如不招出盗紫河车的用处,和主使的人来,当心我取你狗命!” 那人遇上高手,惊得身于直颤,哑声央求道:“小的只是奉天龙带黑蟒堂之命,盗取胎儿……” “盗来做什么用?” “小的猜想,可能是用来配制什么七星散。” 白刚脸色一沉,说一声:“你连胎儿都敢来盗,饶你不得!”起手一掌,把那人脑袋打扁。 白刚本来要找出能报仇而不杀人的方法,那知仇尚未报,却遇上这为恶多端的小减,迫他下手杀人。 这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亲手杀人,眼看着那小贼脑浆进裂,血肉模糊,自己也起了鸡皮疙瘩,愣了半晌,也分不出杀人是恶,是善? “天求帮尽是一班为非作歹之徒,而七星蟒更是死有余辜,我何不去把他毁掉,也替这地方除害了杀个恶人,就好比打死一条恶蛇,有那样了不起?”他想了很久,才想透了应该怎样做的方法。回转客栈,安心入眠。 晨起,白刚将夜来的事告知何通,并提议去找七星蟒过镖,何通一听说打架,端的喜得跳起来道:“我拳头正在发痒,马上就去!” 两人疾驰一程,忽见远方有个人影一晃,仿佛是自己寻找不着的皇甫碧霞,急对何通说一声:“你骑马跟后来,我先走一步!”话声一落,已电射离鞍,笔直追去。 (缺一页) 胡艳娘确有一套柔丝缚虎的手段,格格笑道:“看你急成这个样子,难道你要和我反脸么?你先说说看,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白刚毕竟是重情重义的人,他曾受对方搭救之恩,时刻意念不忘,此时被她反问起来,一时难以回答。 七星蟒心下气闷末消,见白刚咄咄逼人,也厉喝道:“就是他!你又敢怎样?” 白刚闻言一怔,旋即站起身来喝道:“今天暂且容你活命,待小爷取得凭证,再来领你的首级!” 他因为萧楚君下落不明,既然获得一点线索,即想立刻离去。那知就在这时,一个头目匆匆上来,禀道:“启堂主!山下有个黑脸光头的大汉要打上来!” 七星蟒闻言色变,冷哼一声道:“我说凭你这样一个小子,也敢来本堂撒野,原来另有帮手!” 白刚吃他一激,一掌拍下,那张四方桌子就平平地陷入地面,怒道:“你这小小山寨,不够小爷吹一口气,难道还想留人不成?”他不慌不忙,也不施展轻功,拔步便走。 胡艳娘赶忙拦阻道:“两位暂且息怒,先听我一言!彼此并无不解之仇,何必……” 七星蟒见白刚轻轻一拍,即将一张方桌拍进石填的地面;对此功力,也暗自惊心,但他盛怒当头,又见胡艳娘俨然以和事佬的身份说话,不禁勃然作色道:“九尾狐别在这里惺惺作态,过某早知你吃里扒外的事,就准你和白小子联成一气,过某也不放你离开本堂一步!” 胡艳娘仿佛是震了一震,先向白刚眨了一眼。随即笑道:“过兄何必动这么大的气,小妹只因双方并无深仇,才想从中化解,万一不能避免,小妹也会挺身而出……” 七星蟒历喝一声:“闭嘴!” 接着道:“过某今天就是听信你的话,才以上宾之礼才待这小子,否则,他算是什么东西,够得上我过某邀请?他此时不识抬举,居然出口伤人,你不但要置身事外,并对他曲意奉承,难道你想做他的……” 胡艳娘听他越说就越难听,连连摇手道:“过兄既已见疑,小妹就此告辞了!”话声未落,人已穿门而出。 白刚如是要走,也可以一走便脱,但他最重情意,见七星蟒将不名誉的事硬加往胡艳娘头上,比加在自己身上还要难受,反而停步厉喝道:“毒蟒!小爷因未获凭证之物,才暂时饶你一条蚁命,你居然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倒要看你有多大能为!” 过镖冷笑一声道:“看你死期已到,还不自知,你敢接本堂主三掌!”他一面喝阵,却是双掌护胸,步步后撤。 白刚毫无江湖经验,见对方不进反退,以为象柳坤山那样退出丈余距离然后发掌,还打算使对方死得心服口服。不料他迟疑之间,突觉脚下沉,身子疾往下降,赶紧提气向上一拔,又见一方巨石当头压下。 那块巨石几乎有一丈方圆,要想闪避,决不可能,只得对准巨石猛劈一掌。如照白刚此时的功力,休说是巨石,纵使是生铁铸成,也要被一掌震碎。那知一掌劈去,但闻“锵”一声响,那巨石略向上升,又迅速下落,白刚被他自己的掌力反震,身子更加向下疾沉。 但他下沉十几丈后,立即恢复镇静,一面提气,让身子缓落,一面审察这地窟的情况。 这一地窟深约数十丈,上狭下宽,形同酒瓮,壁上十分滑,指力轻弹,便发出钢锵锵声音,知是熟铁铸成。这类铁,似刚而质柔,除非刀剑,决难以掌力把它毁去。白刚发一掌,也不过把它打陷一尺多深,并无破裂之状。暗道:“要是有一把刀剑就好了,纵然没有刀剑,要有一段树枝木橛,也好借力。” 但是,这窟里却是空无一物,惟有一个门形缺口,通往一条遂道。哪还有木橛、铁钉?他这时才知没有兵刃的苦处,没奈何,只得走向那条遂道。 由遂道拥过一个弯,便是一间小室,靠壁间安置有一具骷髅,在这阴森的地下,更显得十分可怖。 白刚看这密室也是以熟铁皮衬垫,连一点凸凹和缝隙都看不出来,料知机关消息定在骷髅身上。同时也知这室内定有奇险,是一种“请君人瓮”的装置,但此时无路可走,明知是“瓮”,也只有入瓮再作打算,好在五禽经也载有术数一门,虽然事隔千年,后人的机心更巧,然而万变不离其宗,还可随机应变。 他主意一定,立即跨步入室。果然两脚刚踏进密室,身后即“咔嚓”一声,铁门同时关闭。这虽然是意中的事,也不由得苦笑一声。 他仔细审察那骷髅片刻,发觉它脊骨较粗,近颈处似装有一支空心铁管,料想其中奥妙,即在铁管里面,大不了仅藏有一种暗器,只要把骼髅一毁,挨过一次暗器的袭击,便无大碍。 这时,他打的是死里求生的算盘,并不想由原路退出,全神戒备意外的袭击,对准骷髅,力劈一掌。 “拍”一声响处,那骷髅顿时应掌而碎。委时间,颈骨那根铁管涌起一阵浓烟,并嗅到中人欲唯的恶臭。 白刚一嗅到那种恶臭,便知是七星散的气息,但他见前番已逃一死,这番还不是同样可保存一命?于是,他反而盘膝打坐,运气行功,暗里默念罗浮客喻挫愈坚,愈抑愈奋”的两句,对于身外一切魔难,浑如不觉。 他迷迷糊糊地经历半个时辰,忽觉一片光明,神清气爽,也不知是毒雾自散,还是毒雾被他身体吸去,而化作抗毒的奇物。他稍费手脚,自觉毫无异状,不禁浮起一丝笑容,扫去碎骨,发现骷髅所站的地方,有两个指头大的小孔;他试伸手指进去一探,即触着两个弹性的揿钮,再一用力,但闻“轧轧”一阵乱响,光滑无缝的铁壁,竟开出一个人高的小门来。 白刚一步纵进那小门,身后“砰”一声巨响,一个千斤闸同时坠下。他笑了一笑,又向壁间审视,即见左右两边墙根,各有四个托盘大小的盖板。正面壁间,悬有两个铁环,铁环的中间,悬着一块木牌,上在崭面:“两条死路,任君择一。” 白刚暗哼一声道:“我偏偏两条都要!”向左旁铁环一拉,“咔嚓”一声,左墙四块盖板齐开,但见蓝光闪闪,腥臭扑鼻,一条条长蛇疾冲而出。 白刚大吃一惊,再一拉右旁锋环,身躯悬起,右墙四块盖板一开,但闻“哗啦……”的水声,平地冒起激流,冲得群蛇象长鳗般在水里翻滚。 “果然是两条死路!”白刚虽惊不乱,索性站上两个铁环,筹思驱蛇制水的方法。那知水势十分迅速,方法还没有想得出来,水已快淹到铁环,只得一纵身子,象一只大蝙蝠倒贴在屋顶。 这样做法,虽能暂免一时,但水一注满,仍然要被淹死,到这时候,由得白刚定力再强,也不免暗叹一声:“不料学成一身本领,反被淹死在这水牢里面!” 他着着水面一寸一寸地升高,内心也一寸一寸地下沉,不多时候,水已淹到他的背脊,奇怪的是被淹得四处觅地逃生的毒蛇分明可向白刚的身上好爬,却没有一条敢爬近他身侧。 白则拼命将鼻孔向上抬,不让水泊进去,作挨过一刻,便可多活一刻的打算。就在这生死俄顷的时候,水位反而迅速降低,不消半刻,铁环也露出了水面。 这一个奇迹,使白刚大惑不解,正在惊异交集的对候,又听壁闻“轧轧”乱响,铁壁的中腰忽然开出一个门来,但见门外红影一晃,胡艳娘探头而入,一瞥见白刚悬在空顶,不禁喜叫一声:“谢天谢地!快跟我逃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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