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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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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那,绝谷里,狂风骤起,走石飞砂,刀光剑影,如闪电惊雷。 五个为非作恶的匪徒,还夹着崆峒两位男女弟子,七人合攻这白衣少女,八十余招,犹难分高下。武成林的描金铁骨扇,能用罡风伤人,并能隔空点穴,几番暗试,不意少女周围,似有一股无形力道,把她团团护住,寒风暗罡,只一临近,立被弹回。而且她手上所持宝幢,威力太大,紫光如烈日腾空,照得使人难睁双目,一柄骊龙剑,光摇寒芒万点,点点飘来,久战而群匪不退。少女意似不耐,白影晃动间,突然剑交左手,蓦地吐气开声,右掌如闪电般,对准武成林遥空劈出,只觉一般热风,非但不住激撞,而且像怒浪冲波般,朝四周涌去。 武成林、高天鹞和徐芳,都擅内功罡劲,三人都竖掌一接,掌风还未推出,即觉奇热攻。高天鹞和徐芳,赶忙中途卸式,同往两旁一纵,避开正面来势,侥幸获免。武成林忙用阴山派学而未精的蚩尤掌风,硬接一记,阴阳相电,互生互克,但武成林的功力,毕竟稍逊一筹,只打得心头作热,两眼发黑,但犹勉强撑住,硬逞英雄,喝道:“也接寨主一掌!” 右掌平胸推出,阴风习习生寒,还未接近少女,只闻她娇笑道:“原是阴山妖孽,黔驴技止此耳,何足为奇?”金幢一撞,卷起一片紫霞,把吹来寒风,荡向两旁掠去。武成林心里有数,知道再打也是白饶,好在师叔出关在即,不必忙在一时,遂狞笑道:“贱婢可恶,既愿赶来送死,太爷一定妥与成全,等着瞧吧!”说完,撮口一啸,集合弓箭,携着群匪和那两位少年男女,直往谷项飞去。白衣少女,正是千里驰援的司马倩霞,眼见周围静悄悄的,甚连惠元进木屋之后,竟未反身出来迎接。便知大事不妙,忙纳剑还鞘,收去七宝金幢,怀着沉重的心情,飘落树枝,进入木屋之内。惠元站在床边,满怀愁绪,见着龙女,不由唤了一声“姊姊”,星眸里落下泪来。 龙女低声问道:“她们伤势如何?”惠元流泪不答。玉女和琼娘,都因真气消耗殆尽,人已昏厥。龙女和玉女,两人还是初见,自然好奇,暗把云英一看,不由大为赞赏道:“无怪此女能把麟哥的私心打动,对她至为爱怜,果然是丽质天成,加上琼姊和自己,堪称三绝。”赶忙为她一探脉息,知道暂无危险。 琼姊姊鼻息沉重,全身烫热,恙虫病业已发作,真气损耗又多,而且右臂还带着剑伤,几种因素凑在一处,任是铁打金刚,也承受不来。 于是朝着惠元一招手,低声告道:“弟媳倒无妨碍,琼姊姊也可熬过数天,吉人自有天相,惶急何为?”又朝着惠元细看一会,见他眼圈带黑,人也清瘦很多,不觉怜爱异常,抚肩慰勉道:“这几日,大约日夜坐守、把你累坏,愚姊只有感激和不安,特受师兄之请,来此赴难,我们情谊手足,生死一块,赶快前去休息,一切由姊姊代你坐守!”“玉姊姊伤势至为严重,师伯也不轻,膨哥哥再不赶来,纵有灵药,只恐也无法解救了。” 龙女忙赴玉英榻前,略探脉息,不由花容失色,惊道:“怎会弄成这等情况?”惠元把前后经过,概略一说。“今晚她可受人袭击?” 惠元一脸困惑,答不出来。龙女一皱眉,把玉英身上衣裙,妥加整理,又为她浑身察看一阵知道她曾遭侮辱,但未失贞操,而且还被人点中死穴。如在平日,功力未失,尚可解救,她病上加伤,体力至弱,元气已尽,解救至为困难,不由把心中所想,向惠元细说。惠元惊道:“如果玉姊有三长两短,麟哥哥多情重义,势必抱恨终身,这事情叫我如何向他交待?” 龙女也黯然无语,最后只有慰勉惠元,并将师门灵丹分别纳在伤者口内。青莲师太,人已醒转,龙女依礼见过然并将玉英情况,一一陈明。师太默然久之,幽幽一叹道:“我佛慈悲,但愿劫数勿落在这孩子的身上!”当晚,玉女和琼娘,先后醒转,两人一见龙女居然会有这种义气,自然感激异常,尤其是玉女云英,得悉名门正派中,无论男女,风姿气度,在人与人不同,不由又敬又爱,竟拉着霞儿的手,絮语不休。 玉英全身火热,迹近昏迷,口角中还不时流出白沫,阵阵模糊呓语,细听似在呼唤麟儿的名字,龙女不觉为之默然。 朱云英也获悉事情梗概,竟代为感叹不已。乾元内功怯伤之法,功效如神,龙女夜间为玉英疗伤,但因被人点中死穴,伤势虽有进,但情形仍至为严重,在无可奈何之情况下,龙女只有修书,向昆仑紧急乞援,召来神鹰,拿好书信,神鹰即冲出绝谷,直向昆仑飞去,义勇寨群匪,仍然采用火攻,而且在方法上,愈来愈毒辣。先抛下不少干柴,柴上浇以油脂,继撒下大批火药,毒磷火箭一引发,轰然一响,火光四起,周围树木,也纷纷着起火来。金牛谷火光烛天。 无殊一片火海,所幸天山神丐,立携苍鹰老人和云姬等,相率救援,仗着宝幢仙兵,可以灭火,未肇巨变;然而不断轮攻,漫无休止,龙女和惠元,却也疲于从命。就在龙女到达的第三日,毒龙老怪,竟不惜亲自出马,这天清晨,轮由惠元巡逻,探望谷顶,地雷滚木,堆积如山,火箭手也增强数倍,眼看情形不妙,立返室与龙女计议一番。义勇寨钟声频响,显示群匪攻击在即。龙女携着惠元,纵出木屋之外,蓦地白光一晃由谷顶纵落一人,不待临近,惠元已低告龙女,来者为谁。 白发怪童冷浮生,一见龙女姿容,不觉当场怔住,惠元喝道:“无知小魔,来此作什?不速言明,莫想出谷!”冷浮生寒着森森的一张脸,漫不为意道:“奉师祖之命,着尔等自行束手就缚,尚可有一线生路,否则,只他老人家一出,谷里一干人众,立成粉碎!” 惠元那甘示弱? 热讥冷嘲,不但把小魔挖苦得淋漓尽致,连阴山五老,也骂得痛快十分,小魔头勃然变色,竟不作答,耸身飞出谷底。 不须臾,武成林都一干匪众,先后入谷,紧跟着一声异啸,划空而落,音才入耳,毒龙老怪,已纵落谷底,仍然是一袭白袍,寒光闪烁,但头上那致命肉角,此时却已根除!人甫纵落,从那又长又乱,前覆眼鼻的白发里,迸出两道寒光,旋发出一阵咯咯笑声,使人闻之,从脚底直透顶门,不泛起阵阵凉意。 龙女大吃一惊,左幢右剑,蓄势以待,陈惠元也伸手取剑,双眼紧注敌人,只一发动。决以全力相搏。老怪哼了一声,把树上木屋,看了一眼,立沉声朝惠元喝道:“你大约就是崆峒弟子陈惠元了,可知罪么?”“杀人父母,满怀血债,才是罪魁祸首,包庇凶犯,坐地分赃,也为从犯之一,陈惠元一身清白,自信可以无罪!”惠元慷慨激昂,丝毫不惧。 “孺子大胆!” 老怪把右手一扬,立见白气如练,似实还虚,不但四周压力奇重;而且寒气袭人,肤痛如割。龙女一声怒叱,七宝金幢,对空一挥,金花如雨,护往全身,幢风起处,把毒龙老怪发出的寒气;激向四周飘去,但觉幢上压力奇重,震得臂弯酸麻。 老怪毛脸不由一阵悸动,分明对眼前少女,至感惊为,旋又一声冷笑道:“凭雪山老尼,这点微末道行,居然敢和老夫作对,跟大胆:”蓦地一飘身,快似幽灵魅影般,立穿入紫莲光幕之内,右掌往前一扣,迳夺龙女手上金幢。惠元眼快,立把手中长剑一挥,紫光盘绕,朝着老怪拦腰卷来,徒见白光连晃,在森森剑气。绵绵光网之内,如金幛炽柳般,丝毫困他不往,瞬息便是十招以上。牟尼身法,惠元虽学而不全,毕竟还练了十之四五,龙女却习灵猴幻影,比惠元丝毫不弱,两人因为老怪身法太快,竟把这种师门奇艺施展来,一阵轮转,快得使人眼花撩乱,龙女长剑一展,银光匝地,出手便是“万户千门”、“晓桂秋城”、“风狂浪涌”,连环三剑,着着逼来。惠元配合龙女攻势,长剑却从上面进逼,“云龙舒爪”,剑点眉梢,“翰海烟波”,拦腰疾卷,紫虹白电,光幕如山,乍合乍离,风生雷动,渐渐溶为白茫茫光影一片,把毒龙叟笼罩得密不通风。也不知老怪使用何种身法,人如一只大白鹤,飞旋疾转,钻空穿隙。对惠元和龙女的攻势,不但漫不为意,而且不予还手。 剧战一阵,惠元和龙女,渐觉真气突然松懈起来。龙女一见情势不对,不由心生惊觉,暗中默察,才领悟老魔头原利用一种奇异身法,专在空隙中穿梭往来,这原是以逸待劳,耗人真力。两小伶俐无比,不由互通声气,彼此使用宝光剑气,护往全身,也和老魔头慢慢硬耗。却不料这老怪果是魔家至高人物,与众不同,两小心意才动,便已全知,冷笑一声,右掌一扬“金龙控爪”,强攫龙女手上骊龙神剑。神剑呛啷作啸,银龙翻飞,七宝金幢,也如旋轮掣电,莲花飘落间,硬往老魔手上便匝。 惠元清笑一声,口中还不断挖苦道:“你来尝尝这一式,功力如何?” 一式“寒鸡独立”,人如陀螺疾转,剑随身走,势若劈雷,这一式,果具威力,老魔不敢硬接,只有中途撤招,惠元龙女,长剑一翻,不等腾挪,同用“三星赶月”,往前一逼。 双方打的不可开交,其他匪众,也并不闲着。地雷油木火药烟硝,由谷顶抛落后,群匪竞纷纷往前搬运。一位毒龙老怪,即把两人牵制,无从阻止,眼看愈积愈多,只一引燃,势成火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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