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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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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顾盼间,清灵道姑脸色一变,却笑道:“你以为这西藏派的‘迷魂之声’,能够对我发生作用吗?” 说者,连连娇笑起来,但听这笑声,宛如十八,九岁的姑娘娇笑一般,清脆动人,袅袅不绝。 “哦!原来这重虚道人就是叛师投入西藏派门下,无怪才穿着红色道衣,假使这清灵道姑没有说出,敢情我将二辈子也想不出来。”白斌心中一动,暗道:“但这所谓‘迷魂之声’的功夫,莫非就如中士的‘夺魂魔音’一般,有着异曲同工的妙用!” 须知,白斌练的是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就如上次在无花坪龙虎帮分舵时,乾坤秀士杜永光和金环瘟君詹天伦交手之际,那金环瘟君詹天伦的“金环十八式”中,就暗含“夺魂魔音”的功夫,那时他何曾知道,又何曾对他发生作用,故此,这刻在感到狐疑中,如非听到清灵道姑的话,还不是宛如上次一般,茫然不知。 但是,纵然如此,心中却乃感到狐疑,只因虽知重虚道人的哭声是西藏派的“迷魂之声”,却想不透清灵道姑回出的笑声,又是那一门的功夫?故此,赶紧凝神屏息的注视他们的战况! 原来,这西藏派“迷魂之声”的功夫,正和中土“夺魂魔音”的功夫,同具有一般使人丧魂失魄,甚至因而丧命的效力,但这只能对没有练武的人,和练後天内家功夫的人,产生其别具风格的能力;相反地,对练有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的人,也就不能发生作用。 这时,只见清灵道姑纵声喜笑,笑声中宛如春风和畅,笑气馨芳。重虚道人却是无泪悲哭,越哭声越大,其声愁尽惨极,回肠百转。若旁观听闻之人,不知他们正以精神上的绝妙修为相斗的话,则必然以为是两个寰宇间最疯癫的人,於此间纵声哭笑而已。 倏地,重虚道人的哭声转低,越哭越弱,到了後来,竟是声若游丝,似断似续,更加显得凄惋之极。 白斌藏身旁观听闻,只因练就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故此,虽然听出其声的凄楚,却因见不到眼泪,更是茫然不觉。 清灵道姑可就不同了,须知她此刻用以对抗重虚道人的笑声,乃是在接任全真派掌门之後,知道重虚道人另投西藏派的事,更知西藏派有这么一种“迷魂之声”的功夫,这才在某种因果下,触类旁通,独研出来的所谓“置若罔闻”的功夫。其妙用是在当作没有听到中,以自己内功的修为,另发出一种声音,用以捣乱对方的情绪,使对方在施用无功的情况下,自其饮声收起。 那知,重虚道人投入四藏派的十数年光阴,并没有空白荒废,故此清灵道姑在这低沉若虚的“迷魂之声”下,她那“置若罔闻”的功夫,顿时失去一半效力,此消彼长,也就渐渐露出抵挡不住的神态。 重虚道人这刻敢情已知清灵道姑的情况,利时脸露喜色,更将那“迷魂之声”的哭声压得更沉更虚。 白斌自身没有感受,自然对重虚道人所练“迷魂之声”的威力,并不十分详细,这刻一瞥重虚道人露出笑容,还以为他抵挡不住,因而被迫转低哭声,更差点被清灵道姑牵制,这才露出笑容。 清灵道姑骤听重虚道人再次转变声音,心知已到最後关头,自己神魂即将丧失之际;暗道一声:“不好!”拼着丧命也要给对方受伤,倏地身形一晃,双足不动,一提真气,就要大笑一声。 就在这时,东边倏的传来一声,宛如龙吟虎啸的长嘶,响澈云霄,声中似乎另带一种魔力,刹那间便把重虚道人即将战胜的“迷魂之声”的威力功效,融和消失得一乾二净。 “怎地宝儿在这时突然长嘶,莫非遇敌不成!”白斌只因一听即知赤云追风驹在长嘶,故此心里说着,不觉就要弃去一看究竟,但是在临走前一瞥斗场,也就使他舍不得离去。自然,这中间他相信赤云追风驹不会这么快就败下,故此认为第二声传来时,再去还是不迟。 清灵道姑千钧一发之间,骤然遇此千载难逢,举世无双的机会,利时一咬银牙,“哼”了一声,叱道:“我若再容你猖狂,也枉身为掌门人了。”声落,双手齐握,左、右各剩食指,左臂一卷疾吐,食指阎已然生出一股锐细的劲风,直朝重虚道人“玄机穴”点划过去。 这一下,施的正是全真派绝学“一阳指”的功夫,可惜清灵道姑依然未能练到以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发出。饶是如此,声势之大,已是非同小可,宛如怒潮激冲,狂风扫叶,威猛无伦,凌厉已极。 重虚道人冷“哼”一声,随声身形一盘旋,倏的趺坐地面,双膝一盘,瞑目垂首,状如坐禅,双臂随着回环舞动,转眼间,便把清灵道姑的“一阳指”劲道抵住,清灵道姑虽是见多识广,却也不由一怔。 当下不敢大意,右臂一卷,左、右双手并用,连环不绝的迳往重虚道人击去,劲道之猛,更胜过适才数倍。 敌情她对重虚道人此刻施出的功夫,生平不曾见闻,故此,使她不得不慎重一些,加劲施出。 重虚道人对清灵道姑约攻势,好像毫无所觉,乃是瞑目垂首,无动双臂;可是,他背後四周,就如都有眼睛一般,不管清灵道姑从什么方位点击过来,他双臂一挥,就能恰好从容的把来势消卸挡住,并且劲道越来越强,竟然大有盖过清灵道姑之势。 顾盼间,清灵道姑神色倏的一紧,似乎察觉她的攻势被封,而且隐隐生出一股反击之力,攻势愈猛,反击之力愈大,他那双臂虽是缓缓挥动,却宛如在面前四周布成一道铜墙铁壁一般,摧之不毁,攻之不入。 利时,变招换式,攻势催紧,直把“一阳指”的精妙招式,完全搬出。只见双指来无踪去无迹,用力虽沉,却无声息,大有非令人束手无策不可的样子。 重虚道人却是如旧应待,并没因清灵道姑“一阳指”的去势,变得无声无息,而露出应接不暇之态。 但见眨眼工夫,两人便已战了五十多招,胜负之数,犹然未知,正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才。 白斌这刻身在树干背後偷看,心中叹服不已,暗道:“这两人的功力火候,我若没有施出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只怕还要略逊一筹。但是那重虚道人施的又是那一门的功夫,又奇又怪,看来只怕师伯当年也是不知有此种功夫,不然,断不会在他对天下各派武学的记载中没有提起。” 原来,重虚道人施用的功夫,乃是印度的“瑜伽功”,再配以西藏派“回环臂”的功夫,而成的一种上乘内家功夫。只因十年以前,西藏派的武学中,并没有这种功夫,故此,饶是昆仑派弥陀僧渊若湖海,对各家各派的武学,无一不知,却也无法预知西藏派会在他死後创出这种怪异绝伦的武功也就无怪白斌不知了。 白斌心里说着,双目乃不瞬的迳往清灵道姑和重虚道人看去。 眼光到处,只觉这一阵过後,激战的情势,似乎已经有变化。但见重虚道人两臂回环舞动之势,越舞越缓,彷佛力有不胜的样子,神色间,也显得越来越紧张,本来悠悠闭着的双目,也不觉得微微睁开。 白斌经过这一番观察,心里已然对重虚道人的功夫明白起来,固然,他并不知重虚道人施展什么独门功夫,不过已知重虚道人的手臂,舞得越缓,便是功力越运越深,双臂发出的劲力,比挥得急遽时,不知要大出多少倍,正因如此,察颜辨色,已经知道清灵道姑胜在不远了。 心念一掠,不由得便朝清灵道姑看去。只见她这刻神态已变,失去适才紧张之色,变得安祥之极,彷佛若无其事一般,口角之间,竟宛如一个人偶然想起得意的事,笑意便不自禁的上到唇边一般,微微含笑。双手食指伸缩自如,迳朝重虚道人全身要穴,点划不已。 蓦地,重虚道人一声惨笑,坐地的身形倏起,翻个筋斗,身形倒竖,以头触地,位置虽不换,但却连朝天的双足也舞动起来,变成四肢齐挥,回舞不绝。 原来他觉得光以双臂不够应付,故此,连双足也搬上相助。 这一来,白斌更是迷惑不知头绪,暗道:“这又是那一门的功夫?” 清灵道姑骤觉对方劲道增强,双手微头,柳眉一皱,唇边笑意顿敛。只见她似乎亦觉光以双手“一阳指”的功夫,已经不够应付对敌,双袖一抖,连同“一阳指”的招式,疾挥施出。利时,一招间两种劲道并发,威力倍增,以袖拂出的,正是江湖上所谓“铁袖功”的功夫。 这一下,重虚道人和清灵道姑两人,同以两种不同的身法,施出两种武功,故此双方彼此劲道倍增,虽然没有以先天真气的气劲功夫相拼时,来得凶猛凌厉,却也把力丈以内的巨木,摇撼得簌簌叶落不已,就连白斌也感到劲风扑面生凉。 你道重虚道人这套倒竖且以双足加劲的功夫,又是什么功夫呢? 原来,这功夫乃是和前面的功夫一般无二,以印度的“瑜伽功”,配以“回环臂”施出,更多了一种与“回环臂”异曲同工的所谓“踢天腿”的功夫而已,可是,它的威力却因此增加一倍有余。 这时,白斌骤觉劲风扑面,先天“玄幽禅功”已然自生妙用,顿把扑面的凌厉劲道消卸,依然凝神注视战况。 重虚道人眼见清灵道姑身法已变,补以“铁袖功”挟击,心中利时加紧提防,双目也立即睁得大大,眨也不眨。半晌,又过了二十多招後,两人互相拼斗的形势,已经又有新的变动。 重虚道人只觉清灵道姑每发一招,自己发出的劲力,便被迫得摇摇晃晃、动动荡荡,颇有被反弹自攻的模样,正如适才自己迫清灵道姑一般。正是不知不惧,知者更惧,利时,神色间,又觉得紧张起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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