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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第四章 风火岛血流成河】

  岸边的那道短石堤,对玄正当然不会陌生,许久前他就是从这儿被送上风火岛,一去多日,时间并不短,但玄正永远也忘不了这儿的一草一木,现在……

  现在他又来了,而且那条小船仍然靠在岸边没有动。

  如今二人穿的是新衣衫,这些行为均是尚可为他们做的,他们的出现,凭谁也不会相信他们是逃犯。

  当然,更不会有人敢相信他二人就是从风火岛上逃脱的人犯。

  人犯还敢再回来呀?

  远处河滩尽头上出现两条人影,看上去似乎是蹒跚地往河边走过来,走得似乎满辛苦的。

  也许越近河岸,石头泥地越滑,二人不时地猛歪一下身子,就好像要跌倒似的艰困难行。

  这二人不是别人,方传甲和玄正二人是也!

  听方传甲的交待,玄正紧跟在他身后面,因为玄正刚自风火岛逃离不久,怕被渡船上的两个人认出来。

  玄正也知道,一旦被认出来便不妙了。

  他低头几乎是躲在方传甲身后面的。

  两个人晃晃荡荡地走向河边的那条小渡船,方传甲还故意的用力干咳几声——他这是在引起小船上的注意了。

  是的,小船上的两个人早就注意到了。

  这时候小船上有个大汉迎着阳光眯着眼,口中“咦”了一声,道:“什么地方冒出这么两个老家伙,干什么来到这里的?”

  另一人道:“不是两个老家伙,后边那人似乎不老,那身衣衫漂亮……”

  两个人并肩站在船面上,直等到方传甲与玄正二人到了小小石堤边,船上的一个大汉低吼:“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方传甲拍拍胸袋,道:“公事。”

  二人听得一怔,道:“什么公事?”

  另一人又道:“不是送死囚的吧!”

  方传甲叱道:“别啰嗦了,你们看我是送死囚的?可恶!”

  有个汉子伸手,道:“谍文可有?”

  方传甲再叱:“你是什么东西,谍文也是仍这种人看的?你看得懂吗?”

  两个船家对望二眼,方传甲已跳上船,他老人家重重的,道:“东方大奶奶这老女人,王爷叫她治理风火岛,她却在这儿乱搞。”

  他面对两个船家,又道:“说,东方大奶奶在风火岛是不是坑害不少坐牢的人呀?”

  两个撑船的一惊,面面相觑不吭声。

  方传甲再叱,道:“王爷听人传说,你们在岛上每天只叫犯人吃一个窝窝头,对不对?”

  两个船家有反应了。

  一个粗汉,道:“爷,咱们好像听说,犯人交在咱们手上便一切听咱们的了,只要不杀人,虐待随便呀!”

  方传甲一听叱骂:“放屁!”

  那粗汉道:“真格的,你老是官家人吗?”

  方传甲不是官家装官爷,他捋胡子,道:“放船,到了岛上你们就知道。”

  他猛地一瞪眼,又吼:“快开船。”

  玄正不开口,他由师祖开口,这样,便也把两个船家的注意力集中在方传甲一人身上。

  方传甲也正是这个意思。

  有个汉子跳上岸,他去解绳索,那粗汉道:“老爷子,你们专门为了……为了囚犯来。”

  他边说边抓起竹篙,又道:“其实当上囚犯的人都是该死了的家伙,上边何苦为他们操心。”

  方传甲咒骂:“放屁,囚犯也是人呀,娘的,把个风火岛交在一个泼皮女人手中,她会弄出什么规矩来,没得惹出人员被杀,囚犯闹牢逃走。”

  方传甲的这话,令两个船家也火大了。

  那粗汉在怒视方传甲。

  另一汉子也怔怔地面无表情。

  要知这风火岛上的人也是有后台的,满清八旗镶红旗的势力也不弱,更何况他们这一支也是有功于朝廷,他们的头儿东方虎便是死在战乱的搏杀中,如今东方大奶奶只不过掌理一座小小的风火岛,朝廷找的什么麻烦?

  这是一般前因,也算是东方大奶奶这帮人的后果,看上去他们的日子并不怎样好过。

  方传甲怎么会知道这一段?

  方传甲更体会不出来呀!他只要吸引住这二人的注意就行了。

  其实,这些年的相处,风火岛的人们似乎已把这儿当成他们的养老之处了,家,就在这里了。

  当初他们是想不到的。

  东方大奶奶就是为争一口气,她要叫死去的丈夫知道她在继承他的事业就对了。

  时间愈长,风火岛上的人更亲密,也更团结,如今闻得方传甲说大奶奶的不是,他们当然打自心里不高兴。

  他怒目真视方传甲,方传甲岂会把这人的不愉快放在心上。

  方传甲正要再往下说,不料那撑船的大汉突然收起竹篙戟指玄正,吼道:“好小子,你们不是官家派来的,老子想起来了,多日前你被人押到此地来,逃走的人就是你小子。”

  玄正也自吃一惊,他不得不佩服这人的记忆这么好,多日后他还能认出来。

  其实,那人在许久前玄正押上船的时候,这人就曾替玄正可惜过,他曾说过一句话:“这么年轻就送来,真是可惜又可怜!”

  玄正显然是最年轻的囚犯,那个人当然印象最深刻,所以被他认出来了。

  船尾的大汉猛一起,伸手抓住一支篙,真狠,他拦腰猛一扫,口中厉骂如虎,道:“他奶奶的,好大狗胆!”

  便在两支竹篙暴打又扫中,方传甲塌腰伸臂,反手捞住那竹篙,船尾的大汉用力抖,便也抖来一脚蹋,方传甲就是利用他的一抖,右足暴踢,“叭”的一声踢在这大汉的下巴上。

  “啊!”

  “扑通!”

  那大汉被踢翻河里面,入水就未再挣扎,敢情已被踢昏死在河里了。

  玄正便在这时,左手已掐入那大汉的喉管上,还发出“咯咯咯”的断裂声,大汉被掐得眼珠子也暴凸出眼眶外,舌头伸出半尺长。

  方传甲已抓紧船舵,稳住急流中的小船。

  他急急地对玄正道:“快剥下他的衣衫换穿上。”

  玄正卒将一掌把断气的大汉打入河里,闻得方传甲的话,便立刻剥下大汉的衣裤套穿在身上。

  他左右扭了一下,道:“倒也合身。”

  说着便一脚将大汉踢入河流里。

  玄正抓起竹篙顶稳船,他看看方传甲在扭动着船舵,便低头看看船舱,只见舱内还放着一堆洗过的旧衣服,便顺势抓起一件抛给方传甲,道:“师祖,你也套上一件,看,前面就是风火岛了。”

  太阳已沉西,风火岛便也笼罩在灰苍苍的夜幕里,小渡船顺着水势打了个急漩,忽通一声船头顶着一道小石堤,差一点没有被河流打向右边去。

  小船是船尾先进那道小湾的,等到整个小船漂进那个石湾内,风火岛上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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