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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唐卓正为自己的失态市面红耳赤,结结巴巴道:“不……不……不是。”

  萧傲云袖色一松,道:“不是就好,以后话意要说明,害我吓一跳。”

  “唉呀!老卑鄙别想逃──”

  秦宝宝见孙净施展脚底抹油绝技,大叫着追了上去,唐虎迈开虎步跟上,唐容、白莲、唐卓只好也追随而去。

  萧傲云却被宝宝的声音所吸引,丢下一块银子,牵过马飞驰追赶,速度不逊于“一点红”。

  殷大野却慢条斯理的跟着,自语道:“这小白脸又闯大祸,可怜的大当家,这次不知要如何替他收拾这烂摊子?”

  摇摇头,叹叹气,脚下却不曾闲着。

  自古以来,杀人的各种技俩,以下毒最为狠辣。

  相传历代的皇宫中,文武大臣们每天陪伴着一位掌持生杀大权而又高深莫测、喜怒无常的皇帝,实在是有“变生肘腋”、“旦夕祸褔”的感受””不知何时会触怒天颜而遭杀生之祸。

  因此,他们私下在腰间悬个小瓷瓶,这精致的艺术品中盛满了毒药,当犯了死罪,在皇帝尚未下令“办人”时,他们就先自行了断,或许皇帝残余的一点恻隐心用在你身上,对“诛九族”等事一字不提,那就万幸了。

  古代医书“洗冤录”对于“毒药”一门,研究得极为透彻。

  比如书中指出,中了“参附”之毒,将致“口鼻流血,肤为寸裂而死。”

  所以,若想不费吹灰之力而杀人者,只有用毒了,只消以宴客为名,给异己一抔毒酒,便能消灭心腹之患。

  雪融后得日子,大地变成十分清丽。

  “子午岭”上一片肃穆,非常平静,“金龙社”总坛的弟兄互相擦肩而过,也似有那么股缺乏生气得无聊。

  但,平静总是好的,日常琐事也够烦人,若再来一件惊人事件来扰乱这份平静,总难免发生血淋淋的惨酷事。

  江湖豪士都是好动爱刺激,有时平静下来调剂心情,却也是生活必须,不然分分秒秒,每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防人陷害,他的明天一定很不好。

  卫紫衣就很满意目前的日子,唯一的缺憾,就是秦宝宝不在身边,没有他的顽皮捣蛋,还真有点不习惯。

  “这小淘气在的时候,每每须为他收拾恶作剧的善后,那时真头疼他不听话。

  现今一切清静,却担心他在外面的日子好不好,是不是会闯下大祸?早知如此,就不放他出去,恶作剧也罢,有我盯着,小家伙就不敢大胡闹。”

  卫紫衣百般无聊之际、就不禁生出这种想法。

  在旁人面前,却绝不会露出这种神色,因为他是“金龙社”的大当家,凡事判断须果断决然,没有后悔的余地。

  对外,卫紫衣封锁有关于宝宝的任何消息,所以才有唐容等人听到的类似流言””秦宝宝被拘禁不得下山。

  闲来无事,三领主“银狐”席如秀陪卫紫衣下棋,突然举棋不下,道:“那小鬼不会有事吧?”

  卫紫衣一怔,笑道:“应该不会,有殷兄跟在后头,有他照管还不放心?”

  席如秀狡黠一笑,道:“谁不放心?只怕有人会寝食难安,一万个不放心,却在此强颜欢笑。”

  卫紫衣知道这老伙伴私底下甚爱捉弄人,反问道:“你指的是谁?”

  席如秀嘿嘿一笑,道:“大家心知肚明。”

  卫紫衣豪迈一笑,道:“我担心,难道你放心?如秀,一个人的心境是否宁静,胸无杂念,于棋一道最容易看出,咱们彼此彼此,”

  尴尬一笑,席如秀道:“魁首也不必指着秃驴骂和尚了,将来老婆是你的,你放心,我有什么不放心?”

  卫紫衣失神道:“将来的事,谁敢预料。”

  席如秀笑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宝宝那孩子非常死心眼,他喜欢一个人,就断然不会改变,不然“金龙社”在武林并不被列入正派,他以一个少室山下来的孩子,却对你心服口服,背受魁首管束,这不是最好的证明么?”

  微微摇首,卫紫衣道:“太小了,他实在太小了。”

  席如秀很有信心的道:“他很快就会长大,喏,今年十四,明年就十五,我那老婆子嫁过来时也才十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最简单的法子。”

  卫紫衣啼笑皆非道:“你说得可真容易。”

  席如秀一副理所当然,道:“魁首也是知道,我们的社会风气便是这样,女子十五及笄,都要赶快寻个好人家嫁过去,十三、四岁结婚也不希奇,宝宝难道不知道。”

  卫紫衣瞪眼道:“你说的未免太远了,这事我希望你们不要插手,让一切顺其自然。”

  席如秀欲再言,卫紫衣又道:“殷兄尚未有消息传来?”

  席如秀识相的转移话题,道:“难道发生事情,他来不及传回?”

  卫紫衣蓦然哈哈大笑,道:“一点也不奇,小家伙若乖乖没事,我才担心哩!”

  席如秀奇道:“为什么?”

  卫紫衣笑道:“近三个月了,殷兄每年月便捎来讯息,让我们放心宝宝平安快乐,信中很明显的隐喻宝宝比在社里还胡闹;似小家伙这等调皮鬼,只有生病的时候才会乖乖的。”

  席如秀恍然大悟,不得不承认卫紫衣比谁都了解宝宝,也比谁都能体谅宝宝自娘胎带出来的顽性,不去责备他。

  “不过,殷大野这回慢了消息,只怕宝宝这次惹的事非同小可。”

  淡然一笑,卫紫衣道:“放他出去时,我已然有了心理准备。”

  席如秀心中感慨,忖道:“换我是女子,能嫁与魁首这样的人,夫复何求。”

  这时——

  有脚步声走近,席如秀抬起头,笑道:“回来了,子丹,有什么消息?”

  卫紫衣笑指身旁石椅,通:“事情办妥,一定花了不少精神,先休息片刻再谈。”

  二领主“无情手”张子丹略带倦容,精神却还十分精旺,坐下笑呵呵道:“魁首怎知此行一定成功?”

  卫紫衣望了席如秀一眼,慢条斯理道:“因为我了解你不会学如秀故作哭丧脸来吓唬人。”

  张子丹豁然大笑,席如秀叫道:“魁首可真冤死人了,高兴是好事,怎会哭丧脸,又吓唬得了谁?”

  卫紫衣笑道:“派你下山办事,明明已功德圆满,有好几回却故意垂头丧气,众人只道你把事情搞砸了,事后才明白受你欺骗,有没有?子丹也可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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