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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仙铃翁道:“论这些鬼名堂,七槐居士较我高得太多,他既有警告在前,咱们多少也知个底细!总比盲目行事要好得多。”他立将这个消息传音雷欢道:“小子,快传下去,毒潭中可能就是这个把戏!”万能羽士一看酒过数巡后,忽然起身道:“诸位,贫道要先告退一会了,诸位只管尽兴午时一刻请到现前散步,如二刻一到,曾经提名的请到潭边去,未曾提名的请到观后应试!”仙铃翁立即起身,急急招呼雷欢道:“小子,大家先观察那毒水潭要紧。”他们这面一动,左面之人亦跟着走出,惟独齐秦威落至最后才出殿,他显然是怕仙铃翁和雷欢问罪!

  其实仙铃翁怎么也不会将家丑当众抖出来,而雷欢已不将他放在心上,他只要有空,随时随地都可要齐秦威的老命。万能羽士一直奔往最后一处秘室之中,他在墙壁上伸手一按,那毫无破绽的墙壁应手移开一门,在他进去后,墙壁依然还原如初,外人绝难看出那竟有机关。

  门后是一石室,室内灯火通明,谁料,里面竟囚着两人一男一女,都近百岁的老人,谁都猜不到,那竟是火山派的火祖和阴谷派的毒姥姥,看势似都中了什么邪门,一个昏睡在地,呼声大作,一个面壁而坐,呓语喃喃!万能羽士连一眼都不看,他一直定到石室左面壁下,伸手向石壁连声三掌,三掌刚停,石壁自动向左退开,又是一道门户出现,同时,只见死神自门内行出,怪声道:“真人将会开完了?”万能羽士点点头道:“准备好了没有?”死神经笑道:“二弟和三弟只等真人下令了!”

  万能羽土郑重道:“事情已有变化,我们必须改变计划了!”死神似感一怔,问道:“七槐居士居然都来了?”万能羽士点头道:“他们已派大力狮王代表参加宴会,此际恐怕都已会于海边了。”死神沉吟一会道:“七槐居士虽识七情、六欲大阵,但他无能破阵,擒人不足,困人有余,如能将他们六个老的和雷欢困住,余者无足轻重矣,我所怕的只是银汉绿双剑合璧,双剑一合,大阵立消,吾等亦死无葬身之地矣!”万能羽士大急道:“卜昌现在怎样了?”

  死神阴沉地道:“刚才方精竭气断!”万能羽士大喜道:“那快将阴剑收回就不怕了!”死神是被他威胁而服,心中自是恨之入骨,只见他阴声冷笑道:“真人不应将他诱迫到大阵中心去,这是大大失策之举!”万能羽士立翻脸道:“那是你的计划,与贫道何尤?”死神得意的怪笑道:“属下只请真人引他到阵势之内就行,但没真叫真人引他到阵心去!阵心石室为全阵之死眼,连设阵之人尚且不敢进去一步,否则立起反克之害!”

  万能羽土陡然大怒道:“你兄弟心怀叛逆之谋,故意使贫道误将卜昌引去,阵心既不可去,你们事先为何不说明白?此际退出又有何用,难道你们已不惧吸天瓶了?”死神毫无惧意,怪笑道:“真人的吸天瓶虽对吾兄弟不利,但只能吸去吾等血雾玄功而己,如翻脸,牺牲血雾玄功不要,凭实力,吾兄弟岂会不敌真人,已往处处迁就者,诚不愿牺牲苦练而成的血雾玄功之故,今真人己成强敌环伺之势,所仗者有吾兄弟三人,目前时势各有利弊,相信真人不会自毁长城。”

  万能羽士闻言又惊又怒,强忍道:“你们之心,贫道此际始明,引卜昌入阵心之举,那是你们兄弟恐怕贫道夺得银汉绿之故!”死神道:“吾兄弟岂能一世为人奴仆!”万能羽士道:“七日后阵势自解,再设又须一月,阴剑难免被人得去,你兄弟既不敢接近该剑,被人得去,不如让贫道得手,你兄弟如怕贫道翻脸,贫道愿以吸天瓶互换。”死神摇头道:“此阵不设则已,一设难收,阵势虽解,中心位置非万年难消禁制,除非有人愿受七情、六欲煎心之苦、神消肉化之危而硬闯,该剑何患人夺!”

  万能羽士见毫无希望,回头一指火祖和毒姥姥道:“这二人如何处置?”死神道:“欲魔已攻其心,去死不到半日,任其自灭可以。”万能羽士回身道:“此计仍须略加更动,本拟一个一个对敌,凭你在石柱内施展暗袭,这时必须将对方全部诱至石柱,不下手则已,要下手就同时下手。”死神怪笑道:“只怕他们不登石柱,凡登上石柱的就休想逃出阵外,一一下手与同时下手毫无两样,只要真人有把握引他们入潭即可。”

  万能羽士点点头,立即退出石室,死神送到秘屋之际又道:“齐秦威是一世之难,他当前虽然受到打击,其雄材大略毫未受损,真人宜以优礼收容。”万能羽土似亦有同感但不知死神推荐何意,惟点头应是而出。他绕出马后一看,只见其八大弟子正在设阵选拔高手,于是急往观前奔去。他刚现身,突听大力狮王宏声叫道:“万能牛鼻子,时间到了是花样就快摆出来。”万能羽士环视毒水潭四周,只见群雄分成两处,西面有仙铃翁、大力狮王、七槐居士、黑龙神掌、大漠旋风、森林乌豹、寇敬,雷欢,五晶童子等九人。东面有齐秦威,符显,南疆二佛,西疆二十八位洞主。他边行边向大力狮王嘿嘿冷笑道:“今日之会不似当年,贫道非将一切说明不可!”

  行到潭边不停,飞身就朝潭中石柱冲去,登上近前一根石柱后,回身一式白鹤亮翅,两手一张,右足独立柱尖之上大声道:“贫道设有七情、六欲大阵在此,诸位敢来的,放手夺取武林至尊之位,不敢者就是认输,声誉得失,武林在此一举,如有不测,那只怪诸位学艺不精,能力有限,生死全在自己,却与贫道无关,时间已到,或群斗,或独闯,任凭诸位自择。”

  那七槐居土是个精神充沛的苍髯儒者,他在万能羽士语落之余,立对仙铃翁道:“万能道长平生不做光明之事,今日他自行说出所设阵法,无疑是对来人中定有一位使其心惧之士,齐兄先我等而入江湖,谅必有所耳闻?”仙铃翁眼看西疆二十八位洞主半数扑往石柱之上,立即接道:“居士所料不错,此人就是我暗示于你之人。”他说话甚轻,外人无法听去,又道:“石柱之数,难以容纳全体,咱们先看那十四位洞主结果再说。”

  七槐居士一面点头,一面脸显愕然之色地偷看雷欢,传音道:“齐兄只说此子功深莫测,但未提倒是万能道长最惧之人!”仙铃翁微微笑着传音道:“此子曾凭内功,仅以一人独斗群雄,其时也有万能牛鼻子在内,另一次手还未施,即将万能牛鼻子惊逃,似此神勇,焉能不使这牛鼻子心寒胆颠的。”七槐居士慷然道:“万能道长摆设此阵之意重点可能就是因为此子,我们竟做了陪衬之人。”

  正说着,潭内喝声大起,十四位洞主已被万能羽士打下五人!大力狮王从远处急急奔向七槐居士道:“教书先生,事情有鬼!”七槐居士微笑道:“巴大个子,你看出被打下的立即灭顶不露?”大力狮王宏声道:“这就有鬼,哪有不浮起之理,能上石柱者,都非等闲之辈,就算不懂水功,也可提起内功踏水上岸呀,难道一掌即告回老家?”仙铃翁哈哈笑道:“笨牛,一掌送命也有死尸浮出水面啊!”大力狮王闻言一怔,跳起叫道:“对哇!”

  七槐居士解释道:“水面三尺就是阵势,入水就是入阵,毒水虽然不怕,人水即告入迷,那怕你动力抗拒水不覆身,幻境使你无法上岸,暂时勿问,自有你亲身领会之时。”数丈之外,又有三个老者走向七槐居士行来,前行者为一回装而清瘦老者,居中是个蒙装老者,最后即为一苗装红面老者,凭打扮,不问可知,那就是大漠旋风乔龙,黑龙神掌逢云朋,森林乌豹隆声。仙铃翁哈哈笑道:“三位,这次我们可不似当年了,非吃痛不可啦!”

  黑龙神掌逢云朋大笑道:“谁叫我们不安份,快进棺材还要争什么武林至尊。”大漠旋风立向七槐居士道:“教书老,水底下可能还有名堂?”七槐居士点头道:“据在下判断,七情、六欲阵的深度己及潭底,水下必为石笋如林,通道交错无数,很可能尚有地底石室,石洞之灯,真正阵心是在石室或石洞内,凡被打下之人,于幻境导引之下,渐渐走进石室或石洞之内,到那时才真正遭困被囚哩。”当此之际,万能羽士一连又将数人打下,而岸上的洞主则陆续狂吼补缺。

  森林乌豹大叫道:“咱们不去如何?这牛鼻子难道另有计划在岸上?”仙铃翁大笑道:“死蛮子,咱们活到今日没讲过泄气话,你难道还怕死?”武林人物最讲究的是骨头硬,明知山有虎,偏向山中行,头可断,血可流,志不可屈,森林乌豹岂是怕死伤生之人,即闻言怪笑一声,故意搔向仙铃翁的痛处道:“齐糊涂,当年你为了几只五晶蚤、神米蟹不出头,那是怕什么?”

  仙铃翁陡然跳起骂道:“死蛮子,死苗子,我老人家是怕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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