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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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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林木围绕之中,建有数十栋颇为雄伟的屋宇,月下看这些隐隐现现而又建造得参差交错的房屋,极像是别有用心! 众人看罢,不由心中暗忖:“这庄院气势不凡,院中主人必非庸俗之辈!看来七绝庄中,真有不少奇才异士!” 蓦地,院中轰然一声暴响,两团耀眼的血红火球腾空起处,院内顿时灯火通明,接着院门大开,一道长约四丈,宽仅五尺,厚有尺许的结实桥板,由院门石坎之下自动伸出,一径搭在众人立身的土堤石堰之上。 这时只见院里走出十名劲装大汉,并各自手擎粗逾儿臂的油松火炬,卓立门前。刚一站好,即见一个年约五旬,皓首银须的老者,在跨出院门之后,便自一阵哈哈长笑,等笑声过后,才向众人抱拳说道:“想不到因为蒲家人物一点小事,竟引来这多名满当今的武林俊彦,使这七绝庄属下的区区下院,实在增辉不少!诸位深宵匆匆驾临,晏某迎接不及,只好以本院的大礼相迎!” 话到这里,拿眼一扫十名擎炬大汉,然后继续说道:“兄弟们快打点好,晏兆明要在这护院桥头,大礼迎宾!” 话声一落,即见十名大汉鱼贯上桥。眨眼之间,这十名大汉已一律面朝上堤,擎着火炬的右手也一齐向右平伸,并列成每隔四尺站立一人的整齐行列。 十名大汉刚一站好,蓦见他伸手腰间革囊一探,十把形似竹叶,薄如纸片,周身闪出暗蓝颜色,连柄不过五寸来长的锋利匕首,已自抄在手中,接着抬臂振腕,十点暗蓝光华,宛如流萤般轻飘飘地分落在十名大汉天灵之上!他这手法炒是妙到极点,但险也险到巅峰!要是发力稍有不慎,眼前这十名大汉的“天灵”,就得被那淬过剧毒的刃锋穿顶丧命! 但那十名大汉却是面无惧色,好像经过演练似地,就在匕首凌空飘落头上,刃尖将要触及头皮之时,脑袋随着匕首飘落的荡动之势,轻轻地摆了两下,已自就势把匕首稳住。 众人见他这等邪恶排场,不由暗生忿恨!神风剑客罗宜轩正待发作,又听他大笑说道:“晏兆明江湖草莽,不识武林规仪!这区区有笑方家的迎宾俗礼,诸位该不会怪我慢客吧!” 他显出一副冷峻而狂傲的神态,向众人紧紧盯着,是居心要看众人怎样闯过他这别开生面的迎宾大阵。 众人久经阵战,眼看这种人头立刃的阵式,就知对方在蓄意考较,看看已方人等能否凌空踏刃而过。但是这种作践人命的邪恶排场,却是第一遭见到,一时之间,倒真是难以择夺。 晏兆明神光何等锐利,一看众人面有难色,已知自己这与众不同的阵仗,虽不敢断言一定难住对方,但至少也是心有顾忌,当下三菱眼斜斜一扫,微哂道:“诸位这么迟迟不前,莫不是嫌晏某礼大俗,不屑下顾?要是诸位看不上眼的话,就此撤去也未尝不可,只是诸位跋山涉水来到敝院,太过简慢了,晏某于心难安!” 众人本就对他这种轻视人命的作为看不顺眼,再听他这意带轻屑地嘲笑言语,不由心头有气!沧海笠翁当下冷笑一声,越前说道:“老朽数十年水上浪迹,今天算是在这长湖中开了眼界,不过老朽话要说明,我们若能侥幸闯过你这自鸣得意的邪恶排场,是不是立刻可以谈点别的?” 晏兆明闻言脸色一变,沉声说道:“笠翁望重四海,说话可得留下分寸,这人头立刃的小玩意,旨在向诸位抛砖引玉,何能说到‘邪恶’二字?但诸位远来是客,晏某也不便过于挑剔,稍待此间事了,请至院内迎宾阁中,晏某备有水酒一席,到时话讲当面,不比在这外面枉费唇舌好得多么?” 沧海笠翁笑道:“晏院主既然是这等说法,老朽一行只好客随主便了!” 话—说了,立即转身用征询的眼光向众人说道:“晏院主盛情难却,若不叨扰他一顿,反倒显得我们太过俗气,老朽想先行一步,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圣手书生知他此语用意,是在探问自己五人,有无把握轻身踏刃过去!暗自估计自己五人,虽然不致被这人头立刃的阵式难倒,但在踏刃而过之时,难免不显出功力的强弱!若是因此被对方摸清了深浅,等会动手之时,敌人便可量力应付! 想到这里,不由心念一动,立时哈哈笑道:“晏院主既然这么瞧得起我们,少不得定要喝他几杯!不过笠翁不要忙在一时,杨某与这位晏院主是多年旧识,我想趁未交手之前同他叙阔一番。” 说着,已向晏兆明抱拳笑道:“晏兄,你我多年旧交,恕不客套,杨某有几句明知故问的话,要向晏兄请教!请教!” 晏兆明不知他的用意,但又不能不答,当下略一沉吟,搔首说道:“杨只有话请说,晏某敬聆高论。” 圣手书生朗声一笑,道:“晏兄这人间立刃的阵式,摆得是独出心裁,若我们就这么死板板地踏刃而过,未免显得呆笨,杨某想了一个别致却又不让晏兄失望的走法,假如晏兄同意,杨某这就献丑!” 此语一出,不但同来五人莫明其妙,就是晏兆明也微微一怔,心知此人武功虽高,但也不信他除了轻身踏刃渡过而外,还有什么更妙的走法?不由高声说道:“杨兄一派宗师,区区俗礼自是不在眼下。但兄弟有先,人头立刃,只在抛砖引玉,杨昆既然不屑下顾,那么晏某只好等着瞻仰杨兄的妙法奇技了!” “晏兄客气,杨公毅献丑!” 话声一落,人已暴起两丈高下,半空中双手向那十名大汉头顶之上,凌虚一连两抓,十点蓝光,已自腾花放彩般飞到手中! 晏兆明一看他如此做法,就知适才所言,旨在弄玄取巧,但既已被他拿话扣住,此刻绝不能出言反悔,不由冷笑连声,说道:“杨见好灵的心眼,好俊的身法!” 圣手书生只如未闻,等匕首人握以后,人便飘身下坠,单足略点第一名大汉头顶,手腕猛地朝上一翻,一道耀眼蓝光,便自冲霄而起,接着抬腿跨步,单足又踏在第二名大汉头顶。 就在他第二次照方抓药之际,第一道蓝花已自不偏不倚,毫厘不差的落在第一名大汉头顶之上! 晏兆明武学精博,识多见广,眼看他这般抖腕甩力,就知这种“落叶归根”的特别手法,确比凌虚踏刃要高明不少! 他这思念只不过眨眼时光,圣手书生已自跨步翻掌,在蓝光此起彼落之间,轻描淡写地走过桥来。 圣手书生身形甫落,五人中的陈其宇又高声发话:“晏院主与杨兄虽是旧认,可不能对我们这新交两般看待,杨兄既然有例在前,陈老二也想沾光于后!只是像杨兄那种‘落叶归根’的绝妙手法,陈其宇不敢学步,只好勉强拿这难登大雅之堂的‘信手拔禾’凑合凑合……” 晏兆明听他自报姓名,竟是神州二贤的老二,也不由眉头微皱!当下不待他把话说完,立即插言接道:“神州二贤名震宇内,晏某心仪已久!陈二兄既然有心让我开开眼界,晏兆明等着瞻仰就是!” 晏兆明这里话刚一落,陈其宇已纵起身形,双臂左右平张,半空中借力一转,众人只见他陡然头下脚上,急泻而下,等到临身第一名立刃大汉的头顶之时,蓦地左臂前伸,一径向那大汉头上的匕首点去,月下只见蓝光一闪,匕首已自抄入手中,身法不疾不徐,曼妙至极!当场就听众人喝得一声:“好俊的‘蜻蜓点水’身法!” 就在众人欢喝同时,陈其宇身形未变,左臂又伸,朝第二名大汉头上点到!依样葫芦,纵容自若,眨眼之间,业已越过十名大汉头顶,到达桥的尽端。 众人正要喝采,只见他身形刚一站起,便身不转,头不回地举臂反甩之间,那抄在手中的十柄淬毒匕首,又已流星划空般,先后循序飞回十名大汉的天灵上面!一 晏兆明一看杨、陈二人的利落身手,就知自己这人头立刃的第二关,已是难不住对方,与其让其余四人显露花样飞过来,还不如及时撤去显得大方!心念一转,立即拿眼一扫杨、陈二人,抱拳说道:“二位身手高明,晏兆明无限钦佩!” 到此略略一顿,又向对岸神风剑客等人大声说道:“敝院这人头立刃的例行迎宾俗礼,只是接待一般的江湖同道。诸位名重武林,杨、陈两兄又已尽了客理,晏某何敢浪费时光,耽搁正事!这第一场不如就此终了,趁早同到迎宾阁中,共议正事。” 此话一出,沧海笠翁等人不禁一愕!但略一寻思,已知晏兆明必然别有所图。蓬壶奇僧不由口宣一声佛号,和声说道:“晏施主这么说,贫僧等遵命行事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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