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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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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理由或顾忌,使得贼子们不敢动,或是不愿意动?对了,不是不敢,而是不愿意。从初二到十八,半个多月了,贼子们已经摸清楚自己的个性,断定自己必然不会舍弃群雄而独自离去。明天挟制群雄一走,断定自己必然暗中跟去,等着到了沈阳,或是将到沈阳的时候,再动手不迟。哼!教我自行去投到,作梦!除了这个企图,还能有什么?噢!还有那个冷哼人,不管是谁,武功都比自己高,倘如刘礼中不幸而言中,那个人的确就是纪庆,岂不更加扎手! 接着,他又想到他那两个不太成熟的办法。终于,他下了决定:“计无万全,身当其冲,纵不成熟,也非冒险一试不可,绝不能坐视群雄,被贼子们裹胁而去!”阴月西斜,夜色将尽萧天估计所料不错,贼子们并无必要动刀动枪,不会再来生事。回到房里,行功的人已次第醒待,也许是药力已经行开,发生效力,张杰吕佩几人的神智,也已完全恢复,就连负伤的人,精神也大为好转。萧天甚感欣慰。赵允道:“大侠灵药神奇,复不避风寒,代为防守,使小弟得庆重生,此恩此德,没齿难忘。”萧天道:“这是份内的事,赵兄不必过谦,只惜所带不多,无法尽救群雄。”赵允道:“不知贼子伏桩已否查明?”萧天道:“就已发现的已有五人,俱系天南金氏爪牙,武功颇不庸俗,张房二友,即为彼辈暗算,所幸尚未施展毒功,故在下尚能救治,否则,就更棘手了!”赵允道:“小弟不自量力,愿与匹夫们一死相拚!”房飞也道:“也算我一份!”萧天道:“万一匹夫驱使神智已失的群雄,群起阻挠,各位又将如何应付?”房飞愤然道:“难道就看着兔崽子把群雄带走?”萧天道:“在下现有一计,各位看能否使得?”示意刘礼打开后窗,查看再无窃听之人,方始压低声音,将自己所想到的办法,说了出来。也不知他的计划内容好坏,但见众人悄悄溜出房间,刹时走得一个不剩,连两个负伤的也被背走了。 月色清明,寒风如刃,积雪经风吹起,漫空飞扬。山林深处,一场奇异而惨烈的搏斗,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地面上鲜血斑斑渲染了一大片,在积雪衬托下,愈加红得刺眼!死伤的人,想必移走了,场地上仅剩下四对人,犹在酣战未已。人影纵腾!寒光闪耀!间或传出一两声兵刃撞击的巨响!敌我双方,武功俱已高达炉火纯青地步,每一招,每一式,俱极精微老练,变化不可捉摸。这场搏斗,若非空前,亦属罕见。斗场即在杜丹参场前边空隙地上。较搏的四对人是: 单掌开山刘永泰对常山老怪郑七。严和对医魔巫无影。 刘智刘信双战阴山三鬼。珍姥对神机妙算诸葛昌。来的虽然仅有六个敌人,却没一个不是江湖上久着成名的赫赫人物。 六个老妖怪,算准了参场此刻空虚,乘隙而来,目的在日月双宝。 参场这边,公孙启一行四人未归,兰姥和雪山魈已走,还攒走了印天蓝,晓梅和霍弃恶疗伤正当紧要关头,杜丹仍旧昏迷不省人事。其余的人,不足以应付这个场面。所能赖以防护安全的五行阵,固有诸葛昌这个大行家亲自跟来,已不早恃,由他带领,势如破竹,守值人员,自然抵挡不住,还被伤了不少。形势所迫,就连朝阳牧场老场主刘永泰,也不得不暂时停止进修,出来应战,这才把六个老魔的凶锋,勉强遏住。 在这场激烈的搏斗中,唯一奇异的地方是,不论敌我。每个人手里的兵刃,都是金星石特制的那种铁手。十五夜里,从余平等手里,夺下的五件兵器,全都派上了用处。今天是十七,六个老魔是在初四得到的,拿在手中,秘密揣练,已经有十四天的功夫,运用上自然比较纯熟应手。严和与刘氏弟兄,到手也有了三天,心爱非常,天天在手里挥舞,所以也不如何生疏。 珍姥刘永泰,是看到六魔拿着这种兵刃,才临时从霍弃恶身边,抓起来用。刘永泰身高力大,原就使用重兵器,还不觉得有什么不便。十一个人里,包括敌我双方,就只苦了珍姥。 她原本用剑,剑的路子,着重轻灵巧快,跟铁手硬砸击,性质完全不合。故在接手之后,盲抢瞎打,简直不成章法。参场的人,无不暗中替她担心。 但她功力深厚,所知渊博,看出用剑将更受限制,是以宁愿冒险,也临时取用这种并无把握的兵器。正因为她知道的多,兵器虽不称手,攻击不能发挥威力,封、拦、格、报、点、拨、勾、划,拆解防守,却头头是道。诸葛昌展尽所能,也无法占到多少便宜。刘永泰和郑七,棋逢对手,势均力敌,全都是高大威猛同一类型的人物,你狠,他就更凶! “当!当!当!”那阵阵金铁撞击的巨响,也以他们这一对,制造出来的最多。严和看出今天事态严重,如容六魔得手,势非血溅参场、死伤多人不可。他虽然觉得佛光透体,受益不浅,然而究竟进步多少?他自己并不清楚,是以对付巫无影,出招换式,谨慎异常,战战兢兢,只求能把老魔缠住,便是侥天之幸,又怎敢放手施为。 最艰苦的还是刘氏昆仲,年纪轻,历练少,以二敌三,人数上也吃着亏。不过,年轻也有年轻的好处,没保留,没顾忌,初生的犊儿,不知道怕老虎,心理上根本没有敌人的存在,两天之前,霍弃恶和晓梅在斗场上的表现,也给他们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与无比的鼓励。 敌人愈多,敌人愈强。也就愈是他们力求表现的最好机会。在这种心理的支配他们攻得猛,守得严,身手灵活,快速如电,兵器挥舞,有如骤雨疾风,人影腾纵,不亚飞梭织锦,那威势,那活跃,如以生龙活虎形容,似乎都嫌不够劲。三鬼岂是易与,经验又如何老练周到,李玉发现刘氏兄弟,如此勇猛泼辣,心里不由得暗暗冷笑道:“小子,先让你们疯一阵,倒要看看你们究竟能够疯狂多久?”示意鲁衡吴禄,稳住阵容,联合游斗,攻少守多,消耗对方体力。综观全局,以刘氏兄弟最生动,最出色,便如看在行家眼中,也以他们最幼稚,最危险,时间一长,后果实难预料。四处搏斗就在这种情况下激烈进行着。一个时辰过去了。 珍姥已从手忙脚乱中,渐渐稳定下来,从完全守势中,间或也可给予敌人狠厉的一击。那沉重的铁手,在她手中,也已不再笨拙。刘永泰相对郑七,仍旧是绝打、猛攻、狠拚、硬架,谁也不软放松,谁也不干示弱,须发蓬飞,额头俱已见汗。这是力气的较搏,也是生命的赌注,谁先力弱,谁就得溅血当场。 生死胜负,悬于一发。严和依然稳扎稳打,从攻守的进展上,可以看出他对自己有了信心,也对敌人有了认识,不再那么绑手绑脚,不敢施为了。他已对巫无影展开了反击,尽管仍然是守多于攻,但这毕竟是一大进展,仍是可喜的。 相对的,医魔巫无影也愈发的无隙可乘了。刘智刘信,攻守进退,愈见严密,如臂使指,兄弟恍如一人,凌厉悍猛,丝毫不见松懈。三鬼为了加速他们体力的消耗,也已转守为攻。 月移中天,两个时辰了。场中已经起了变化。珍娘与严和,已能与对手分庭抗礼,攻守裕如。诸葛昌与巫无影,虽已失去优势,却未显露败象。刘永泰和郑七,则已由快打猛攻,缓慢下来,相际两丈,绕场游走,你瞪着我,我盯住你,看出对方破绽,方始进攻,一击不成,则又跃开,再绕着圈儿转。就这样倏合谀分,数理抵隙,重点进攻,也可以说,籍着机会喘气休息。这种打法的危险性,较之快打猛攻,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其关键在于注意力须集中,谁的精神若稍微分散,只消一点点,则是见了血。鲁衡这个刘信不察其伪,以为有机可乘,却不知道三鬼联手有年,彼此心意相通,鲁衡显露破境,却有朱禄掩护。 因此,刘信乘隙进击鲁衡,将实之际,吴禄铁手则已触及刘信左肋。但刘信并非单独应战,而是与擢兄联手较战,兄弟之间,本就互相配合策应,故刘信失察反陷于危旁观者清却及时予以补救,以攻破攻,挥动铁手,猛砸吴禄右侧背。这时,彼此的大致位置是:刘氏兄弟以背相倚在梭心,三鬼成品字形在外围,鲁衡与刘信面面相对,青面鬼王李玉在右,吴禄在左。 由于彼此均在穿游走,这种位置,只能说是鲁衡诱摄时的大致情形,并不是固定的。 不仅这种形势不固定,且刘氏弟兄以背相倚,也极是不固定。这一对小弟兄,极是灵活,有时如此,有时合力并攻一人,置背后于不顾,往往这种攻势,是佯攻、虚拟作势,甫进两步,可能倏又反并,变化无方,虚实不可测,只是在鲁衡诱招的时候,恰以背倚罢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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