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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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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怪人道:“小兄已发过重誓,师仇未复,绝不以真面目见人。亦不用真姓氏。”晓梅道:“黑兄如是霍弃恶,在印场主目前处境极端险恶时,能否重续前缘,代她出面索仇?”黑衣怪人道:“范凤阳枉披人皮,行同禽兽,小兄如是霍弃恶,宁愿作个负心人,也非杀范凤阳不可!”晓梅道:“所持理由若何!”黑衣怪人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印范两家,俱富有资产,杀其夫而婚其妇,知者谅有前缘,不知者将谓用心不正。数年以来,小兄暗中窥伺,范凤阳之罪恶,尚不止二妹所知,故霍弃恶纵前情难忘,亦当取义效死,方不愧生于天地之间。”晓梅道:“黑兄明教,令人拜服,小妹正有意代蓝姊另择佳偶,以弥补其惨痛遭遇。”黑衣怪人道:“令师当代奇人,贤兄殊亦后起俊彦,所交必非凡俗,小兄预为印场主贺。”晓梅道:“此刻尚无正当人选,须待此间事了,回到中原之后再议。 不过,小妹已与蓝姊义结金兰,誓效娥皇女英,同进共退,永矢弗离。回到锦州,即先以月魄追魂名义,先与蓝姊结为名义夫妇,代出面承担一切……”至此,公孙启始知黑衣怪人就是霍弃恶,及其土居神兵洞,隐遁不出的原因。听了晓梅后边的话,不禁大吃一惊,忍不住口说道:“梅妹……”但当他看到晓梅秀目之中,威棱暴射,到口的话,不由又咽了回去。他和晓梅从小一起长大,怎能不知晓梅的脾气,说到做到,永不更改,虽是女儿身,却颇有豪侠肝胆。 他也不是不同情印天蓝的遭遇,无奈业与霍弃恶订交于前,这么做便对不起朋友了。 但这种话,又怎能当面表白?得罪晓梅事小,将印天蓝于何地?警觉一生,不由住口。晓梅道:“怎么样?”声调冰冷,态度严肃至极,大有濒临绝裂边缘之势。公孙启和缓说道:“这种大事,应从长计议。”晓梅恁的聪明,又怎不知他的心情与处境,道:“腐儒之见,霍弃恶生死难知,而匹夫步步紧逼,祸已迫临眉睫,我和蓝姊昨天就被他那替身,骂过奸夫淫妇,既巳卷入旋涡,想不挺身而出,于势已不可能。匹夫阴险卑鄙,始终龟缩不出,到处唆使替身兴风作浪,惟有这么做,才能迫他亲自现身,届时当众揭破他的真面目,向他讨还公道,是非自在人心,我不相信那批贪婺之徒,会全听他的摄布。”侃侃而谈,理直气壮。黑衣怪人鼓掌道:“好!匹夫纵再无耻,这样直接挑战,再不能龟缩不出,否则,莽莽江湖,再无他立足之处!公孙兄,这办法高明之极!” 公孙启不接这个碴,却道:“连日疲于奔命,小弟已感不支,晚间或许还要有事,大妹二妹,姗姗拜托你们照拂,我和黑兄暂去前边客房,略作休息,午后再谈谈吧。”招呼黑衣怪人,起身便待离去。 “大哥慢走!”晓梅急声唤住了他,公孙启讶道:“还有……”见她把姗姗项链与自己的日魂牌取了出来,立即改口说道:“你把项链留下,稍时代姗姗挂在项间就成了。”伸手便去接取月魄牌,晓梅纤掌一合,又把日魂牌和项链握住,道:“这样不妥,如此重宝,理应等她醒来,大哥当面璧还本人,金边上不刻得有字,也望大哥看个仔细。”这才又把纤掌放开。原来适才黑衣怪人那一掌,把桌子擂垮,兄妹四人惟恐油腻溅到身上,俱已冰峰闪避。 那时三件重宝,均在晓梅手中?惟恐失闪,已随手收入怀中,待小环把桌椅整理好,重行归座,她就忘了个干净,这时想起,才取了出来还给公孙启,公孙启唤了一声,收回双宝,未再多言,便与黑衣怪人开门走了,敢情金边上还刻着数行小字:“日月相配。 合籍双修。” 他早看过了,知道又是一件头痛的事,只觉姗姗不好打发,是以叹息出声。那句由“场主”改了称呼的“大妹”,出之于公孙启之口,却给了印天蓝无限兴奋和幸福的远景。由于霍弃恶的态度,表现得异常绝决,也使她心里的歉疚与不安,也大为减轻。唤来小环,吩咐她去代公孙启兄弟整理床被,准备茶水,就便关照关洪张熙,注意内外四角动静,又和晓梅查看了一下姗姗的伤势,姊妹俩联床共话,不知不觉睡着了。 午后,隐庐以内,颐养轩二楼那间静室之中,正有老少八人,成一半弧形,围坐在一起。似在议论机密。八个人计有蓝衣老人,郑七,分左右坐在上首,此外,除李玉,上官逸,尚有三个不知名老人与一硕壮青年。每人面前一张矮桌,八张矮桌也形成半弧形连在一起,每张矮桌上,都有一张长方形的地形图,远看图形,似乎完全一样。上官逸解说甫经告一段落,楼中忽然传来三阵急骤而清脆的铜铃声。蓝衣人脸色微变,侧顾硕壮青年道:“逊儿去看一下,发生了什么紧急事故?”蓝衣老人确系狠绝秀士金星石,夺得牧野飞龙的玉龙丹,终于未死。被唤作逊儿的硕壮青年,乃其次子。金逊领命去后片刻回来,脸上泪痕犹未全干道:“启禀父亲,五师弟不知死于何人之手,遗体已被余平带回来了,孩儿验不出致命之由。”金星石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神色,道:“余平?不是跟着远儿在一起么,他怎不亲自上来禀报?” 金逊道:“七弟也遭了毒手,去了十二个人,连余平算上,只逃回来三个,也都带着轻重伤。”金星石暴腾怒煞,道:“远儿死于何人之手,明儿尸首在何处发现的?”金逊道:“七弟是身中剧毒,死在印天蓝绣楼之中,据余平说,暗桩确曾发现月魄追魂行踪,与贱婢匿居镇中另一窝巢,随行的人,则是与觊觎日月牌的人发生冲突致死,故七弟究遭何人毒手?无法判明。五弟遗体则是在距此不足十里的峡道中发现的。”金星石起座道:“依时间,位置和武功判断,似与云老儿孽徒无关,又出了什么高明人物?实有查明的必要。各位稍候老夫去去就来。” 语毕率领金逊匆匆离去。上官逸是隐庐主人,也是金魔的部属,自也跟着一同走了。死者名贾明,乃老魔之徒,尸首停在七星楼中,金星石所知极博,略一瞥视,即已了然于心,道:“把范凤阳给我立即叫来!”范凤阳正在监督运金砂,上官逸亲去把他找来,一见死尸,骇然问道:“师父,五弟被何人所算?”金星石阴森说道:“是你一再抗命,害死了!远儿尸首还在贱婢绣楼之中。” 范凤阳愤然作色道:“这次徒儿必将贱婢人头带回,给师弟祭灵。”金星石沉哼一震,道:“老夫记下了,人由你选派,还告诉你,我要的东西,就在贱婢身上,远儿即系贱婢毒毙,公孙兄弟俱都未死,你估量着去办吧,老夫等候你的佳音。”侧顾上官逸,又道:“遗骨备棺装殓,暂置此间。”再也没看范凤阳一眼,便自走了。师兄弟情谊深长,金逊留下未走,协助范凤阳策划一切。金星石回到静室,展眉说道:“报告各位一个喜讯,另一个持有日月牌的人,也到了辽东。”郑七道:“是哪一个?”金星石道:“拙徒死于玄阴寒煞之下。”郑七道:“玄阴妖婆抑雪山老怪?”金星石道:“此刻尚难确实断定,出事地点距此不远,诸位如若有兴,何不一同前往实地勘察?”郑七道:“理应陪金兄一行。”余人亦皆附合。 也许药灵,也许是体质特异,傍晚时分,姗姗一觉醒来,伤势已经好了大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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