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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妙的蚁、葛二人几次要腾出一人去搜那四个背着大包裹的贼徒,还未逼近那边四人,她便如影随形的把你挡驾,谁能相信她已失明?

  蚁、葛二人似已恼羞成怒,葛鲸首先喝骂:“丑八怪!瞎泼妇!再不识相退下,别怪爷们要用暗青子奉送了!”

  她冷哼道:“还是尽管施展的好,问你有几个脑袋?”

  却听南诏圣母栾因干嚎起来:“姓蚁、姓葛的,别仗着一点微末道行惹厌碍手好不好?稍有不逊,别怪你家圣母心狠!”

  好冷峭,狂妄的口气,听得人连心都颤抖,冷汗自出,好怪异的内劲!

  捡粪翁认得突然现身此地的三个老头,正是身兼正邪两派之长,亦正亦邪,正邪两派都感到头痛的“终南三友”。

  面貌奇古,正以“大罗九手”对付南诏圣母栾因的便是老大苍松叟。面白无须,以“奇门形意掌”抵住玄灵子的“五行真气”的乃是老二风云生。细长马脸,以“迦罗十三式”夹着少清“乾坤指”,恶斗破伞道人“流云钢袖”的便是老三宁一子。

  真是事出意外,这六人都是一派长老宗师,不知何故翻脸动手?猛地,钻出一个大悟来,敢情都是为了那颗九窍百灵珠呀!

  耳听各路同党啸声此起彼伏比桴鼓之相应,越来越近,知道接应快到,难得天得其便,现场的人都在全神对敌而无暇旁顾,正好把那四个呆鸟包裹剥下,搜出宝珠,良机难得,更待何时。

  他一声不响地刚要动手,猛听两声长啸,恻恻干笑未绝,病无常劳秋声身形如电,凌空吐掌,分向蚁、葛二人劈去。

  因为蚁、葛二人一见师老无功,不愿恋战,各自取出七毒飞龙珠,各用正反阴阳手,以满天花雨洒金钱手法打出,原是欺对方眼瞎,以为一定得手!

  不料,柳秋叶已身如冲天火箭,凌空直上数丈,七毒飞龙珠纷纷爆炸,倒有殃及鱼池之势。

  幸而,终南三友等六人百忙中各劈出罡力,汇成一股猛烈无俦的劲气,互相激荡,把千万点银箭紫红芒卷得无影无踪,随风四散,落处草木焦枯,附近大树为声威所撼,萧萧不绝,叶落如雨。

  蚁、葛二人因恐波及自己,早已飞退数丈,无形中把病无常“黑青”掌力让过。

  劳秋声好像和蚁、葛二人有不共载天之仇,身似游鱼,半空转折,掉头又向蚁、葛二人停身之处扑去。

  这时,十几位由其它方面赶至的好手也刚刚循声赶到,却被捡粪翁一声暴喝:“速退!”

  而各各缓住进击之势。

  第二十六章 泼辣的婆娘

  这真是一个纵横错杂的局面。一时谁也分不清敌友,都急求自保,因现场形势太乱,都不敢冒失出手。

  最纳闷的无过于捡粪翁了。他旁观者清,一见蚁、葛二人暗器出手,便知利害。估计那四个被点了穴的呆鸟一定首当其冲,做屈死鬼。

  后见正在对敌的六个高手竟不约而同的都出手对付已爆炸的七毒飞龙珠,不由一怔。

  陆氏三雄,纵横齐鲁有年,捡粪翁当然认识,只以向来各不相犯而已。那穿花玉燕尚风华却是着名的采花淫贼,有名的“江南三燕”之一。大江南北武林,都以这厮最淫,最毒而欲得之甘心,这厮师兄弟三人,胸前都以一只湘绣飞燕为记,极好辨认。只为这厮轻功甚高,人又奸诈狡猾,竟无从追缉其迹。现在突然现身此间,难得的上门买卖,栾因师徒个性乖僻,或不知这厮死有余辜,尚可说得。以终南三友和玄灵子素行来说,对这种采花淫贼决不会放过,当然更不会袒护……再一想,是了!并非重其人,而是重宝,大约九窍百灵珠一定在他四个人身上,一路匆忙,不及查看,中途又被终南三友截住,各不相下,动了手,怕被他四人伺隙溜脱,所以先把他四人点了穴。在未把九窍百灵珠拿到手以前,都不欲他四人先送了命,以免死无对证。

  但对劳秋声突然现身,便对蚁、葛二人袭击,并且连下杀手情形看来,又不得其解?却不知柳秋叶二十年前和这病鬼有一手,仅是露水姘头,未论嫁娶。栾因师徒这番现身大河以北,都是预有图谋。这病鬼旧情仍炽,千方百计想向她师徒讨好,以报前爱。无异是柳秋叶的裙下奴才,得力死党。他此次到连云山庄落脚,主要也是听说九窍百灵珠为侯老头所得,只拿不定在黑龙岩或其它地方?想见机而作,不惜出力相助,示恩侯老头。因避嫌疑,心中有病,子母火雷一响,估计自己料错,另有人已经发动,一听栾因师徒语声,恐照面时被侯老头看出破绽,故意在敌情未明以前,率领另外两个好手向另一边奔去。

  直到捡粪翁以从不轻用的传声急令通知各路集合赶来,病鬼便知栾因师徒未能脱身,被人缠住。心中一急,便当先赶去,一到现场,正看到蚁、葛二人对柳秋叶施放暗器,他才火红火绿,找蚁、葛二人晦气,以示向她师徒报恩来啦!

  捡粪翁所以喝退同党,因瞥见柳秋叶在半空探手入怀,知道栾因师徒红线金丸利害,恐遭不测。何况现场交手的六人,无一好惹,正好坐山观虎斗,等收渔翁之利,所以止住众人出手。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江湖人物,虽好名如命,都讲究光明磊落,赢得不舍乎,输得不冤枉,群殴正犯大忌。在场人物,无一不是响当当角色,当然都爱惜羽毛,不愿以多为胜。

  何况正以数十年修为的内家功力相斗的终南三友和一尼二道本领,若讲单打独斗,连捡粪翁在里,都有自知之明,不但无胜券希望,能不当场失手,葬送已成之名已是万幸,都抱着怕吃羊肉的心理,谁也不敢贸然伸手,都蓄劲以待,环立在现场五丈之外。

  别看终南三友和一尼二道完全不像厮拼,双方相距都在一丈、二丈不等,只于掌指偶然收放,登劈、点划,连招式都不像。这时,反而微风不动,只由各人眼神注视对方而见紧张。其实,这正是内家上乘功夫的试金石。因为都深得敌未动,己不动,敌已动,己先动之旨,根本用不着手脚相交,在略一动之间,便挟有雷霆万钧潜力,和石破天惊之无形罡气,谁也不敢把招式用老,都是一吐一现即止。而毫厘之间,已隐有无穷奥妙。只在这千变万化,电光一刹之间,谁个失算,便立见生死存亡!

  大家都知道终南三友和一尼二道都是一身绝技,各有千秋,既然适逢其会,都非以独门家当,压箱底的最利害杀手对付不可,倒可落得开开眼界,看看热闹。

  而那边柳秋叶却似听出劳秋声已出手而把欲发的金丸收住,飘身落地,幽幽的叫:“我师徒认定的事,向不须任何人伸手。劳道友!你也知道这规矩,不要多管闲事,我再领教一下打得好暗器的朋友,也尝尝暗器的滋味……哼!那里去!我还未打发,不领赏就要走么!”

  人已疾而飘风,一纵便是六、七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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