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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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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志强又笑道:“师父和我们在河边还见到他是紫脸哩!谁知道他搞什么鬼?” 明因师太也点头微笑道:“我也曾经听过说有易容丹这一类东西,可能又是志敏把他那师父的易容丹带了出来,却故意卖弄狡猾哩!” “哦──”罗凤英惊叫了一声。这时,茶博士正把茶壶杯子端了进来,不便再说下去。 茶博士走了之后,龙啸云笑问罗凤英道:“刚才你叫个什么?” 罗凤英道:“我想起来了,在滕王阁送信那黑小孩,必定也是敏弟!” 蝉儿道:“起先我也有点怀疑是他,可是看他那头部并没有特别显得大,我就不怀疑了,这种缩骨功,也不能连头部也缩小了去啊!” 明因师太庄容起来道:“蝉儿,你这就是只如其一,不知其二了。大凡练这种缩骨功的人、最初都是从服气入手,成功之后,周身可以软若棉花,也可以坚如铁石,不但可以把身躯缩小成一二岁的小孩,也可以把身躯缩薄成一张人皮,如果练到最高的成就,还可以借物隐形,叶底藏身,一个小小的头部为什么不能缩小?不过问题在于于志敏是否已经到达这种地步罢了。” 经过了明因师太这一解释,各人都有点明白了,秦玉莺姐妹听说武功竟有这种神奇,不禁悠然神往,怔怔地想了一会,玉鸾忽然问道:“不知道宝剑衣服这些死物,又怎么缩法?” 秦玉鸾这一问,却把明因师太问獃住了,沉吟半晌才回答:“也许另外做一套小衣服吧,至于宝剑兵器倒可以先藏起来。不过,到底是不是,我也不敢肯定,反正不久就可以见到他,你再问他好了。” “敏弟为什么要弄这些狡猾?”罗凤英又问。 “如果不是故惹闹着玩,就是另有用意吧,也许他是正在和别人闹着,就连带那付装束和我们相见,也不一定哩,总之。志敏这种人已可说是宇内第一奇人了,奇人必然有他的奇行,我们又怎能知道?”明因师太一点把握也没有地在揣测。 蝉儿满脸娇嗔道:“等到今夜见了他倒要问个清楚,如果另有用意倒还罢了,不然就要捶他一顿。省得他到处捉弄别人,这回差点把我们捉弄到连这块好地方也坐不稳哩!” 秦氏小姐妹都拍手叫好,摩拳擦掌煞有介事似的,好家等着于志敏就要送上门来挨揍,反惹起各人大笑。 龙啸云笑骂道:“这两个小鬼头可是疯了,也不害羞,人家是你们能够捶得到的?” 于志强笑道:“我们这个样子,不要给敏弟就躲在这里看到了,再被他捉弄一次,那才冤哩!” 蝉儿“哼!”了一声,才说:“你就会帮你的敏弟,搞得不好,你也要挨揍,不相信,试试看!” 明因师太笑叱道:“不准拌嘴!放着山色湖光,花香鸟语且去欣赏,你又怎知这地方的好处来?”一言提醒,各人果然端起茶杯,各自倚栏浏览。 惟有于志强却注视着悬挂在壁上一幅中堂在发怔,戴文玉偶然回头。见于志强还在厅里,顺步走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幅就写就的中常,那笔迹就像龙蛇飞舞,迥异俗品,可是却没有上下款,戴文玉再看中堂条幅的内容,原来上面写着:“雪晓清茄乱起,梦游处不知何地,铁骑无声望似水,想关河,雁门西,青海际。睡觉寒灯里,漏声断月斜窗纸。自许封侯在万里,有谁知,鬃虽残,心未死。”当下笑笑道:“那是宋朝爱国诗人陆放翁的词,拿来这里悬挂,真有点不伦不类了。” 于志强讶道:“原来师姐还是一个女词人哩,我想了好久,就是想不起是谁作的?师姐竟能一看就说出作者来,可见是修养有素了。” 戴文玉被他一阵恭维,自己反觉到脸上有点煖烘烘地,暗道:“好甜的小嘴!” 罗凤英在栏干那边,听到他两人在厅里谈论起词来,也跑过来凑趣道:“陆游的词不过是一个虚名罢,除了钗头凤之外,真找不出一首好的来……” 戴文玉不服道:“他那首鹊桥仙──一竿风月,一簑烟雨,家在钓台西住,卖鱼生怕进城门,况肯到红尘深处?潮生,理棹;潮平,系缆;潮落,浩歌归去。时人错把比严光,我自是无名渔父。──不算是好词?” 罗凤英笑道:“如果就词论调,那么他这阕鹊桥仙虽不算好,可也不能算坏,不过却和他的生活脱了节,变成了无病呻吟。” “怎见得是无病呻吟?”戴文玉又回了一句。 “陆游何曾曾划船,他又何曾卖过鱼,既说不肯到红尘深处,为什们又要自许封侯在万里?这岂不是无病呻吟,胡说八道?”罗凤英这一反驳,竟驳得戴文玉哑口无言,半晌无语。 于志强笑道:“古今来的词人墨客,无非是以他的幻想,形诸笔墨吧。难道他心里是这样想,你也不准他想?” 罗凤英好笑道:“你到有一个硬嘴吧嘛!说到心想,我倒想到一个故事来──从前有一个童生讨媳妇的时候,想装门面大些,就用了全付执事,引路的高脚牌上,大书‘状元及第’四个大字,后来被州官捉了去审问他为什们冒充状元,招谣撞骗。你知道他怎么说?” “怎么说?”于志强和戴文玉都同时发问。 罗凤英摆出一脸正经的样子道:“他就对州官说:大老爷请往高脚牌上再看看吧!州老爷过去一看,竟被吓得发獃……” “为什么?” “原来状元及第四个大字的旁边,却写了心想两个小字,州官老爷虽凶,那能够禁人家心里不想呢?而且童生举子想中状元,也是很合理的想法呀!” 各人一阵大笑。骆中明笑道:“你们倒会利用这个机会来讲故事?有花无酒,也未免有点辜负良辰吧?”连忙呼唤茶博士过来,吩咐备殖。 茶博士心里虽然有点嘀咕,可是卖茶也是卖,卖酒也是贾,反正已经被人家坐在水榭里,倒不如多赚几个钱才是正经,也就答应了。 饭后,明因师徒和奏家祖孙又往各处随喜浏览,顺步出了进贤门,到达绳金寺,只见古柏婆娑,屋宇栉比,端的是一座上好的丛林。 原来这厂绳金寺建于五代,经过历代的整修添建而成为江西省十大丛林之一,佛殿里香烟缭绕,声钟震耳。明因师太一行,踏上石阶,当下就有知客僧过来接待,明因师太是佛门弟子,那有见佛不拜之理,缓步进殿,参拜如来,进步正待转入后殿,那知客僧忽然走过来挡着,满脸陪笑道:“大师就在这里随喜罢,后殿是本寺主持静修之所,不待通传却不大方便呢。” 明因师太“哦──”一声道:“这倒是贫尼失礼了!”转步退出。那知于志强和蝉儿两个随在明因师太后面,却已看出这寺院有点蹊跷来,当下也不说穿。 出了绳金寺之后,蝉儿偶一回头,见那知客僧仍然站在山门,目送着明因师徒离开,蝉儿鼻孔里不由得“哼”出声来。 明因师太见蝉儿哼得有点古怪,问道:“你又看到什么事了?” 蝉儿轻轻道:“师父!那寺院的后面,好像很古怪哩,刚才师父和知客僧说话的时候,我分明看到后殿通往后面的角门里,有个红衣影子一闪。” 于志强也接口道:“是啊!我也看到分明是一个女人的身影!” “也许是远地来的客人,携眷暂住的吧?因为右不少读书人酷爱寺观的清静,就租下耳房,携眷久住的呢!”明因师太这样解释着。 “这样子难道不妨碍寺里人的清修?我们要进去玩一会,他都不肯放,别人却能够在里面久住下来,真是岂有此理!”蝉儿口没遮拦一阵牢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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