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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雷始平渐渐恢复了平静,笑笑道:“苦果师太也不可能,因为她在十天以前死了……”

  司空慕容道:“那就只剩下你了。”

  凌云却愕然失色问道:“苦果师太是怎么死的?”

  雷始平摆摆手道:“这个问题等一下再说,现在先要把目前的事弄清楚,你为什么认为是我杀死了易前辈?”

  司空慕容冷笑不语,手已按上了剑柄,凌云恐怕她又会猝然出手,连忙抢着回答道:“易前辈是死在恨天四式的起手式‘风生树下’那一招上……”

  雷始平神色又是一动道:“她的身上有一个‘风’字?”

  司空慕容厉声道:“不错!你说得对极了!”

  雷始平沉下脸对李飞虹道:“李长老,请你传令下去,将黄山的那座坟刨了,鞭尸三百,然后挫骨扬灰。”

  李飞虹略有难色地道:“恐怕宗大侠不会肯答应……”

  雷始平怒声道:“他若是敢阻止这件事,连他也杀了!”

  李飞虹答应一声,正待退出。

  凌云已拦住道:“始平!这是怎么回事?你要刨谁的坟?”

  雷始平怒冲冲地道:“刨苦果的坟,这混帐东西临死都不跟我说实话,不这样惩处她,我无以对恨天姑姑交代。”

  凌云更奇怪了道:“为什么要刨她的坟呢?”

  雷始平余怒未息地道:“刨她的坟还算太客气了,假如她还活在世上,我一定要将她凌迟千段……”

  凌云还想问下去。

  司空慕容却更形不耐地道:“我母亲的事怎么说?”

  雷始平道:“刨坟鞭尸,碎骨扬灰,也是为了替令堂大人报一半的仇。”

  司空慕容一怔道:“难道杀死我母亲的人是她?”

  雷始平沉声道:“可以这么说。”

  凌云连忙道:“怎么可能呢?你不是说她十天前死了吗?易前辈被害是今天的事……”

  雷始平道:“启端在她身上,因为这剑法是她流传出去的,因此她有一半的责任。至于另一半的责任自然是落在那真正的凶手身上。”

  凌云连忙问道:“难道还有别人?”

  雷始平哼了一声道:“不错!目前还有两个人会这套剑法,假如我看到易前辈的尸体上剑痕后,立刻知道是谁。”

  凌云急忙又问道:“是那两个人?”

  雷始平道:“等我判断真正凶手后再说好了。”

  司空慕容却半信半疑地道:“你说出来好了,我母亲身上的剑痕很浅,落剑的力量很平均,出手时也很狠毒,可见那人对这招剑法很熟练。”

  雷始平眉头一展道:“那就不必再怀疑,这凶手一定是张方远。司空小姐,令堂大人真的没有说起这人吗?”

  司空慕容脸上神色变得很诧异,沉思良久才道:“不可能是他吧?他为什么要杀死我母亲呢?”

  雷始平却更为安定了,微微一笑道:“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你既然对这个名字不太陌生,可见令堂大人一定对你说起过他了,自然也想得到他杀死令堂的原因。”

  司空慕容又沉思片刻才摇摇头道:“不!一定不会是他,你说过还有一个人,那是谁?”

  雷始平笑道:“假如张方远不是凶手,另一个人更不可能了,他与令堂的关系更为密切。”

  司空慕容脱口呼出道:“是我父亲?”

  雷始平点点头,直把凌云哧得莫明其妙,刚想开口动问,雷始平却摆摆手,叫他不要着忙。

  司空慕容想想再问道:“凌夫人!我们信你说的这两个人都有可能,但是我要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张方远这个人的?”

  雷始平道:“这事说来很怪,我正在黄山办一件最隐密的事,忽然宗仪伴着苦果找了来向我求助,说是有人要找她的麻烦,我还没有问明原委,令尊大人伴着一个中年人也追到了山上,向她讨取一柄铸情剑,令尊见到我在旁边,倒是不好意思上前,那个中年人却很不客气,一定要苦果交出铸情剑。”

  司空慕容连忙问道:“慢来!铸情剑是我家的故物,怎么会落到苦果手中去呢?”

  雷始平也是一怔道:“这倒使我不懂了,那铸情剑的确是一柄锋利无匹的宝器,可是张方远说是他的。”

  司空慕容忙又阻止她说下去,挥挥手道:“这可以不谈,你说黄山上的事情吧。”

  雷始平道:“我见张方远的态度很不客气,几句话说得不对,就动起手来,那张方远的剑法十分凌厉,用的也是你们易家的剑法,成就似乎尚在令尊司空堡主之上,因此我不是他的对手,幸我还有一个厉害的帮手。”

  凌云连忙问道:“是不是雷天化师祖?”

  雷始平点点头道:“不错!雷大哥本来已经发誓不与人动手了,可是见我处在危境,不得不违例出手相助,加上了雷大哥,我立刻由劣势为优势,差一点就可以杀死那个姓张的了,谁知苦果忽然抽出一柄利剑,丢给那个姓张的,那个姓张的得剑之后,声势又转强起来,一剑刺伤了雷大哥……”

  凌云忍不住啊地一声叫了起来。

  雷始平瞪了他一眼,神情转为愤怒道:“我见雷大哥受了伤,心知打下去也是白费,干脆弃剑认输,那个姓张的本来想杀死我的,却被令尊拦住了,同时还解劝他道:

  ‘方远!铸情剑已得,我们还是赶快去找华容吧。’那个姓张的才悻悻而去。”

  司空慕容神色更转变得奇怪地问道:“苦果跟张方远又是什么关系?”

  雷始平道:“张方远拿铸情剑送给苦果,想换取她的恨天四式,跟她虚情假意地好了一阵,结果不得志而偷偷地溜了,这是苦果在临死前对我说的话,谁知道她是骗我,原来她早把恨天四式传授给他了。”

  凌云不信道:“这怎么可能呢,雷长恨与索衣郎君结下情缘,才落发为尼,深隐忏情庵,易名苦果。”

  雷始平冷笑道:“这是苦果死前才吐露的秘密,她说张方远是一个无耻的爱情骗子,甜言蜜语,居然将她古井之心说动了,重起波涛,而且临死前对他爱意还没消余,所以在最危急的关头,不忍见他被杀,将铸情剑还给了她,张方远与令尊走了之后,苦果一来是愧对宗仪,再者也感到对不起我,因为她向我求助的,结果反而帮助对方来对付我,所以负咎嚼舌自尽了。”

  凌云又惊噫了一声。

  司空慕容却目中泛起杀机,厉声道:“好!我明白了,凌大侠,很对不起,由于我认事不明,至对尊夫人多误会……”

  凌云却无暇讨论这些,急急地问道:“那雷师祖……”

  李飞虹戚然道:“老祖宗伤重身死,属下与夫人急急赶来京师,就是为了找帮主替老祖宗报仇。”

  凌云神色大变。

  司空慕容又急急地问道:“那张方远在那里?”

  雷始平道:“他与令尊比我们早一脚到达京师,也在到处搜索令堂的下落,所以我才躲在这里,不敢露面。”

  凌云不解道:“这跟你并没有多大关系呀?”

  雷始平冷笑道:“司空皇甫故意将他们的目的透露给我知道的,他明白华容前辈藏身之处一定很不好找,想利用我替他们引路,因为我能动用丐帮门下,打听一个人自然方便多了,我为了不上他的当,所以才藏到这个最不受注意的地方,谁知他们神通广大居然还是……”

  司空慕容悲泣失声道:“他们一定是跟在我身后找到母亲的,我化妆的技术虽精,却完全是从父亲那儿偷偷学来的,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父亲。”

  雷始平又想想道:“司空小姐,我不知张方远与令堂大人有什么纠葛,不过事实俱在,你可以捉摸一下谁是真正的凶手,照下手的情形看,自然是张方远的可能性较大,可是听你一说,似乎令尊大人也颇有嫌疑。”

  司空慕容连忙问道:“何以见得?”

  雷始平道:“昨天晚上令尊与张方远同在西上练剑,因为我是派了一个门下弟子去监视的,不知道他们练的是什么剑?现在想想一定是恨天四式,今天一早他们就分开找寻令堂下落了,假如只有令尊才能认出你的化妆,自然是他先接触过令堂了。”

  凌云连忙道:“这不能胡说,恨天四式变化精致,司空堡主若是昨夜才开始练习,怎能使得如此精熟?”

  雷始平笑笑道:“司空皇甫已经看我们练过几次了,以他的剑术造诣,纵然学不全,也可以得其大概,昨夜再由张方远讲解一下其中奥妙,自然驾轻就熟。”

  凌云正色道:“始平!这类事情关系极大,你不能凭着一己之意,任意猜测。”

  雷始平笑道:“我只是提供所知,给司空小姐作个参考,并没有一定指定谁是真凶。”

  司空慕容咬牙道:“不必再研究了,反正这两个人都不能放过,凌夫人只须告诉我他们的下落……”

  雷始平轻叹道:“这个我可无法奉告,虽然我曾经派了门下弟子监视他们的行动,可是他们两人的功力高深,那里盯得住,不久之前,我接获报告,说他们两人都已脱离了监视,行踪不明,这也怪不得丐帮弟子失职,为了不使他们警觉,自不能盯得太紧,遥远目注,就像是驱犬逐雀,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司空慕容听不得她唠叨,立刻道:“只要他们在京师,我不怕她们飞上天去,凌大侠,凌夫人,刚才太失礼了,容后再行致歉,现在我要告辞了。”

  说着回身向门外走去。

  凌云忙追上去道:“司空小姐,希望你能听我一句劝告,凡事当三思而行,尤其是对于令尊大人,你更要慎重,无论如何,他总是你的父亲。”

  司空慕容回头望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几动,好像要说什么,可是她最后只叹了一口气走了。

  雷始平追到门口,看见水蜜桃还直挺挺地跪在那里,不禁一怔道:“查大妈!你怎么又跟她过不去了”

  凌云连忙道:“是我罚她的,她太不像话了。”

  雷始平嗯了一声道:“她怎么得罪你了?”

  凌云感到很难启齿,那烂眼三道:“帮主来的时候,她出言不逊得罪了帮主,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因为她根本不认识帮主,弟子先前持了帮主的铁钵令前来宣告帮主的指令,查大妈却不肯认账。”

  查大妈惶恐地道:“不是属下敢藐视帮主,实在是铁钵令已非原状,属下为了慎重起见,不敢轻易相信。”

  雷始平与李飞虹都是一惊,同声问道:“铁钵令怎样了。”

  凌云长叹一声道:“铁钵令上玄功秘笈的刻纹被人毁去,因此不像原来的形状。”

  雷始平紧张万分地道:“真的?”

  凌云点点头道:“自然真的,你知道今天所发生的事吗?假如不是我们运气好,丐帮所遗失的岂仅是一些练功的秘笈,差一点全帮弟子的性命都保不住。”

  雷始平默然良久才轻轻一叹道:“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糟,雷大哥全身都已练到不受刀剑的地步,就是一处地方没练到偏偏张方远的剑就刺中了那里,由于时日太短,他没有传授我们多少,临死前匆匆将练功的诀窍口授,叫我们自行练习,谁知会发生这种事呢?”

  凌云也茫然一叹道:“一饮一啄,莫非生来注定,也许是你们无缘得到这种功夫。”

  雷始平焦急地道:“丐帮弟子很少用正式的武器,所以能在江湖立足,完全是靠着这套玄功秘笈演变而出的各种功夫,一旦失了所依,丐帮形将日渐式微。”

  凌云愕然地道:“没有另外方法能补救吗?”

  李飞虹长叹道:“恐怕很难了,凌帮主虽然举世第一流的剑客,可是您的所能对丐帮并无好处,要是丐帮门下每人都带着一柄长剑,形迹太已明显,不成其为穷家帮了。”

  凌云想了半天才道:“现在只希望那拓本是真的藏在林子久的身上,否则就再也没有别的方法可资补救了。”

  李飞虹与雷始平神色都是一动。

  凌云这才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雷始平才露着希望的神色道:“但愿如此,我们快点到易华容的草庵去问问林玄鹤,他一定知道他的儿子在什么地方。”

  凌云道:“也好!查大妈!通令此地所有的丐帮门下全部撤离,我对净衣门的其他行业都不反对,就是流莺部的行业必须放弃,那太不像话了。”

  查大妈庄容道:“谢谢帮主!老身也不愿操此贱业,几次向阴长老提出请求过,都未蒙允准,帮主这一决定实在是无上功德,好好的女子,谁愿意往火坑里跳呢?”

  这时那烂眼三挨过来道:“帮主!那水蜜桃可以放起来了吧?”

  雷始平连忙道:“自然可以,不知者不罪,帮主只是给她一点教训,叫她以后少乱卖风情,并不想怎样处分她,我在这里观察了她一天,觉得此女生具媚骨,人虽不漂亮,却另有一种动人之处,你叫她跟着我,我要好好地训练她一下,或许有更大的用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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