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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白斌猛一长身直射而起,他快捷的扑向那手执熟铜锤的大汉,边狠辣的叫道:“老朋友,不用再排阵势了,咱们现在可以凑合!”

  在他扑落的一利间,四侧有几乘铁骑急奔迎上,马上骑士雪亮的马刀,纷纷斩向他的四肢,白斌“哈”的一声狂笑,在空中一个倒仰,银河似的光影倏闪,一片急速的金铁撞击声中,紧跟着响起了连串的骨裂声,几名骑士,有四名脑袋粉碎跌落马下,另一名的胸骨被完全砸裂,白森森的骨头插出肌肤之外,他怒瞪着眼,口里喷着血沫子,缓缓栽了下去……。

  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白斌悬空的身形,在一个大翻转下,换了一个方位扑向那名大汉,这位仁兄早已吓得心胆俱裂,他一边急忙抖缰奔逃,边大叫道:“魏豪,快,快围住他……”

  方才那三名形容凶悍的大汉之一——一个满嘴金牙的骑士已厉啸着策马街来,他手中一柄板斧高高举起,尚隔着七尺之远,已奋力向白斌掷到。

  白斌“呸”了一声,看也不看,猝挥寒骨命,将这柄力重沉猛的板斧滴溜溜震飞,身形又似脱弦之矢长射追去,那名奔逃中的大汉神色一变,就是回手连轰三锤。

  白赋宛如鬼魅般轻轻飘起一尺,就是那么一尺,熟铜锤已接连三次砸了个空。

  白斌冷森森的一笑,道:“朋友,该上路了!”

  就在这几个字的音韵里,这名大汉已狂嚎着被挑了起来,寒骨令透过他的胸腔穿过,他面色死白,四肢犹在疯狂而痛苦的挥舞……。

  那名叫魏豪的金牙大汉整个惊得楞住了,眼前的景色是何等凄厉,又是何等尖锐!纵使他见过死亡,闯过血腥,但血腥与死亡之间,却也分了很多级,无疑的,此刻所见到的是最残酷的一等。

  白斌的身躯迅速落地,他猛然一旋,插著寒骨令的宠大躯体,已滚翻着飞出——正是砸向那名叫魏豪的大汉。

  同一时间——

  一匹怒马狂奔而来,马上人是叫张保的彪形大汉,他双眼血红,一条红缨枪笔直指向敌人的心口上,看得出,满口牙齿都在紧挫着,显出一付势不两立的形态!

  白斌手上的尸体,甫始丢出又立即回身,对方的红缨枪在一抖一圈之下,已插向他的咽喉,他头微侧,蓦地矮身,寒骨令竟然一阵“呜”的啸声,“咔嚓”一声,将那双刚待跃起的马脚硬生生给砸断!

  鞍上的张保暴叱着,倏然自马头前跳下,他的红缨枪朝地面一拄,就势打了个旋转荡回,一斜身,红缨枪已怒刺对方小腹。

  断了马褪後的白斌,头也未回的移出两步倒射而上,手上的寒骨令似天际闪过的一抹流星猝映猝闪,“砰克”一声脆响,那条截来的红缨枪。已隔着三尺被他一击震断!

  叫张保的汉子乃是龙虎帮中“飞骑队”的二头领,一身马上马下功夫十分了得,尤其在这根花枪上,已浸淫了十五年的时光,更为他赢得“铁马红枪”的雅号。此时,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才在交手的第二个回合上就折了兵刃,他骤觉手腕一震一轻,自己这杆心爱的枣木柄红缨枪已断了三分之一,还没有来得及转第二个念头,一只手掌已鬼影般猝然斩来。

  “铁马红枪”惊骇的呼叫一声,拚命侧身穿出,就像他自己扑上去的一般,寒骨令“呜”的一声,溅闪着层层光芒,那么准确的一砸而下,“噗嗤”一声闷响起处,将他的脑袋砸了个血肉模糊。

  那叫魏豪的大汉刚刚接住自己大头领的尸体摆下,这里又死了一个,他的目光方才触及,白斌已彷佛就站在这里似的到了他的眼前。

  惊得魏豪“哇”的一声大叫,就地一个翻滚滚出,一个生着一只独眼的龙虎帮弟子策马冲来,手中的马刀“霍”的砍向白斌後脑。

  白斌哼了一声,寒骨令一抖倏翻,“当”的震响中,已将那柄锋利的马刀震飞出去,紧跟着一挑,“噗嗤”插入马腹直透而上,白斌一咬牙,右臂倏伸,那马上独眼大汉已鬼嚎了一声,挺了挺腰,面上五官全扭曲得变了形的摔跌下来,下体肛门之处,洞穿了一个碗口大的血洞。

  这时,那白斌右臂一缩,带着热呼呼的鲜血狂扑而上,寒骨合洒着殷红的血液,猝然翻砸,魏豪只觉得满眼的红光交映,而他对这世界上的感觉也就到此为止了——寒骨令正好重重的砸断了他的背脊梁骨。

  从白斌与马队交手到现在,顶多也只是喘了十几口气的时间,但在这十几口气的时间里,龙虎帮有名的“飞骑队”,却已完全瓦解崩溃!

  白斌大吼一声,再度闪掠,往回十余丈,在这十余丈距离内的骑士一共有六名,然而,却在他这闪电般的去还之间,六名骑土没有一个能侥幸生存。

  马队的残遗者,像疯狂了一般尖叫嗥嚎着滚滚奔逃,他们策骑街驰,有的因坐骑失蹄翻倒,有的互相撞跌,有的连人带马冲上了丘陵,於是,马儿残踏着马儿,人们推挤着人们,惨叫与悲嘶响成了一片,血淋淋的,不能卒睹的一片。

  此际,两边丘陵上的黑衣大汉已差不多奔下来了一半多,但是,他们却全被眼前的这短促时间里所起的惊人变化而震慑住了,无数双眼睛直楞楞的瞧着这边,每个人的脸色都在泛着青灰,充满了恐惧,布满了畏怯。

  青面阎王罗小成也呆了一呆,他蓦地省悟了什么,急怒的大吼道:“快布阵势排好弓箭手,都在发你娘的什么楞?”

  白斌冷冷一哼,却忽然发觉那红脸大汉正拚命朝路边浅沟奔去,他手中已另拿了一柄鬼头刀,嗯!现在,他已隔着老化子容身之处不足三、四丈了。

  白斌并不担心雪地飘风受险,凭红脸大汉一个人绝无法得逞,所担心的是老化子被流矢所伤。

  眼珠子一转,白斌用脚尖挑起地下遗留的一柄马刀,马刀被挑起的一利,他已猝而踢射向青面阎王身上。

  一个声音惊恐的大喊道:“执法,快躲!”

  正在慌乱移动中的龙虎帮人马,包括青面阎王罗小成在内,听到这惊恐的喊声,俱不由心头一震,纷纷四败逃避。

  白斌豁然大笑,身体彷佛是那柄马刀冷芒的一部分,紧跟着猝然射出,在半空中他双臂用力向後一挥,像是夜空中一颗流星,那么快捷的眨眼之间,已飞越了马刀,宛如生着光辉的曳尾长掠而回。

  唔!那边红脸大汉已逼近浅沟的老化子,现在,白斌隔着他们尚有近十丈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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