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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秦快目光留恋外头,秦劳只好开口道:“没门遮掩伤风败俗,首当其冲的就是你。”

  秦生“嗤”的一声笑了,道:“这鬼地方女人望之却步,打什么紧。”

  秦劳不再辩了,一切恢复沉寂,好一会,秦快移回目光在父亲及堂伯脸上巡回,秦生、秦劳明白他的意思,齐举右脚摇二下,表示不成。

  微喟一声,秦快有气无力的道:“学乌龟缩头缩尾,未免丢脸丢到奶奶家了。”

  秦劳冷冷的道:“你没有奶奶,不必瞎操那份心。”

  秦生则不愿浪费力气似的细声道:“老子并非不肯让你走江湖,那帮人想已知道你的来历,若有胆子寻你复仇自会上门,何苦劳累自己奔波?”

  秦快目注父亲,似在说:“到时你们插不插手?”

  秦劳眼神复杂,似在说:“冤有头债有主,冷玉环及金银双煞上门,我们不干涉,倘使另有帮手,老子自然不能看着你死,只好帮你打发那群多余的人。”

  秦快报以一笑,询问秦生也是同样的答案,秦快如释重负的倚门而立,神色悠闲之极。

  眼皮一张一合,秦快低笑道:“来了!”

  一条黑色纤细的人影飞掠上山,身后紧跟二尊如小山似的人影,如同冷竹心死后,三人第一次找秦快复仇的阵仗,“黑水仙”冷玉环及“金煞”潘少荫、“银煞”木照开毫无惧意的找上门来。

  待他们走近,秦快拱拱手,语气透着闲散,道:“个把月了,三位还是来了,真是幸会。”

  “银煞”木照开没有表情的笑了笑,语音幽冷的道:“是有个把月,对你来说是最轻松的日子,对我们却是耻辱含着愤怨,所有请得动的人都畏惧你身后那二座靠山,姓秦的,算你好狗运。”

  “金煞”潘少荫气吼如山,恶狠狠道:“娘的,任你‘秦门双杰’有多大道行,也只是二个人,好歹咱们也是成名人物,岂能服下这口气?”

  以“金煞”潘少荫在江湖上的盛名,也不敢在秦家地盘上直呼“秦门双惰”,可见秦生、秦劳在江湖上的威名是如何吓人了,不,应说狠、毒、诡、辣的手段惊人。

  默立一旁的“黑水仙”冷玉环阴森的道:“令尊与舍伯呢?”

  秦快自始一副闲散轻松的模样,不像冷玉环等人活似如临大敌,平静的道:“诸位的目的于在下,何必提起二位老人家?”

  “银煞”木照开不相信的惊疑道:“他们不出头?”

  屋里传出秦劳磁性的嗓音,懒洋洋道:“诸位与犬子比试,贵方败没话说,倘若不肖犬子身亡,给你们一个月逃命的时间,一月后,‘秦门双惰’将天涯海角的追杀诸君,至时有僭了。”

  在江湖上混的人都知道,“秦门双惰”想杀的人,无论你躲在那个老鼠洞,他们最迟会在半月内将你拖出来,反之,只要你能躲过半个月,他们就立誓永生不寻你晦气。

  不过,自他们成名至今,还未破过这个先例,也就是说,放眼江湖还找不出能逃过他们追杀的人。

  冷玉环迟疑一阵,道:“如果我们不打算取他性命呢?”

  秦生浑厚的嗓音透着残暴意味,悠悠的道:“铁血江湖,非生即死,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冷玉环、潘少荫、木照开齐撤出兵器,他们都明白秦生话中含意——今日上门寻仇,只有死路一条,差别是时间上略有先后罢了!

  秦快心里在叹气,他知道堂伯已经把话说僵了,他如果再狠不下心,不仅是跟自己过不去,对父亲及堂伯也难以交待。

  “双飞游魂刺”齐拈在手,秦快诚挚的道:“不管如何,在下十分佩服你们金银双煞对朋友之情。”

  “有僭了!”

  尾音尚在空中跳跃,冷玉环拨开剑锋,飞起的身形急速斜掠,攻秦快腹侧。

  就在这时,潘少荫一腿电闪,直撞秦快腹部份。

  右手长刺卷收手心,秦快合掌反推,潘少荫的另一腿已兜头蹴至,同时双流锤也直捣秦快胸口!

  猝然斜仰面颊,潘少荫的大腿便贴着秦快耳际擦过,微微抛肩,左手短刺的冷芒乌光眩映,“当啷”两个轻响荡开了潘少荫兜胸撞来的双锤。

  当今情势,秦快已明白他们的攻势——潘少荫主攻,冷玉环侍机抽冷子,木照开则掠阵,必要时会给秦快制命的一击——车轮战法,累也要把秦快累死。

  秦快并非出身名门世家或正义门派,对于他们的作战方法不能表示愤怒或不耻,黑道人物就爱这个调调儿,你有更厉害的手法,他们也只有瞪眼的份。

  潘少荫的动作快得像一抹闪电,暴起凌空,寒流如矢,以惊人的速度双锤捣秦快面门,左掌以劈空碎鼎之力在近距离突出猛砸!

  秦快早防着了,潘少荫身形才动,他的短刺业已猝挥,右手收藏的长刺倏伸,如鬼魅般缠住了潘少荫的双流锤,几乎是同一刹那,背后,宝剑的莹莹光华就在此际如强矢射到,斜刺里,两枚蓝汪汪的丈八蛇矛也跟着刺到。

  潘少荫就在此时,撒手放了双流锤,双掌并发直罩秦快脑门。

  如今三面受敌,秦快吐气闪挪,堪堪避开潘少荫强劲的掌力,但冷玉环的宝剑,及木照开新造的“夺命蛇矛”已同时到了身侧,为今之际,根本无法让你细思,秦快毅然选择吃冷玉环一剑,将长刺卷来的双流锤收放直捣向木照开!

  同样一柄剑,同一人使剑的手,又在秦快背上划了一道伤口,虽然秦快拼命闪避,依然被划开一道长五寸深二寸的伤口,离上次的剑伤只差那么一寸。

  木照开的情形更惨,为了抢攻,自己兄弟的双流锤,正中握矛的手臂,“卡拉”一声脆响,右手腕骨被震断,禁不住痛哼一声,冷汗直流。

  潘少荫又惊又怒,吼道:“小兔崽子,你死定了——”

  冷玉环也激怒了,二人夹攻秦快,却不知秦快心中正燃烧着熊熊怒火,使他无暇想及背后的伤痛,猝然长刺暴卷木照开,身形腾挪之间,短刺毫不留情的忽鞭忽刺忽笞反噬敌人,脸上也现出狠酷之色,懒人之气一扫而空。

  木照开疗伤中感觉到秦快的长刺卷来,仓惶招架中又拼命后退,于是,在他后退的一刹那,秦快改卷为刺,二丈长的钢刺就那么神奇又狠辣地刺穿他的琵琶骨,抽出之际,同时也带起一注鲜血,还有木照开的惨号声。

  当然,秦快也付出了代价,他的右腿多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又是冷玉环所赐,潘少荫武功较高却无法伤及他,抛了抛右肩,秦快道:“第三道伤口,冷姑娘,你该满足了吧!”

  冷玉环咬牙切齿道:“就是将你剁成肉泥,也无法消我心中恨意。”

  似笑非笑的看了冷玉环一眼,秦快道:“你真的是那么恨在下?”

  昂起头,冷玉环悍野的道:“父仇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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