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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深秋的季节,天气晴朋,万里无云,向涛村的渔船纷纷扬帆出海,王氏小兄弟也同驾着小舟,在附近的海面上练习水功。本来在过去王大伯是不准他俩单独出海的,但是近来见到他俩水功进步神速,也应该给他们去经历一番,以免造成他俩的依赖性,同时当天风平浪静,料必没有什么风险,所以仅吩附他俩不要到木栏头一带,并且指明木栏头的方向,以免他们误打误撞而遇着危险,那知道不吩附他俩,也许还不会出事;这一吩附,却使他俩几乎把小命送掉了,因为木栏头是世界上第二个险地,两小兄弟怎知道厉害呢?

  这天,王述先兄弟在附近海上线习了一会水底的功夫,述明却发了奇想起来,“哥哥!每次我们总在这里练习,海底的样子都给我们摸熟了,水老是那么深,底面的沙滩老是那样平,有什么意思?我们要练好水功,倒要往更深的地方去哩!”

  王述先虽然比述明老诚一点,但也是小孩子气,而且他弟弟说的确是道理,于是他问:“到那里去呢?”

  “就到木栏头去吧!我们在这里一年多,只听熟了什么东锣、西鼓、七洲洋,这些地方都是远远的,木栏头就那么近”王述明鼓着嘴说:“木栏头?大伯不是说过木栏头不能去吗?”王述先听弟弟说要去木栏头,有点着急了。但是述明又说出一套道埋来,“不去木栏头,去那里?木栏头又近,又靠近岸边,出事也有人照应,何况我们自己也有一套水功,祗要小心一点还怕什么?”

  王述先对他这位小弟弟,一晌来是百依百从的,不周因为王大伯说不能去木栏头,却没有说为什么不能去。这时见弟弟说得头头是道,也就同意了。

  两兄弟驾着小舟不消半个时辰,已径进入木栏头海面,由表面上看来,除波湃比较其他地方高,水流此其他地方急之外,毫无出奇的也方,两兄弟不禁兴致索然。他俩商量一会,知道这一代波浪散碎的原因,必定是因为海底遍布岩石的原故,既然海底岩石多,那么奇境也必然不少,鱼类贝类当然更多,决定由一人先到海底去探查一番,然后换另一人下去,但是谁先潜下去呢?

  两兄弟争论了一会,还是先由哥哥下去,本来述明是不愿意后下的,可是他人小鬼大,想到哥哥下去探明白之后,该轮到他时,就玩一个痛快,所以也就不反对了。

  述先把一条很长的僵蚕绳子绑在自己的腰上,另一端绑紧在船上,携带着鱼镖,七首,取了一个“鹭鸶分水”的姿势,竟向海底潜下去。

  述明一面摇船,一面注视着那条僵蚕绳子,上的标志,知道哥哥已潜到三百多尺的海底,这时他们已经到达木栏头的中心海面,但是浪花壁立,波湃汹涌,到处都是漩涡,述明虽然艺高胆大,也觉得这地方确有点邪门,所以也把另一条僵蚕丝绳子绑在自己身上,把匕首等护身武器带好,以应急变。

  正是述明把绳子各物准备妥善的时候,忽然看到海里那条绳子不规则地乱动起来,显然地海底下的哥哥遇上了敌人了,不过他很相信哥哥的功夫,不会出什么毛病,他紧紧地注视那条绳子的动态,神情也显得很紧张,忽然,绳子一沉,竟然又拖去二十多尺,这时述明更紧张起来了,他急利用绞盘车的力量想把绳子收起来,说也奇怪,以他两臂三四百斤的实力,加上绞盘车的滑劲,竟无法把绳子拉上半尺,那绳子如急急地抖动。

  王述明看到这种倩形,再也不拉那条绳子了,他两脚一顿,一个“孤雁穿云”跃起一丈多高,在空中一个翻身,头向下,足向上“鱼雁夺食”势“刷!”的一声,竟顺着海面下的绳子。一落就是三四丈,仗着一落之势,双手向后猛拔,他那小身子竟如箭一般,向海底直钻,不消片刻,他就看到约莫离开十馀丈的地方,那绳子的尽头,海浪翻滚,血丝随着气泡急急往上升,就像无数珍珠链子一样,他心中一急,双手拿着鱼镖,匕首,双脚向后一扇又接近了七八丈,这时他才到一团五色斑澜的东西在那里翻翻滚滚,好容易看出是一条长大无比的鳗鱼,和他的哥哥纠缠在一起,哥哥的身子整个被那条鳗鱼箝得密密地,只剩有双手叉在鳗鱼的颈上,头却顶着鳗鱼的下颚,那鳗鱼泚牙裂嘴,想吃又吃不到人,鱼和人就那么死拼。

  王述明不再迟疑,双脚一摃,竟扑向鳗鱼的身上,王述先看到弟弟冒险大为着急,他把头一摇,就想示意给弟弟,要弟弟速逃性命,那知他这一摇头,却使鳗鱼的下颚脱掉了羁绊,馒鱼那血盆似的大嘴,缠缠如剑的利齿,竟朝王述先的头上落下来,如果王述先被这鳗鱼一噬,势必断头丧命,说时迟那时快,王速明就利用这间不容发的时机,右手的鱼镖用力一伸,恰巧伸入鳗鱼的大嘴里,身体往前一踪,竟把这把鱼镖连镖柄也送进了鳗口,当然是无法吃人了,王述明出手得胜,立刻把左手的匕首交给右手,朝那巨鳗的身上一戳,那知巨鳗毫无损害,反而把人弹退三四尺,王述明大吃一惊,但他到底精细异常,这时他知道巨馒无法吃人,他就慢慢地在馒身上寻找入刀之处,居然给他看出这条巨鳗的腹部,有一圈一圈的白点,和其他的地方完全不同,他立刻把匕首的尖端向那白点一抵,左手抱着鳗身向后一拉,右手的匕首向前一送,这一拉一送竟然把匕首穿入鳗腹,王述明再把七首一搏,向上一挑,把柱子大小的巨鳗挑破一尺多长的窟窿,那条巨鳗那受得住两处严重的创伤,那鳗身忽然一紧之后,就渐渐地瘫软下来,王述先这时一跃而出,拔出手中匕首,朝那鳗身一连刺了几十刀,虽然戳不进去,倒也消一消胸中之气。

  王述先脱离鳗鱼纠缠后,那鳗鱼的身体慢慢地伸直,述明很尖,他看到那鳗鱼长长的尾巴,深藏在一个石岩洞里,他立刻向那石洞踪身,好歹也要把挪鳗鱼拿出来带回家去,等得他把鳗尾完全拉出来的时候,却看到石洞旁边银光一闪,只见一棵红黑相间高不满三尺的小树上,结着八九十颗银白色葡萄大的果子,他想:“海里面的树,也会结果,结来给谁吃,可不是邪门?”

  但是那果子的颜色终于吸引他的好奇心,他立刻泳了过去,一伸手就摘下两颗往嘴里送,只觉一股热气直透丹田,满口香洌,精神一爽,述明年纪虽小,但也知道这种果子是好东西了,可是要摘下来却没有地方装,干脆就连根拔起,当他好容易把树根连那块小岩石起出来的时候,却看到下面还有一个尺来长的小铁盒,也就把它套在裤带上,这时他越看那果子就越爱,一边手捧着,一边手摘下来吃,到他和王述先会合时,只剩有三十多颗了,他一看到哥哥,急忙忙地就摘下两颗往哥哥嘴里一送,述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咽下去之后,精神一振,本来他斗那巨鳗已经精疲力倦,而且在水中久了,蹩着气很是难过,可是这两颗果子,却使他感到异常舒适,兄弟两人共用一条绳子,另一条绳子却拴在巨鳗的鳃上,不消片刻,他俩回到船上,把那条巨鳗也慢慢拉上浅水来拴在船尾,打着浆,朝向涛村慢慢划着。

  这一同王述先兄弟真是快乐之极,他们看到那么大的五色鳗鱼给他俩杀死了,更看到从深海拿上来的果树和那香甜的叶子,两兄弟你吃一个我抢一个在争着吃,“嗳呀!我们吃了那么多了,到底是什么果不知道,别吃了,留几个回家问王大伯去!”王述明忽然这样嚷着,事实上他俩兄弟也已吃够了,到他这庆一嚷已仅存有六个银果,零零地挂在小树的枝头。

  他俩高谈阔论刚才的事,倒把危险忘得一干二净,“弟弟!我见你拿一个长长的东西上来,到底是一件什么东西?”王述先老早就看到述明带上来一个尺多长的铁盒放在身旁,同时早就想问个明白,可是因为抢着吃银叶,却把它暂时忘记了,这时忽然想到,就顺口问起来,“是一个铁盒子,不知道里面放的什么东西,倒很沉重哩!”述明随手一拔,很轻松地把它拔成二段,原来只是套着的,但里面却没有半点水泽,而且还藏着一把短剑。

  王述明握着剑把向外一抽,只见绿光一闪,剑已出鞘,耀得双目几乎睁不开来,王述明不禁大喊一声“好剑!”又自言自语说:“剑倒是最好的剑,但是如太短了些,反而只像匕首。”这柄剑的确太短了,剑身只有六寸长,连剑柄也不超过一尺,阔度不过一寸,可是泛着闪闪的绿光,纵然是外行的人也知道是一把好的剑,两兄弟又把玩一会小剑,就仍由王述明用僵蚕丝绳串好佩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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