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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


  白衣少年,微一迟凝神,慢慢说道:“不是要钱,哦,难道要人?我看!”

  细长洁白两指微伸,电光石火般把一张借据从胡三手里抢了过来。

  胡三大怒,一掌劈来,口里大骂道:“你这小兔二爷……喔唷唷……”

  身子歪了下来,一看那白衣少年,不知使什么手法,把胡三一支大拇指扭了过来,疼得他冷汗直流。

  祈焕艺大为不忍,拍拍白衣少年的肩道:“兄台,别跟他一般见识!”

  白衣少年仿佛十分怕痒,祈焕艺举手一拍肩头,他赶紧侧身一缩,扳着胡三的那两支手指也即松开。

  胡三甩了两下手腕,又想发狠,白衣少年俊目一瞪道:“你再敢嘴里不干净,看我不把你摔在江里喂王八!”说着伸食指微按桌面,只听“噗”的一声轻响,桌面上出现了指头大一个小洞。

  胡三一看,始而呆若木鸡。继而拱肩缩臂谄笑道:“好,好!你这位小爷,既然肯替我周四弟出面料理,我胡三谨遵台命就是。”

  白衣少年鼻子里“哼”了一声,问周四维道:“本利一共是多少?”

  周四维答道:“一共是四十二两六钱。”

  白衣少年看看据冷笑道:“四个月功夫,对本对利有余,好个重利盘剥。不过既然的阔少爷出手大方,我也不必挡你的财路。目下市面,金子十二换,十两金子合一百二十两银子,还掉四十二两六钱,该找七十七两四钱,这位阔少爷善财既拾,自然也不想再收回去,送了给这位周四兄吧!话已交代,找银子来!”

  胡三苦着脸说道:“金子丢到河里了。”

  白衣少年长眉微扬道:“你自己去捞呀!河面上又没有盖子,谁还拦着你不成?”

  此言一出,四座客人禁不住哄堂大笑。

  祈焕艺出来打圆场说:“兄台,算了。我另外再送周四兄十两金子就是!”

  白衣少年摆出兄长的姿态,责备道:“什么?金子一送人十两!你家里掘到金矿了吗?真是纨垮子弟,不知庄稼之艰难!”

  祈焕艺心想:这倒好,我说他纨垮子弟,他也说我纨垮子弟!

  就这时,楼梯上登登一阵暴响,众人一齐注目,只见奔上来一个稍长大汉,浓眉大眼,鼻直口方,生得好不威武,但举止神态,却似有些傻里傻气。

  白衣少年一见之下,立即背转身去,悄无声息。

  那大汉在额上抹了一把汗,两眼骨碌碌扫一遍,忽地眉开眼笑,向白衣少年这里走来,嚷道:“嗨,小师妹,一眼不见,你又溜了,让我到处找!”

  众人一听,这白衣少年,大剌刺的摆出长兄姿态责备人,敢情是个妞儿,不由得哈哈大笑。

  “白衣少年”,羞得满脸绯红,恼不得,笑不出,那副尴尬神色,益增妩媚。

  那大汉尚待前拉拉扯扯,白衣少年,杏眼微瞪,怒道:“你尽量跟我捣乱。”

  大汉一伸舌头,做了个鬼脸,傻嘻嘻的窘笑着。

  祈焕艺看不过意,上前悄声说道:“小姐,看小弟的薄面,不必动气。”

  白衣少年回嗔作喜,娇笑道:“咦,这倒奇了,他是我师哥,我们是一家人,何用着你的薄面?”

  祈焕艺吃她咄咄逼人一问,窘得无话可答。

  “白衣少年”又是一阵掩口葫芦,粉靥生春,十分娇媚,说道:“好吧!就看你的金面,我把这档子闲事管了以后,马上跟我师哥回去。”

  说罢,转脸一看,又待发怒,原来胡三的腿滑,早已趁机溜走了。

  周四维赶紧上前,说道:“两位兄台,古道热肠,侠气凌云,小弟周四维有生之年,决不敢稍忘云情高谊。两位兄台尊姓大名,仙乡何处?尚请明示,以便铭睹心版。”

  这一阵文绉绉酸溜溜的谈吐,白衣少年听得早皱了眉头,祈焕艺却很诚恳的答道:“小弟姓祈名焕艺。些些小事,何足挂齿,周兄千万不要说什么铭诸心版的话。”

  祈焕艺心想,俗语道:救人救澈。特从随身行囊中,又取出十两金子,送与周四维道:“周兄寒窗苦读。可敬可佩,这些须微物,略助周兄膏火,请收下了吧!”

  周四维那里肯收,推来推去,那大汉这时已听旁人说了适才的经过,便有些不耐烦了,大声说道:“他有钱送你几两金子使,算不了什么,干嘛推个不了?你要不收也可以,把他刚才替你还帐的金子一起算还他!”

  这一说,周四维才没奈何,千恩万谢的收下金子。

  白衣少年抿嘴对大汉说道:“师哥,你那来这么大的火气?让你这一顿训,把别人的好处都给折了。”

  大汉委委屈屈的说道:“你又派我的不是,好了,该走了吧!”

  白衣少年摸出一块银子来丢在桌上,向祈焕艺扬一扬手,翩若惊鸿般下楼而去。

  不一会,那大汉又登登跑—上楼来,向祈焕艺说道:“喂,小兄弟,我师妹在楼下,要跟你说话。”

  祈焕艺依言走至楼下,那“白衣少年”在一棵大树下等候,见他走近,问道;“你是‘俊剑王’祈焕艺?”

  祈焕艺答道:“我正是祈焕艺,请教姑娘芳名?”

  白衣少年道:“我叫孔美鸾。”

  又指着那壮汉道:“他是我大师哥陈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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