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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


  哎,那聊天也好,为何你喜欢坐在树上?

  因为这里没有椅子可坐,其实坐在树上不太舒服。

  铺张棉垫就舒服是吧?何不坐树下,有落叶做椅垫。

  树高可望远,避敌也方便,而且可以碰碰运气。

  请道其详。

  陈东升弄丢我,极可能不告诉欧阳必群那伙人,准备硬赖人已被他们劫走:明天就是归期,欧阳必群等人极可能来这儿勘查环境,寻找最佳的退路途径。

  也对,假如他们真地来了,你有何打算?

  尚未发生的事,我不敢下断言,尤其今天心情很不好。

  这两天瞧你好没精神,想你大哥,是不是,宝宝?

  想也没用,暂时我还不想回去找骂挨。

  你大哥责备也是为你好,怕你不懂收敛,其实心里疼得紧。

  少来又贬又褒的,听来好生刺耳。

  你别这麽没出息,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若真想念,何不趁夜晚从颈道偷进去看几眼?

  耶,此招可行!不过,只看几眼没意思,语话长夜才好玩!

  咳咳,你大哥面敌二帮一定很累,你最好替他想想。

  说的也是,不好意思总为大哥带来麻烦。

  这才像话,想想你大哥待你多好,有时也该乖一点。

  这一个月来我已经很乖了,可没有给大哥捣蛋。

  嗤,真不害臊,偷溜出来使他担心,这不叫捣蛋麽?

  这个……这个……啊,有人来了。”

  秦宝宝很快地将它赶一边去,处於备敌状态。

  杉子林是过路人歇息的所在,常有人经过并非奇事,只是秦宝宝少见多怪,将几个过路商人误以为是敌人勘查环境来着,被它好生取笑一番,心中忖道:“难道欧阳必群等人已知我不在陈东升掌握?”

  手脚并用爬下树来,秦宝宝正待走出杉子林,忽停下心道:“我就这样出去,万一碰上他们,岂不哀哉?”

  在‘黑蝎子帮’萧傲云曾送我几副桃木鬼面具,正可戴着吓吓他们,可惜没戴出来。

  莫名其妙,他们跟我有什麽关系?何必避着他们,我这个小宝儿真没出息,丢了爹爹的脸,碰上他们又怎地?了不起双方打一架,绝不拖累大哥就是!

  心里想通一切,秦宝宝顿感周身舒畅,再无任何负担,也觉得自己更勇敢,更像男子汉了。

  秦宝宝在街上招摇过市,想引得敌人寻他晦气,但是,欧阳必群等人好像全都失踪了,别说双方将大战一场,连个影子也没见着,为什麽?宝宝心中忖道:

  “他们可不是宽怀大量的英雄,岂有放过我之理?莫非大哥已向他们警告不许伤我?不可能,那种睚毗必报之人不会因受要胁就放弃复仇行动,大哥自也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难道这二天情势有了新的变化?”

  想至此,秦宝宝仰头瞧瞧天色,已是黄昏时刻,这时加紧脚步回去,正好可以与卫紫衣共进晚餐,秦宝宝大可如此做,他却没有,走进一家饭庄乱点菜肴胡吃,只因宝宝怕卫紫衣又会早早打发他上床或自己玩,根本不让他叁与讨论策划,想也闷气,不如待夜深偷溜回去,兄弟俩才有时间谈心。

  金乌早坠,玉兔飞升——

  好不容易太阳完全掉入海里,秦宝宝立即飞身上“子午岭”的後岭小路,凭卫紫衣曾谈起的大概,在草丛间摸索,被草尖刺痒刺痛自不在话下,他不管,只想找着洞口,半个时辰过去,终於找到竹

  遮盖的洞口,宝宝不得不佩服卫紫衣设计得巧,谁有兴趣去拨弄开一团又一丛的竹

  ?洞口藏在此,自然隐密的很。

  进入洞口,秦宝宝小心将竹

  弄回原状,取出一个刚买来的大火摺子,自火光中,可看清这条窄小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道是在整个“金龙社”地底,後崖很接近“黑云楼”,所以这条地道并不很长,但秦宝宝走来总觉得很不是滋味,也许是他从来没有卫紫衣那种高高在上的孤寂心情。

  地道很快走到尽头,出现一条很长很长的绳梯,宝宝仰头上望,很高兴自己说的没错,上头即是整幢“黑云楼”盘踞,有绳梯的这而是双层墙,中间有条通往秘密阁楼的颈道,约宝宝身体的宽度,宝宝熄了火摺子,开始往上爬,一边心道:

  “这条颈道我和大哥爬来自然轻松偷快,若换席领主来爬,不免堵得死死的,成了真正的‘前心贴後墙’,大哥不告诉他们也有道理,以免席领主望之兴叹,想试一试都不成,徒具伤感,回去痛下决心一餐不吃,减肥!”

  手脚并用的爬,脑子东南西北乱想,倒也不显枯躁,很快就碰到顶,秦宝宝腾出只手再捻亮火摺子,藉着火光想寻出机关,那天卫紫衣使刁不肯说,宝宝就赌气不愿再问,这时仰头在这块窄窄的地方寻找理应不难,偏偏他脖子都酸了,倘瞧不出一丝端倪,再次感慨自己学艺太杂太多却不精。

  眼见火摺子快用完,秦宝宝不禁有点慌急,因为他只买一个火摺子,在用完前不找着机关,就须摸黑再回城里买,他可不愿意,熄了火摺子,将脑袋伸回原位,扭几扭想减轻酸楚,背脊不禁懒洋洋的往背後墙一躺,想休息一阵再找,不料用力大一点背脊居然误撞机关,上面的床往侧移开,现出一个半张床的洞口,宝宝又喜又气,心道:“这机关是谁设计的,存心使人累得半死再‘误触’机关。”

  秦宝宝心有未甘,捻亮火摺子侧身观看方才“误触”机关的地方,这一看才恍然大悟,原来绳梯是设在床头附近,床是实心的没错,床头却是半空心,里头设有轴轮,只表面上又用树削板盖住,所以没发觉,靠背脊的墙有一尺见方是空的,与床头互通声息,虽然表面看来无甚出奇,其实只要往那块一尺见方的墙用力按下,就会触动轮轴,不费力气就能看到出口,也不必像宝宝看得脖子酸。

  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秦宝宝却不泄气,以往只能从书上或传说中知道天下有鬼斧神工般的技师,设计创造的机关往往隐在无形之中,不料今日得偿心愿,得以亲眼目睹这些高深的机关之学,他不由得得意自己运气实在不错。

  这小子真他妈的乐观的很,还暗忖这机关是谁所设?

  卫紫衣精於剑术及具有天生的统帅之能,至於其他技术,秦宝宝料想他也没有时间学。

  爬到床上,秦宝宝已知道机关所在,往床头外侧用屁股重压一下,立即恢复原状,顽皮的又在床头里侧重踏一下,洞口又现,如此玩了数次,才觉得满足。

  至於地板上的机关,秦宝宝上次对卫紫衣的踏法已留上心,如今重蹈一次,整个人立即像腾云驾雾突然失灵往下掉,床铺了棉垫,倒也安然无事降落,只是床上空无人睡。

  屋里点上一盏灯火,秦宝宝可瞧出珠帘外的小厅也空着,床侧有条小道可通向卫紫衣的洗澡间,也没有传出水声,宝宝心道:“大哥此刻正忙得心力交瘁,我不应该去打扰他。”

  坐在床上发呆,秦宝宝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就是有一种奇妙又怪异的感觉,卫紫衣的房间跟他的卧房有着很大的不同,双眼骨碌碌瞧来瞧去,并没有发觉什麽差异,卫紫衣房里有的他也有,连原本没有的洗澡间,卫紫衣立即派人赶工在二天内造出一间赏心悦目的洗澡间,只是颜色有所不同,宝宝房里的沙幔床帐均是月白色,卫紫衣房里则偏於紫色,茶几及其他设备不论颜色样式均配合得高贵典雅,若欲强说不同之处,就只有宝宝房里有许多小孩子才有的东西,例如桃木鬼面具,牛皮缝的球,吹泡泡工具等等从游乐间移来的玩具,这种不同是很正常的,但宝宝感到有很大不同,最後只好骂自己。

  “神经病!大哥是大人,自然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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