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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〇


  殷松风摇摇头道:“殷谋虽略知歧黄,但没有救治令弟之能,不过……”

  云裳嫣然一笑,接道:“小妹知道殷公子出身名门,这点毒伤自然难你不倒。”

  殷松风道:“家师的菩提子确可治愈令弟的毒伤,且可增加二十年的功力,只是师门至宝太过珍贵,殷某只怕无能为力。”

  云裳淡淡道:“殷公子既有困难,咱们自然不便勉强,舍弟毒伤亟待救治,咱们就此作别。”

  她掏出一块银锭掷给伙计,身形一转,便与冷瑶光步出天香酒楼。

  他们在郑州寄宿一晚,并选购了两匹骏马,翌晨天刚破晓,便双骑并辔,迳向开封府进发。

  云裳的脸色此时又回复到一片严肃,眉梢、眼角之间,还隐有一股凌厉的杀机,对这位有着救命之恩的黄衣女郎,冷瑶光总有一股如隔重山的感觉,他们虽然朝夕相处,还是有点莫测高深。

  最后。冷瑶光终于忍不住,咳了一声道:“云姐……”

  “什么事?”

  “那殷公子,他……”

  “你想知道什么?”

  冷瑶光道:“譬如……他的出身、他的师承,还有……”

  “还有他的武功,是么?”

  “是的。”

  “你与他素昧平生,问这些做什么?”

  “没有什么,小弟只是好奇罢了。”

  “好奇只会招惹麻烦,你还是不问也罢。”

  碰了一个钉子,冷瑶光满不是滋味,其实他何止对郡殷公子好奇,对云裳的出身来历,他才真正感到兴趣,只是在她那严肃的神色之下,他不敢启齿而已。

  由郑州到白沙,已是晌午时分,他们正要赶到镇上打尖,一阵急骤的蹄声,由他们身后惊天动地而来。

  冷瑶光回头一瞥,道:“云姐,好像是那位殷公子。”

  云裳道:“不要管他,咱们走。”

  他们还未到达镇头,来骑已然极近,那位殷公子扬声呼道:“请等一等,云姑娘。”

  人家既已出声招呼,云裳倒不便故作不知了。她勒着坐骑,冷冷道:“殷公子,有何指教?”

  殷松风咳了一声道:“昨日之事,松风十分不安……”

  云裳道:“不必。”

  殷松风道:“贤姐弟欲往何处求医?”

  云裳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舍弟之毒,是百叶帮的任天宠所下,咱们只好去问百叶帮求取解药了。”

  殷松风道:“百叶帮在剑公岛,此去关山险阻,往返大是不易!”

  云裳哼了一声道:“多谢关怀!”

  殷松风道:“松风意欲与贤姐弟同行少林一行,不知云姑娘可肯移玉步?”

  云裳道:“殷公子改变主意了?”

  殷松风道:“对云姑娘之事,松风理当竭尽棉薄,不过,此去能否求得解药,松风不敢预作保证的。”

  云裳冷冷道:“殷公子是说,咱们去碰碰运气了?”

  殷松风道:“是的。”

  云裳樱唇一撇道:“咱们何必浪费时日!”

  殷松风道:“纵然求不到解药,对令弟也无大碍,咱们试试倒也不妨。”

  云裳微作沉思道:“领略一下嵩山的风光,倒是平生一件快事。”

  殷松风道:“云姑娘答允了?”

  云裳道:“我同意到少林碰碰机会,不过咱们总得先填饱肚子。”

  在白沙镇打过尖,他们再联袂往回头走,当日薄西山,凉风掠水之时,他们又回到了郑州。

  在郑州落店,殷松风包下了整个后院,此人不但出手豪阔,举止之间,也另有一种唯我独尊的神态,他对云裳,固然曲意逢迎,对冷瑶光则十分怠慢。

  此时的云裳也大改常态,她不仅一举一笑都显得风骚入骨,冷瑶光眼旁观,更发觉这位神秘的姑娘,在发着迷人的媚笑之时,眼中竟隐藏着慑人的杀机。

  显然,这双丰神如玉,武功奇高的男女,不仅在勾心斗角,心机之深,也更令人不寒而栗。

  江湖之中品流复杂,冷瑶光也见过不少性格特殊之入,但像任天宠,及目前的这一双男女,他实在有点穷于应付,因而他对随着他们求医之事大有悔意。

  由郑州至嵩山,约有六日旅程,他们翌晨由郑州出发,赶到荣阳,已是夜幕深垂了。

  由荣阳启程,已然进入山区,沿途全是崖峭险道,进行的速度,自然颇为缓慢。

  蓦地,殷松风一勒马鞭,回头对云裳说道:“歇一会儿吧!云姑娘,前面有好朋友在看着咱们呢!”

  云掌道:“此地是牡丹堡的势力范围,来人八成与郑州之事有关。”

  殷松风哈哈一笑道:“是讨债的来了,好得很,打发一下寂寞。倒是一件有益之事。”

  他们说话之时,幢幢人影,已由山坳林间驰出,为首的是一位身着宫装,仪态万端的丽人。冷瑶光举目一瞥,便已认出她正是当日在牡丹祝寿之时,为云裳、黄瑜排解纠纷的那位牡丹花后。紧跟着的是左右花相、护花八使,再后面是三十劲装大汉,及三十名鬃角插着绢花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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