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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石中玉照做了,然后匡老爷子同他们石鉴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抬放在毯子上,然后开始小心检查。

  由于尸体已埋了二十年,虽然尸体完好,可是衣服早烂了,尸体早巳污秽一身,所幸抬棺来的人,知是迁葬,早备下了火酒和清水,预备涮尸。

  经他们的协助,石鉴的尸体,才被刷洗清洁。

  这爷俩仔细检查,发现了石鉴尸体上,中了很多暗器。取下一数,居然有十一种不同的式样,而且一半以上全淬有剧毒。

  匡老爷子见这些蓝汪汪的淬毒暗器道:“怪不得你父亲的尸体不坏,原来打了防腐剂啦!”

  “爹!先父的尸体怎么会打了防腐剂呢?”

  “孩子!这也是天意,先前杀害你父母之人,使用了这么多种有毒暗器,各种毒药在你父的身体内一聚合,就变成防腐剂啦!”

  “爹!这些都是什么暗器?谁在使用?您知道么?”

  匡老爷子咧了咧嘴,尴尬一笑道:“我哪儿知道哇!当年我是个文弱书生,哪知武林中事,如今纵学会了你爹交我译的王禅秘笈,你不也练会了么!那上面要有关于武林中之事么 ?”

  石中玉一想,可不是么!爷俩对武林中事,一无所知,于是问道:“爹!哪咱们今后该怎么办呢?”

  “咱们路上不是结识了童化子么?童化子我可以确定他是武林高人隐士,所以我叫你拜在他名下,你将来的复仇行动,大部分得仰仗他啦!”

  “爹!他并没有收我作义子啊!”

  “那不要紧,武林高人一诺千金,他不是答应今后照顾你么?”

  “爹!可是他有事先走啦!”

  “他临时不是交给你一个竹牌子么?说拿着竹牌子只要问身后有炒米口袋的化子,就会告诉你,他的去处么?你将来不妨试试?”

  “是……爹!”

  “好啦!这些暗器,你好好保管,等着问童化子吧!,现在我仔细看看,你父身上还中哪些伤痕!”

  古代读书人多懂医术,而不第书生尤精,仔细检查了石鉴的尸体,对伤痕一一指给他看。

  这处是一柄宽一寸半的剑伤。

  这处是一种特殊弯刀所伤。

  这处是一种窄剑所伤。

  这处是一处厚背窄刀所砍。

  全部都检查过了,才为尸体穿上棺材店带来的寿衣。

  然后又打开了他娘芙蓉剑冷女侠的朽棺,涮尸之后,发现所在暗器与伤痕同石鉴一样,又穿上寿衣,然后双双入殓,石中玉烧纸上香毕,由随来伙计,重新营墓!

  墓修好了,又重立墓碑,这回刻的是“显考石公讳鉴、妣冷母心莲孺人之墓,孝子石中玉叩立。”

  一切就绪之后,石中玉问道:“爹!咱们去哪儿?”

  “老家我离家二十年啦!也该回去看看我那破窝啦!至于你么……可以开始千里寻仇啦!”

  “爹!那您怎么回去呢?”

  “爹有两条腿,还走不回去么?何况我如今是武林高人,还怕谁欺负我不成?”说完哈哈大笑。

  “爹!您不管我啦?”

  “该管的我都管啦!我对江湖武林一窍不通,不但帮不上忙,还成了你报仇的累赘,不如我回去养老太爷啦!哈哈哈哈!”

  “爹!我舍不得离开您!”

  “孩子!天下没不散的宴席!”

  “爹!起码让我送您回去,知道您住哪儿,孩儿今后也好常去拜见哪!”

  “你既有这番孝心,那好吧!先去我那儿,然后你再江湖寻仇。”

  这爷俩一马双跨,去了浙江乌义市。

  乌义市本来不大,过了骆家桥,就是匡家村。

  匡家村的人,本来全姓匡,后来因为穷跑了几家,才有了几户杂姓。

  匡老爷子找到他那几间破草房,他离开了二十年,居然没倒没歪,看起来似乎比以前还结实了,他感到十分奇怪!他们进门一看哪!原来已经有人住了。

  这时从屋中走出一位二十多岁的少妇,手中还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幼子,见有一老一少突然上门,于是问道:“老大爷,您二位找谁?”

  匡老爷子笑了,原来他的窝,鹊巢鸠占了,反而问他找谁?只好笑道:“我们爷俩走了长路,累了,想到你们家歇歇腿,喝口水,行么?”

  这少妇倒还懂得恤老怜贫,马上请二人堂屋坐。

  二人坐定,少妇送上两杯水道:“寒家未备茶叶,二位将就点,喝碗淡茶吧!”

  二人一听,她虽是乡下少妇,但出言不俗,匡老爷子于是问道:“府上除你们娘俩之外,还有什么人哪?”

  “老大爷,除我们娘俩之外,就是我先生了。”

  “那你先生如今在……”

  “我先生去乌义市卖字书啦!往常这时候也该回来了,不知今儿个怎么晚了!”

  他们正说着,就听外面有人叫:“文君哪{你看我给你们娘俩买什么回来了!”

  原来这位少妇叫文君,可别是卓文君耶!

  这娘俩到外面一看,她丈夫带回来的竟是一块肉,两条鱼,一坛酒跟一匹布。

  文君忙问道:“敬哥,怎么今天碰上财神爷啦?”

  “可不是碰上财神爷了么!在乌市有位财主不但买了幅富贵牡丹图,另外还订购了十幅寿联呢!”

  “那你一共卖了多少银子啊?”

  “牡丹图十两,那十幅寿联共二十两,预付了十两订金,我想你们也跟着多三月不知肉味了,买两斤肉,两条鱼打打牙祭,这匹布正好咱们每人做一件过冬的衣服。”

  “敬哥!刚才来了两位过路的父子,想在咱们这儿歇歇腿,喝口水,可惜咱们很久没有茶叶了,我只好用两杯要待客,你带回来的鱼肉,正好晚上待客!”

  她看来该是大家出身。

  敬哥问道:“文君,客人现在?”

  “堂屋呢!你快进去陪客吧!东西交给我,我去厨房整治去!”

  这位敬哥进了堂屋,可不正有一老一少陌生人坐在哪里,见他进屋全站起来了,老者问道:“来者可是居亭主人么?”说完一揖!

  “不敢,不敢!老先生请坐!”然后这位敬哥问道:“二位从何处而来,怎么会经过这里?”

  按说匡家村即不靠大路,应该不会有人路过。

  匡老爷子笑道:“老朽多年前也是匡家村的人,如今想回来看看故乡,不过当年老朽好像没见过阁下,阁下何时搬来的?”

  “老先生,在下搬来十几年了。”

  “噢!老朽离开匡家村二十年。怪不得没见过阁下,阁下贵姓?”

  “在下匡敬,未请教老先生尊姓?”

  “噢!原来咱们是一家子,这一来可不是外人了。”

  “那可真巧了。”

  “老弟台,你以前住哪啊?”

  “咳!提起来惭愧呀!先父匡直公,本在朝为官。因为林则徐申冤,得罪了穆彰阿,被无辜下狱,竟然气死狱中,然后全部家产又被没入,等完办了先父丧事,只剩了孤身一人,流浪天涯,靠卖卖字画糊口,而内人也是遭难官眷,彼此同病相怜,就结成了夫妇,来到乌义市,住在破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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